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的指尖還殘留著回形針的金屬觸感。他盯著係統界麵上閃爍的"ifi信號已連接"提示，耳邊是小六子急促的喘息聲。黑暗中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像催命的鼓點。
    "整支巡邏隊！"小六子的聲音在發顫，"杜哥，他們帶著噬靈犬..."
    杜天突然按住同伴的肩膀，從背包裏扯出一卷透明膠帶。膠帶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藍光，生產日期那行數字正扭曲成某種符文形狀。
    "相信我。"他撕開膠帶時，塑料齒輪轉動的哢嗒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這次咱們玩個大的。"
    護山大陣的裂縫像道猙獰的傷口橫貫崖壁。柳青攥著陣盤的手指節發白，額頭滲出細密汗珠。按照宗門規矩，雜役必須在日出前修補好防禦缺口，否則全員喂毒蟲。
    "這根本不可能..."小六子絕望地摸著裂縫邊緣，"至少需要築基期的靈力才能..."
    杜天突然吹了聲口哨。他正把透明膠帶橫著貼在裂縫上，膠帶表麵的符文遇到靈氣就開始瘋狂閃爍。更詭異的是，那些本該立即崩裂的膠帶，居然真的把裂縫兩側粘合在了一起。
    "你往膠水裏摻了什麽？"柳青突然壓低聲音。
    杜天眨眨眼："502。"
    崖下傳來沙沙聲。血煞長老豢養的毒蟲群正順著山壁爬上來，甲殼摩擦岩石的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第一隻拳頭大的黑蠍剛碰到膠帶，六條腿就死死黏在了上麵。後續毒蟲前赴後繼，很快在膠帶上形成條扭曲的"蟲屍警示帶"。
    "杜天！"趙老四的尖叫從背後傳來，"煉器堂長老要見你！"
    煉器堂裏飄著硫磺味的煙霧。白發長老捧著那段膠帶的手在發抖，老花鏡後的眼睛瞪得滾圓。
    "這符文的排列...這靈力的走向..."他突然揪住杜天衣領，"小子，你從哪偷學的上古煉器術？"
    杜天咽了口唾沫。他餘光瞥見柳青正在翻看煉器堂的賬簿，而小六子假裝擦地板，實際在長老的茶壺裏倒了半瓶風油精。
    "就...便利店買的。"
    長老突然僵住。他低頭看膠帶上的生產日期——2023年10月11日——那些數字正在他掌心燃燒成金色。
    "千年...不，萬年曆法？！"長老的胡子翹了起來，"這是失傳的..."
    門外傳來爆炸聲。杜天趁機掙脫，順手撈走桌上那盒標注"蝕骨散"的瓷瓶。他衝出煉器堂時，看見趙老四正對著黏滿毒蟲的崖壁嘔吐。
    "明天宗主親臨視察。"趙老四擦著嘴，陰惻惻地笑，"看你那些妖術能瞞到幾時。"
    月光再次籠罩山崖時，三人圍著膠帶研究。蟲屍已經風幹成標本，在夜風中輕輕搖晃。
    "血煞長老在試驗新毒。"柳青展開從煉器堂順來的圖紙，"他需要活人試藥..."
    小六子突然指著膠帶："杜哥！字變了！"
    原本的生產日期符文正在融化，重組成了四個血紅色大字：小心宗主。
    杜天背包裏的係統界麵突然彈出警告：【ifi信號源：宗主閉關洞府】。他想起檔案室裏那份標著"奪舍計劃"的玉簡，後頸竄過一道寒意。
    "明天..."他慢慢卷起剩餘的膠帶，"我們得在視察時..."
