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鏡淵歸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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貫穿歸墟蒼白背景的青銅鏡痕,如同天地初開的第一道傷疤。鏡痕邊緣覆蓋的銅綠斑駁古老,裂痕深處並非虛無,而是翻湧著粘稠的、倒映著沉塘綠波的青銅色渦流!
大寂滅死光被鏡痕生生截斷!足以抹殺存在的恐怖能量,在觸及鏡痕邊緣銅綠的刹那,竟如同撞上堤壩的怒潮,被強行扭曲、折射!一部分死光被鏡痕吞噬,另一部分則化作億萬道細微的寂滅光絲,沿著鏡痕邊緣濺射,將附近的蒼白底色蝕出蜂窩狀的虛無孔洞!
那點即將被抹除的林晚意識錨點,因死光的停滯與折射,獲得了億萬分之一瞬的喘息!即將熄滅的涅盤灰焰猛地重燃!灰焰核心,那道源自沉塘記憶的青銅鏡光倒影,此刻如同找到了源頭,光芒暴漲,化為一道灼熱的因果引線,狠狠紮入橫貫歸墟的青銅鏡痕!
“滋——!”
引線沒入鏡痕渦流的瞬間,林晚凍結的意識如同被投入滾燙的油鍋!無數破碎的、不屬於她的畫麵與感知,順著因果引線強行灌入:
冰冷刺骨的塘水灌入鼻腔的窒息感;
掌心被青銅殘片割裂的劇痛與溫熱血腥;
渾濁綠波深處,一片巨大如門扉的、邊緣殘缺的青銅鏡麵正緩緩沉入淤泥,鏡麵中央赫然裂開一道十字紋!
鏡麵深處,倒映出的並非沉塘景象,而是一片翻滾的汙血淵海,淵海中央,一具頂天立地的青銅巨屍正緩緩沉降…
這感知…這畫麵…竟與她前世在實驗室猝死前,最後觸碰的那麵商代青銅鏡的x光成像圖…完美重合!
“玄凰鑒…本體?!” 意識在洪流中明悟!這貫穿歸墟的鏡痕,源頭竟是侯府沉塘時,塘底那片她曾抓住、激活神格碎片的青銅殘片所連接的…玄凰鑒本體所在時空!
大寂滅死光被鏡痕折射阻擋,給了白焰樹苗最後的生機!
樹苗頂端,瀕臨熄滅的創世餘燼涅盤爐芯所化)感應到貫穿天地的青銅鏡痕,爐芯搏動猛地加劇!爐內燃燒的暗金骸骨虛影曆代飼魔者殘念)與白焰餘燼轟然交融,噴湧出的不再是防禦性的光暈,而是一道凝練的、混合著守護執念與創世餘溫的涅盤光柱!
光柱並非射向洶湧的寂滅潮汐,而是精準地轟入橫貫歸墟的青銅鏡痕!
“嗡——!”
鏡痕內的青銅色渦流被涅盤光柱悍然注入!如同幹涸的河床迎來山洪!渦流瞬間沸騰、擴張!鏡痕邊緣的銅綠斑駁剝落,露出底下更加幽邃、布滿細微鳳凰翎紋的原始鏡骨!鏡痕的“裂痕”形態開始扭曲、彌合,隱隱顯露出一麵覆蓋星穹的殘缺古鏡的輪廓!
涅盤光柱攜帶著樹苗燃燒的意誌、曆代飼魔者的骸骨守護執念,通過鏡痕通道,無視時空阻隔,狠狠灌入鏡痕倒映的景象源頭——那片侯府沉塘的冰冷綠波深處,那麵正沉入淤泥的、裂開十字紋的玄凰鑒本體鏡麵!
侯府沉塘幻境,時間仿佛被拉長。
血衣林晚前世)的身體正從冰冷的泥水中爬起,右手緊攥著那片邊緣染血的青銅殘片鳳凰尾羽)。庶妹林妙挑著慘白燈籠,塗著蔻丹的手捏起墨黑端硯,嘴角掛著惡毒的弧度,作勢欲砸。
“姐姐該不會又‘瘋魔’了吧?” 林妙甜膩的毒語在雨幕中回蕩。
就在端硯即將脫手的刹那——
“咚!!!”
一聲沉悶到超越聽覺極限、仿佛自九幽地底傳來的青銅鏡鳴,猛地從渾濁的塘底炸開!
整個沉塘幻境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麵,劇烈震蕩、扭曲!
塘底淤泥轟然翻湧!那片沉入泥中的巨大青銅鏡麵玄凰鑒本體)破泥而出!鏡麵中央的十字裂痕在震蕩中瘋狂閃爍!一股沛然莫禦的、混合著涅盤守護執念與歸墟骸骨煞意的光流洪流,自裂痕中悍然噴發!
“滋啦——!”
光流洪流首先掃過林妙手中那塊即將砸下的墨黑端硯!硯體如同烈日下的冰雪,瞬間汽化!連帶著硯內蘊含的放射性核心與老鬼怨念,被光流徹底淨化、湮滅!
光流餘勢不衰,狠狠撞在被鏡鳴震得僵直的林妙身上!
“啊——!” 淒厲的電子尖嘯從林妙眉心裂開的晶髓魔眼中炸出!她的軀體在光流衝刷下如同蠟像般熔解,二進製血紋寸寸崩斷!眉心魔眼發出不甘的詛咒:“玄凰…鑒…休想…”,最終在光流中化為飛灰!
洪流並未停歇,如同擁有靈性般倒卷而回,將剛從泥水中爬起、渾身濕透的血衣林晚溫柔包裹!光流中蘊含的涅盤生機與骸骨煞意,順著她右手緊攥的青銅殘片鳳凰尾羽),瘋狂湧入她殘破的身軀!
