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素釣竿在趙老四脖子上勒出的紅痕還在滲血，杜天已經閃身鑽進藏書閣後牆的裂縫。藍牙耳機裏柳青的呼吸聲像被掐住脖子的貓，他下意識摸了摸腰間——那包從係統兌換的牙簽正隔著粗布衣料發燙。
    "你確定要現在進去？"耳機傳來沙沙的電流聲，"血煞長老剛帶著執法堂的人往寒淵去了。"
    杜天用指甲刮掉牆縫裏幹涸的血痂，那是上個月某個雜役被拖走時留下的。他掏出牙簽筒，係統光幕在視網膜上跳動：
    【精密工具組解鎖】
    【當前物品：竹製牙簽可強化）】
    【強化方案：風油精附魔→破陣針時效30分鍾）】
    "柳師姐，"杜天把牙簽尖蘸進隨身帶的風油精小瓶，"你說藏書閣三層的禁製，連築基期都破不開？"
    耳機那頭傳來衣物摩擦聲，柳青似乎正躲在某個角落："那是玄陰鎖靈陣，會吸幹觸碰者的......等等，你該不會......"
    杜天沒答話。浸透風油精的牙簽突然泛起青光，係統提示瘋狂閃爍：【警告！物品能級超出預期】。他抬手將牙簽擲向裂縫深處的靈紋，空氣中頓時炸開薄荷味的靈氣漩渦。
    "薄荷腦居然能幹擾鎖靈陣的陰氣回路......"杜天看著牙簽在靈紋上灼出焦痕，裂縫漸漸擴大成能容人通過的缺口。藍牙耳機突然傳來刺耳雜音，他趕緊摘下來塞進懷裏——這玩意可經不起靈氣衝擊。
    藏書閣三層比想象中昏暗。月光透過窗欞上的符紙，在地上投出蛛網狀的陰影。杜天貼著牆根移動，靴底踩到某種粘稠液體。他低頭看見半張殘破的符籙，上麵用血寫著"噬元"二字。
    "果然在這裏......"杜天摸向最角落的書架。柳青說過，《噬元大法》的抄本應該藏在《靈植培育手冊》的夾層裏。當他抽出那本封麵發黴的典籍時，整排書架突然泛起血光。
    書架背麵傳來齒輪轉動的哢嗒聲。杜天猛地後仰，三根淬毒鐵針擦著他鼻尖釘入地板。懷裏的牙簽筒劇烈震動，係統光幕彈出紅色警報：【檢測到元嬰級神識掃描】。
    "糟了......"杜天抓起牙簽在麵前劃出十字。風油精的味道在空氣中凝結成淡綠色屏障，堪堪擋住席卷而來的神識衝擊。他趁機翻開典籍夾層，泛黃的絹布上畫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陣圖——正是用雜役精血修煉的邪術圖解。
    地板突然震動起來。遠處傳來沉重的石門開啟聲，杜天瞥見走廊盡頭浮現兩點猩紅。他迅速用手機拍下絹布內容，牙簽在掌心碎成粉末。係統冷卻條開始30分鍾倒計時，而那道神識已經鎖定了這個區域。
    "小六子說得對，"杜天把典籍塞回原處，從袖口抖出最後三根牙簽，"魔宗的藏書閣比便利店的冰櫃還危險。"他咬破指尖在牙簽上抹了道血痕，風油精的刺鼻氣味裏頓時混入鐵鏽味。
    神識威壓越來越近，杜天聽見自己的骨節在哢哢作響。他猛地將牙簽射向三個不同方位，藏書閣突然響起此起彼伏的噴嚏聲——那些值守的傀儡守衛正瘋狂揉著通紅的鼻子。
    杜天趁機滾到窗邊。推開窗的瞬間，他看見山下執法堂的火把正連成一條蜿蜒的血線。藍牙耳機突然在懷裏震動，柳青的傳音帶著電流雜音："宗主提前出關了！他的神識能覆蓋......"
    話音戛然而止。杜天感到後頸汗毛倒豎，某種遠比血煞長老可怕的存在正從雲端俯視而下。他毫不猶豫地翻出窗外，牙簽強化時效還剩最後十秒。
    墜落途中，杜天看見自己映在藏書閣琉璃瓦上的影子——正被某種龐然大物的陰影緩緩吞噬。他摸向懷中準備引爆最後的曼妥思炸彈，卻摸到個硬物。是那瓶還剩三分之一的風油精。
    "薄荷腦濃度12......"杜天在半空擰開瓶蓋，將液體潑向身後。神識觸須碰到風油精的瞬間，夜空裏炸開青色的火團。他趁機抓住伸到窗邊的碳素釣竿——那是今早小六子偷偷係在排水管上的。
    釣竿帶著他蕩向雜役院的茅草屋頂。杜天在落地前瞥見雲端有紫袍翻飛，宗主的神識如潮水般退去。但褲袋裏的手機突然發燙，他掏出來看見剛拍的照片正在自動解碼——絹布角落有個被刻意模糊的印記，正是血煞長老的私印。
    藍牙耳機傳來微弱的電流聲，柳青似乎在極遠的地方說話："......找到證據了？趙老四帶著人往柴房......"
    杜天把手機塞回褲袋，摸到今早藏在那裏的泡泡紙。月光下，他的影子正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拉扯變形，而係統光幕上跳出一條新消息：【檢測到宿主接觸禁忌知識，解鎖二級兌換權限】。
    遠處傳來雜役院的銅鑼聲，杜天知道趙老四肯定發現了藏書閣的異常。他捏碎最後半片泡泡紙，爆裂聲在夜色中聽起來像遙遠的爆竹。當執法堂的火把逼近茅草屋時，屋頂隻剩下一根還在微微晃動的碳素釣竿，和空氣中揮之不去的薄荷味。
    山巔的雲霧突然散開，月光照亮杜天留在瓦片上的腳印——那些腳印正詭異地滲出淡綠色液體，像某種未知的符文。而在藏書閣最高處，被風掀開的《靈植培育手冊》夾層裏，那片記載噬元大法的絹布正在無聲自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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