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快走！"
    我嘶吼著，聲音在顫抖的空氣中幾乎變形。
    殷壽祺卻像沒聽見一樣，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陳墨在門口急得直跺腳。
    "這老頭兒是瘋了嗎？他是不知道那玩意兒的厲害嗎？"
    張強已經退到了走廊上，臉色煞白。
    "哲哥，快走啊！再晚就來不及了！"
    駱叔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小老板，快走，我看著他就行！"
    我甩開駱叔的手，喉嚨發緊。
    "老爺子！你到底想幹什麽？"
    殷壽祺終於有了反應，他緩緩抬起右手，食指與無名指之間夾著一根銀針。
    "你們走。"
    他的聲音出奇地平靜。
    "我自有辦法。"
    這個時候，孫學武的喉嚨裏發出"咯咯"的怪響，他的脖子以不可能的角度扭曲著，青黑色的血管像蛛網一樣爬滿了整張臉！
    "錢......我的錢......"
    他的聲音像是從墳墓裏擠出來，每個字都帶著黏稠的血腥氣。
    "操！"
    張強罵了一聲。
    "見過頭鐵的，槍都拿他沒辦法的人！"
    陳墨已經退到了樓梯口。
    "哲子！求你了！快走！"
    我咬了咬牙。
    "駱叔，帶他們先走！"
    駱叔見我執意如此，猶豫了一秒，隨即拽著陳墨和張強往樓上衝。
    這些人剛消失在樓道裏，孫學武就動了。
    此時，他的動作已經快得不似人類，四肢著地像野獸般撲向殷壽祺。
    殷壽祺卻像早有預料，身體輕盈地一轉，灰色長褂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孫學武撲了個空，撞在牆上，震得牆上的灰簌簌落下。
    "小子！"
    殷壽祺突然喊道。
    "幫我吸引他注意力！"
    我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他的意圖。
    我抄起地上的玻璃罐朝孫學武砸去。
    ‘砰！’
    孫學武抬手就將那玻璃罐子擊碎，然後猛地轉向我，用那雙幾乎全是眼白的眼睛鎖定在我身上，他的嘴角裂得更開了，露出參差不齊的牙齒，口水混著血絲滴落在地板上。
    "錢......"
    他嘶吼著，朝我撲來。
    我後退著，抓起手邊一切能扔的東西統統砸向他。
    ‘嗷！’
    孫學武被激怒了，喉嚨裏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不料，我的腳後跟突然踩到一個滾動的玻璃瓶，身體失去平衡向後倒去！
    "靠！"
    我重重摔在地上，後腦勺磕在地板上，眼前一陣發黑。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孫學武就已經壓了上來。
    他的手指像鐵鉗一樣掐住我的脖子，指甲深深陷入皮肉。
    我拚命掙紮，但那雙手的力氣卻大得驚人。
    "還......給我......"
    孫學武的臉幾乎貼到我臉上，我甚至都能聞到他嘴裏那股腐爛的氣息。
    很快。
    我的視線開始模糊，耳邊嗡嗡作響。
    就在我即將失去意識的瞬間，孫學武的身體突然僵住了。
    他仰頭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尖嘯，掐著我脖子的手竟鬆開了！
    我劇烈咳嗽著，看到殷壽祺站在孫學武身後，兩根銀針已經深深刺入孫學武的後背。
    "走！"
    殷壽祺一把拽起我，我們踉蹌著退到牆角。
    這個時候，他的額頭滿是汗，但眼神依然冷靜得可怕。
    沒一會兒，孫學武像觸電一樣劇烈抽搐著，他試圖去抓背上的銀針，但無論他怎樣使勁，怎麽也夠不到。
    他的尖嘯聲越來越高亢，最後變成了某種介於人類和獸之間的嚎叫。
    "這……這是什麽情況？"
    我喘著粗氣問。
    殷壽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孫學武。
    "我暫時封住了他的行動神經。"
    他的聲音低沉而緊繃。
    "但我沒想到這小子的力氣竟然這麽大……"
    沒一會兒，孫學武的抽搐越來越劇烈，脊椎像蛇一樣扭動著，皮膚下有什麽東西在蠕動！
    突然，他仰麵倒在地上，四肢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依舊詭異地抽搐！
    "我去......"
    我倒吸一口冷氣。
    再看向他時，孫學武的腹部突然鼓起一個可怕的腫塊，皮膚被撐得發亮，血管像蛛網一樣清晰可見！
    那個腫塊蠕動著，越來越大，越來越明顯！
    "噗嗤"！
    一隻血淋淋的手從孫學武的肚子裏破體而出。
    "後退！"
    殷壽祺一把將我推到身後，他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波動。
    "這是……"
    那隻血手五指張開，在空中抓撓著，指甲又黑又長，像是某種動物的爪子。
    孫學武的身體像破布一樣被撕開，更多的血手從傷口處伸出來。
    他的臉已經扭曲得不成人形，嘴角撕裂到一個誇張的程度，舌頭像蛇信一樣吐出來，上麵布滿了黑色的皰疹。
    "孫……孫老哥怎麽成這樣了？"
    我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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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壽祺沒有回答。
    他的右手不知何時又多出了三根銀針，在指間靈活地轉動著。
    他的表情凝重得可怕，額頭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小子。"
    他突然開口，聲音低沉而急促。
    "過去，幫我按住他的腿！"
    "你瘋了嗎？老爺子！"
    我幾乎喊出來。
    "我可是……剛從他手底下逃出來啊……"
    "相信我。"
    殷壽祺轉頭看我，那雙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快，趁現在這個空擋，否則我們都會死在這裏。"
    半分鍾之後，孫學武的身體已經膨脹得像一個充氣過度的氣球，皮膚下的東西蠕動著，隨時可能爆裂開來。
    那支血手在空中瘋狂揮舞，抓撓著地板和牆壁，留下道道血痕。
    我咽了口唾沫，點了點頭。
    殷壽祺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幾乎稱不上笑容的表情。
    "數到三。"
    "一。"
    "哢嚓！"
    這個時候，孫學武的胸腔突然凹陷下去，發出一聲清脆的骨折聲。
    "二。"
    更多的血手從孫學武的身體各處伸出來，像某種畸形的海葵。
    "三！"
    我們同時衝向孫學武。
    我死死按住他抽搐的雙腿，觸感冰涼黏膩，像按著一堆腐爛的肉。
    殷壽祺的動作快如閃電，三根銀針分別刺入孫學武的額頭、喉嚨和心髒位置。
    “啊！”
    孫學武的身體猛地弓起，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
    那聲音不像是從喉嚨裏發出來的，更像是直接從他的內髒裏擠出來的。
    所有血手同時痙攣，指甲深深摳進地板。
    殷壽祺的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但他的手依舊很穩，又一根銀針刺入孫學武的眉心！
    孫學武的尖叫聲戛然而止，身體像斷了線的木偶一樣癱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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