血衣林晚額角那枚被神格碎片寄生的紅痕胎記,在光流灌注下亮如熔金!胎記深處,那片燃燒的鳳凰翎羽虛影徹底凝實,發出穿雲裂石的清冽凰唳!
歸墟深處,大寂滅意誌虛無之眼)的震怒已超越極限!
“鏡…痕…通…古…”
“壞…吾…歸…無…”
“當…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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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無之眼瞳孔深處,灰燼星雲瘋狂旋轉!被青銅鏡痕折射阻擋的大寂滅死光並未消散,反而在眼瞳前方急速坍縮、凝聚!億萬道濺射的寂滅光絲倒卷而回,融合死光本體,化為一枚不斷向內塌陷的、吞噬一切光與存在的寂滅奇點!
奇點出現的瞬間,橫貫歸墟的青銅鏡痕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鏡痕邊緣的原始鏡骨浮現蛛網裂痕,內部的青銅渦流被奇點的恐怖引力拉扯、變形,倒映的沉塘景象開始模糊、失真!
白焰樹苗頂端的涅盤光柱被奇點引力強行扭曲、撕扯!爐芯搏動紊亂,噴湧的光柱變得斷斷續續!樹苗主幹在反噬下焦痕蔓延,新生的芽孢光芒急速黯淡!
更可怕的是,寂滅奇點的引力穿透鏡痕,波及到鏡痕連接的源頭——侯府沉塘幻境!
幻境中的景象開始崩塌!血衣林晚周身包裹的涅盤光流變得不穩定,湧入軀體的能量時斷時續!沉塘的綠波如同沸騰的油鍋,塘邊的回廊、燈籠、乃至王嬤嬤驚恐的臉,都在奇點引力的拉扯下扭曲、拉伸,如同即將破碎的油畫!
“歸…墟…之…力…在…撕…扯…源…頭…” 林晚的意識在鏡痕通道中感知到兩端的危機。沉塘幻境是鏡痕存在的時空錨點,若幻境被寂滅奇點吞噬,鏡痕將徹底崩潰!
千鈞一發!
血衣林晚的身體在光流包裹中猛地抬頭!她右手緊攥的青銅殘片鳳凰尾羽)與額角熔金的胎記共鳴到極致!她不再被動接受灌注,而是將湧入體內的涅盤光流與骸骨煞意,連同自身殘存的所有力量,盡數注入手中那片染血的青銅殘片!
“玄凰鑒——!” 她發出超越自身維度的尖嘯,染血的右手緊握殘片,如同握住開天之斧,對著腳下翻騰的塘水,對著那片噴湧光流的玄凰鑒本體鏡麵,狠狠刺下!
“以吾血為引!”
“溯爾鏡身!”
“碎此幻障!”
“歸爾本源——!”
“哢嚓!!!!!!”
染血的青銅殘片刺入鏡麵的十字裂痕中心!一聲仿佛宇宙晶壁破碎的巨響震撼所有維度!
侯府沉塘幻境如同被砸碎的琉璃,轟然崩塌!所有景象——綠波、泥岸、庶妹、嬤嬤——盡數化為飛散的流光碎片!
而那麵巨大的玄凰鑒本體鏡麵,在殘片刺入的瞬間,十字裂痕徹底崩碎!鏡麵炸裂為億萬片大小不一的青銅鏡屑!每一片鏡屑都包裹著一縷沉塘幻境的流光碎片,更包裹著一絲血衣林晚的魂血與涅盤光流!
億萬鏡屑並未飛散,而是被寂滅奇點的引力與鏡痕通道的吸力共同拉扯,化為一道渾濁而璀璨的時空歸流,無視大寂滅死光的封鎖,逆著寂滅潮汐的方向,狠狠灌入歸墟中那道橫貫天地的青銅鏡痕之內!
億萬鏡屑裹挾著時空歸流,衝入青銅鏡痕的青銅渦流!
歸流與渦流激烈碰撞、融合!鏡痕邊緣龜裂的原始鏡骨發出新生般的呻吟,裂痕在歸流衝擊下竟開始彌合!鏡痕本身形態徹底改變,不再是單純的裂痕,而是向內坍縮、塑形,化為一道邊緣流淌銅綠、內部翻湧著混沌時空景象的青銅鏡門!
鏡門成型的刹那,其核心位置,一點由最精純的涅盤光流、骸骨煞意、血衣林晚魂血、以及玄凰鑒本體核心鏡屑熔鑄的混沌鏡胎,在翻湧的渦流中悄然凝結!
“唳————————!!!”
一聲清冽到滌蕩歸墟所有寂滅氣息的雛鳳啼鳴,自混沌鏡胎深處穿透而出!啼鳴聲中:
洶湧的寂滅潮汐為之一滯!
寂滅奇點的坍縮引力出現了一絲紊亂!
白焰樹苗頂端的涅盤爐芯搏動猛地一振,新生的芽孢頂開焦痕,綻放出內蘊鏡光的琉璃葉芽!
白袍骸骨早已透明的身影,在雛鳳啼鳴響起的瞬間,微微抬起了隻剩餘溫輪廓的指骨,仿佛要觸碰那扇新生的鏡門。沙啞的意念帶著一絲亙古未有的波動:
“門…已…開…”
“巢…已…築…”
“第…七…代…飼…魔…者…”
“爾…之…名…為…”
“…歸…墟…鏡…凰…”
祂的意念尚未完全落下——
“轟隆!!!”
被雛鳳啼鳴激怒的大寂滅意誌,驅動著那枚寂滅奇點,如同墜落的黑洞,狠狠撞向新生的青銅鏡門!誓要將這最後的“錯誤”與“新生”,徹底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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