第328章 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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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猛地抬頭,看見那扇巴掌大的氣窗外閃過一道橘紅色的火光!
    "是警察!"
    陳墨第一個反應過來,聲音裏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
    我們三人雖然渾身是傷,但此刻求生的本能讓我們幾人強忍疼痛站了起來。
    我拖著受傷的腿,一瘸一拐地挪到入口處,將耳朵緊貼在潮濕的鐵門上。
    外麵傳來密集的槍聲,夾雜著怒吼和慘叫,還有無數沉重的腳步聲從我們頭頂快速掠過。
    "趴下!全都趴下!"
    擴音器傳來喊聲,緊接著又是一陣急促的槍響。
    駱叔掙紮著坐起身,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是緝毒警,怎麽會?"
    說話間,一連串爆炸聲接二連三地響起,整個地下室都在震動,牆角的黴斑被震得剝落,露出斑駁的水泥。
    張強驚恐地抱住頭,縮成一團,陳墨則死死盯著鐵門,緊緊捏著拳頭。
    "砰!"
    一聲巨響,鐵門被人從外麵狠狠踹開。
    刺眼的手電光直射進來,晃得我們睜不開眼。
    "警察!不許動!"
    三個全副武裝的特警衝了進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我們。
    我們幾人本能地舉起雙手,喉嚨發緊。
    "我們……我們是被抓來的。"
    張強喊了一句。
    一名警員上前檢查了我們的傷勢,對著對講機快速報告。
    當我們被攙扶著走出地下室時,眼前的景象讓我倒吸一口冷氣。
    整個製毒工廠已經變成了一片焦土,幾處木屋還在燃燒,濃煙滾滾。
    數十名特警在廢墟間穿梭,不斷有戴著手銬的毒販被押出來,按著頭蹲在空地上。
    "蹲下!手抱頭!"
    一名特警厲聲嗬斥著一個試圖反抗的毒販,一槍托砸在他背上,那人立刻哀嚎著跪倒在地。
    我環顧四周,尋找那個一米九的壯漢和刺青臉,但蹲在地上的幾十號人裏確實沒有他們的身影。
    陳墨也發現了這一點,咬牙切齒地說道。
    "那兩個雜種跑了!"
    不遠處,幾名警員正從一間半塌的木屋裏搬出一袋袋白色粉末,整齊地碼放在空地上。那些透明塑料袋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已經堆成了小山。
    "初步估計超過五百公斤。"
    一名戴著白手套的警官正在記錄。
    "純度很高,是近期繳獲的最大一批。"
    張強看著那些毒品,突然幹嘔起來……
    警車將我們送到醫院後,駱叔立刻被推進了急診室。
    我們三人做完簡單的包紮,就在走廊裏焦急等待。
    我掏出手機,撥通了電驢子的電話。
    "怎麽樣?現在是什麽情況,我在電視上看到了,他們呢?阿泰呢?……"
    "阿泰……還有……都……都死了。"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激動。
    "警方抓了很多人,幾個頭子……跑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嗯,我知道了,就這樣。"
    他的反應讓我出乎意料的冷靜,這讓我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正當我還想說什麽時,電驢子一下將電話掛斷了。
    這時,走廊盡頭傳來一陣騷動。
    七老大帶著幾個手下大步走來,他今天罕見地穿了件深藍色西裝,但此刻他眼中沒有往日的淩厲,隻有掩飾不住的焦慮。
    "駱哥在哪?"
    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讓我齜牙咧嘴。
    我指了指急診室。
    "還在裏麵,醫生說肋骨斷了兩根,右臂骨折,但沒生命危險。"
    七老大緊繃的肩膀明顯放鬆下來,他鬆開我,轉身對著牆壁狠狠捶了一拳。
    "媽的,早知道就該多派幾個人跟著!"
    就在這時,急診室的門開了。
    護士推著病床出來,駱叔臉色蒼白地躺在上麵,右臂打著石膏,胸口纏著厚厚的繃帶。
    "駱哥!"
    七老大一個箭步衝上去,聲音竟有些哽咽。
    駱叔虛弱地睜開眼,看到七老大時,嘴角扯出一個微笑。
    "七啊……你這身打扮……是要去相親啊。"
    七老大想笑又強忍住,眼眶卻紅了。
    "你個老不死的,嚇死老子了!"
    他小心翼翼地握住駱叔沒受傷的那隻手。
    "多大點事……隻是小伍……"
    駱叔咳嗽兩聲。
    七老大突然俯身,在駱叔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麽。
    駱叔的表情瞬間凝固,然後緩緩點頭。
    護士不耐煩地打斷他們。
    "病人需要休息,有什麽話明天再說。"
    七老大不情願地直起身,目送駱叔被推走,直到拐角處消失。
    他轉身對我們說。
    "你們三個也回去休息吧,這裏我安排人守著。"
    回到酒店後,我們三人癱在沙發上,誰都不想說話,每個人都精疲力盡。
    之後,張強一進門就衝進浴室,水聲響了很久才出來,眼睛紅紅的。
    一問他怎麽了,這人黑著臉,什麽也不願講,我和陳墨都心知肚明,也沒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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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八點多,門鈴響了。
    我打開門,電驢子站在外麵,整個人憔悴得不成樣子。
    他穿著皺巴巴的t恤,胡子拉碴,眼睛布滿血絲,手裏提著幾瓶白酒。
    "喝點?"
    他晃了晃酒瓶,聲音沙啞。
    我們圍坐在茶幾旁,電驢子機械地往杯子裏倒酒,動作大得灑出來不少。
    他一口氣灌下第一杯,然後盯著空杯子發呆。
    "我明天走了。"
    他突然說。
    "我過來再看看你們,天一亮就上船。"
    我點點頭,嘴裏無比苦澀。
    他又倒了一杯酒,這次喝得慢了些。
    "阿泰……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他爸死得早,我媽經常叫他來家裏吃飯……"
    他的聲音開始發抖。
    "那天他要是不在那……我就不該讓他來,還有那一幫子毛頭小屁孩。"
    電驢子突然崩潰,將臉埋進手掌,肩膀劇烈顫抖。
    我們仨都沉默了,沒有人知道該說什麽安慰的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抬起頭,抹了把臉。
    "算了,不說這個。來,喝酒!今晚不醉不歸!"
    接下來,我們一杯接一杯地喝到深夜,電驢子漸漸醉了,開始絮絮叨叨地回憶他手底下的那一夥人。
    說到好笑處,他會突然大笑,但笑聲很快又變成哽咽。
    淩晨三點,電驢子趴在茶幾上睡著了,手裏還攥著空酒杯。
    我點著一根煙,站在窗前,看著東方漸漸泛白。
    窗外,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灑在城市的輪廓上。
    遠處港口的方向,隱約傳來輪船的汽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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