    山風卷起滿地落葉。黏著毒蟲的膠帶發出琴弦般的嗡鳴，像是某種預警。崖下黑暗中，有雙血紅的眼睛一閃而逝。
    "整支巡邏隊！"小六子的聲音在發顫，"杜哥，他們帶著噬靈犬......"杜天指尖還殘留著透明膠帶的黏膩觸感，抬頭就看見三道火紅身影從山道包抄而來。最前方的修士雙手結印，掌心躍動的火苗將空氣烤出波紋狀的熱浪。
    杜天猛地拽著小六子滾進岩石縫隙，後背撞上滾燙的岩壁時，背包裏傳來塑料瓶碰撞的脆響。他忽然想起今早係統更新的物品說明——那支從地球帶來的兒童水槍，在修真界竟然顯示為【初級水係法器】。
    "趴下！"柳青的劍光從頭頂掠過，削斷幾縷被熱浪卷曲的發梢。杜天趁機掏出熒光綠的水槍，瓶身還貼著"買一贈一"的促銷標簽。小六子瞪圓眼睛："這玩意能對付築基期的火係修士？"
    杜天沒回答，擰開花露水瓶就往儲水倉裏灌。薄荷與金銀花的混合氣味在高溫中炸開，柳青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你往裏麵加了什麽？"
    "六神牌防禦結界。"杜天咧嘴一笑，扣動扳機的瞬間，係統界麵在視網膜上閃過藍光。噴射出的水霧在空中凝結成冰晶，蒸發的水汽裏竟浮現出便利店冰櫃的虛影，冷藏櫃的ed燈將水霧映照成夢幻的藍綠色。
    火係修士的炎爆術撞上這片水霧，發出冷水澆進熱油般的爆響。柳青的劍風恰到好處地卷過，將冰櫃幻象吹散成覆蓋全場的海市蜃樓。杜天看見自己的倒影在無數懸浮的水珠中分裂重組，每個鏡像手裏都舉著不同顏色的水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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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術？不對......"為首的修士突然捂住眼睛，"這些符文......"他指間滲出鮮血，杜天這才注意到每顆水珠裏都折射著花露水瓶身上的生產批號——在修真界視角下，那分明是流動的《寒冰咒》殘篇。
    小六子趁機撲向最近的火修，懷裏抱著的正是今早杜天用保鮮膜給他改裝的"簡易護心鏡"。兩人滾作一團時，什麽東西從水槍上飄落。杜天剛要提醒，卻見小六子以雜役撿剩飯練就的手速，把那張"贈品"標簽塞進了鞋底。
    戰局在柳青斬斷最後一道火符時逆轉。三個修士撤退前，領頭的深深看了杜天一眼："血煞長老說得沒錯，你身上有......"後半句被突然爆裂的冰晶截斷。杜天低頭看手中水槍，塑料接縫處正滲出詭異的血紅色。
    "係統提示：物品耐久度下降30"
    柳青的劍尖挑起地上半融的冰晶："這不是普通的水係法術。"她沾了點花露水在指尖研磨，"你在溶液裏混入了靈力？"
    "嚴格來說，是風油精與乙醇的協同效應。"杜天轉動水槍的調節閥，發現射程刻度盤變成了修真界的"靈力輸出強度"。最讓他心驚的是"贈品"標簽消失後露出的符文——與透明膠帶上的生產日期如出一轍。
    小六子突然扯他衣袖："趙總管在斷崖那邊！"杜天順著望去，果然看見趙老四的灰袍一閃而過，腰間掛著的便利店鑰匙扣在夕陽下反著光。更遠處，幾個刑堂弟子正拖著昏迷的雜役往血煞峰方向走。
    回營地的路上，柳青刻意落後幾步："血煞長老在用雜役試驗新功法。"她劍鞘輕叩杜天背包，"你這些奇怪法器，最好別讓煉器堂看見。"
    杜天摸到背包內側的502膠水，想起那些被黏在膠帶上的毒蟲。他正要說些什麽，小六子突然慘叫一聲跳起來——鞋底黏著的標簽不知何時燒穿了布鞋，在他腳心燙出個二維碼形狀的紅痕。
    夜色完全籠罩山穀時，杜天獨自檢查著水槍。係統光幕顯示新解鎖的【跨界商品溯源】功能，花露水瓶底的批號正在空中投射出全息影像：地球便利店貨架、穿越時的空間裂縫、最後定格在魔宗庫房某個落灰的角落。
    影像消失前，杜天看清了貨架上的價簽——與趙老四鑰匙扣上鏽蝕的數字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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