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叔，我們……"
    陳墨突然打斷駱叔的話，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
    "先別管那些了！你們快看下麵！下麵！"
    我順著陳墨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杜文合正緩緩朝張強和殷壽祺藏身的方向移動。
    他的步伐不急不緩，卻帶著一種從容，仿佛早已鎖定這倆人。
    就在這時，我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來電顯示是張強，我的心猛地一沉。
    "喂？"
    我接通電話，聲音不自覺地發抖。
    "喂！哲哥！現在到底什麽情況？"
    張強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比平時高了八度.
    "我們這邊突然……臥槽！這他媽哪來的黑霧？！"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衣物摩擦聲，緊接著是張強變了調的尖叫。
    "救命！哲哥！有什麽東西纏住我了！啊——！"
    "強子！強子！"
    我對著手機大喊，但回應我的隻有一連串撕心裂肺的慘叫和什麽東西被拖拽的聲音。
    "怎麽了？"
    陳墨看了我一眼。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駱叔已經指著下方低呼。
    "看！"
    我們三人同時轉頭，隻見碼頭空地上，杜文合身上的黑霧如同活物般蠕動，已經分裂成三道粗壯的觸須，以一種誇張的速度朝張強他們的藏身處襲去。
    那黑霧觸須表麵不斷翻湧，時而凝聚如實體，時而散開如煙塵，在夜色下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
    "這……這不可能……"
    我的喉嚨發緊，記憶中的畫麵與眼前景象重疊。
    在榮恩姐姐偷拍的視頻裏，呂炎就曾用這種黑霧觸須將人卷起。
    但為什麽杜文合也會？
    三道黑霧觸須如巨蟒般纏繞著三個人影從藏身處拖出。
    張強和殷壽祺在半空中拚命掙紮，四肢胡亂揮舞，像溺水者試圖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而孫學武則像一顆梨一樣軟綿綿地懸在那裏，仍處於昏迷狀態。
    "放……放開我！"
    張強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
    "這他媽……是什麽鬼東西……咳咳……"
    黑霧觸須將他們拖到杜文合麵前約五米處，卻沒有鬆開的意思。
    張強和殷壽祺被懸在半空，黑霧像有生命般在他們身上纏繞收緊。
    "哲哥……救……"
    張強艱難地轉頭四處看，而上了年紀的殷壽祺被拉出來的那一下就被折騰暈了。
    此時，杜文合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紅衣女子身上。
    杜文合緩緩向前邁步，黑霧在他腳下形成階梯般的平台，而紅衣女子依然紋絲不動，隻有及腰的黑發無風自動。
    就在這倆人緊張的對峙中，我的餘光注意到戴雪依正蹲在小沈身旁。
    她的手指快速在小沈腹部的傷口上移動，指尖泛著淡淡的藍光，而周勁則保持著蹲姿，像隻蓄勢待發的獵豹，眼睛緊盯著杜文合的一舉一動。
    他們周圍的地麵上散布著無數小黑點，在夜色下若隱若現，像是撒了一地的芝麻，但又似乎在有規律地移動……
    "那些是？"
    陳墨小聲問道。
    我搖搖頭，正想回答，突然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從下方傳來。
    我們三人的身體同時一顫！
    紅衣女子身形一閃，直撲杜文合而去。
    她的紅袍在疾馳中獵獵作響，如同一麵血色的旗幟。
    杜文合反應極快，束縛張強三人的黑霧觸須瞬間分裂出數十道細長的分支，如毒蛇般從各個角度襲向紅衣女子。
    女子在空中做出了一係列匪夷所思的規避動作，她時而側身從兩道黑霧的夾縫中穿過，時而後仰幾乎貼地，黑霧擦著她的鼻尖掠過。
    每一次閃避都精準到毫厘之間，仿佛能預知黑霧的攻擊軌跡。
    "這……"
    陳墨喃喃道，聲音裏充滿敬畏。
    眨眼間，紅衣女子已突破黑霧的封鎖，逼近杜文合身前。
    她的右手成爪，直取杜文合腹部。
    與之前攻擊小沈時如出一轍，她的手臂毫無阻礙地穿透了杜文合的身體，卻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杜文合的軀體如同幻影，被穿透的部分立刻化為黑霧散開又重組。！
    女子一擊不中，身形未停，一個回旋踢向杜文合頭部掃去。
    這一腳同樣穿過了杜文合的頭顱，但就在腳麵即將離開的瞬間，杜文合突然實體化，一把抓住了她的腳踝！
    紅衣女子反應更快，她借力騰空，另一隻腳狠狠踹在杜文合胸口。
    這次攻擊終於奏效，杜文合被踹得後退數步，黑霧構成的軀體出現了短暫的紊亂，但杜文合很快穩住身形，他雙手一揮，身上的黑霧如火山噴發般洶湧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張巨大的網，朝紅衣女子當頭罩下！
    女子急速後退，卻見杜文合突然改變策略，那些原本追擊她的黑霧突然轉向，全部朝張強三人湧去！
    "不要！"
    我下意識喊出聲，隻見黑霧如潮水般將張強、殷壽祺和孫學武完全吞沒。
    三人的身影在黑霧中若隱若現，張強的手最後伸出黑霧，五指張開，似乎想抓住什麽，然後無力地垂下……
    紅袍女子被杜文合這一下分了神。
    就在她轉頭看向張強三人的刹那，杜文合抓住機會，一道粗如樹幹的黑霧從他掌心激射而出，速度快得幾乎看不清軌跡！
    紅袍女子察覺到危險時已經晚了。
    那道黑霧如巨蟒般纏繞上她的腰部，隨即分裂成數十道細絲，沿著她的四肢迅速蔓延。女子奮力掙紮，每一次動作都帶著驚人的力量，撕裂了部分黑霧，但更多的黑霧立刻補上缺口！
    最可怕的是，那些黑霧似乎有腐蝕性。
    女子紅袍被觸及的地方立刻變黑、冒煙，她瓷白的肌膚上也出現了黑色的紋路，如同中毒般擴散！
    "她……她被抓住了……”
    陳墨嘶啞著嗓子喊了一句。
    此時，紅衣女子被黑霧完全包裹，隻露出一張蒼白的臉。
    杜文合緩步走向被束縛的女子，黑霧在他腳下再次匯聚成台階。
    他朝張強三人的位置淬了一口口水，然後伸手想要觸碰那女子的臉……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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