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當當——"
    金屬碰撞聲在幽閉的地下空間裏不斷回蕩。杜天死死攥著那支爆裂的溫度計，羅盤指針像被磁鐵吸引般緊貼著他的掌心顫動。身後血煞長老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猩紅袍角掃過岩壁的沙沙聲如同毒蛇吐信。
    "小六子！"杜天猛地拽過還在發愣的同伴，"你體內那個靈根嫁接痕跡——"
    熒光棒的綠光突然劇烈閃爍。柳青的劍鋒橫在兩人之間，劍身上倒映著購物車裏那些閃著微光的便利店商品。"沒時間了，"她壓低聲音，"那個冷藏櫃......"
    杜天順著她示意的方向看去。在超市遺址最深處的生鮮區，一個布滿符文的立式冰櫃正滲出詭異的藍光。櫃門封印上交錯的血色紋路，與溫度計羅盤顯示的小六子體內靈根如出一轍。
    "退後！"
    血煞長老的暴喝伴隨著破空聲襲來。杜天條件反射地摸向腰間——那裏別著昨天從係統兌換的鍍金開瓶器。金屬表麵突然變得滾燙，商品標簽在他視網膜上瘋狂閃爍：
    【萬能開瓶器·破封特供版】
    功效：破除元嬰期以下封印限時三分鍾）
    副作用：可能引發連鎖反應
    "賭一把！"杜天旋身擲出開瓶器。鍍金弧線劃破黑暗的刹那，他恍惚看到原世界便利店收銀台旁的同款開瓶器——那天他正用這個幫獨居的王奶奶開黃桃罐頭。
    金光炸裂。
    開瓶器嵌入封印的瞬間，整個地下空間響起玻璃碎裂般的脆響。冰櫃表麵的血色紋路如同被灼燒的蛛網，從中心點開始寸寸崩解。杜天突然捂住右眼——那裏傳來針紮般的劇痛，係統光幕不受控製地彈出：
    【警告！檢測到同源能量】
    【商品模型庫強製開啟中......】
    "這是......"柳青的劍當啷落地。
    解封的冰櫃內，整整齊齊陳列著與杜天係統商城完全相同的商品模型。但每件物品的價簽上都用朱砂寫著名字：第三層"跳跳糖·靈力爆彈版"標著"雜役甲"，最上層"不鏽鋼掛鉤·懸空階特製"對應著"雜役丙"......而在中央位置，貼著杜天照片的"計算器·推演盤原型"正自動跳動著血色數字。
    小六子突然慘叫起來。他手臂上浮現出與冰櫃封印相同的紋路，此刻正如活物般蠕動。"他們拿我們......當試驗品？"這個憨厚的雜役第一次露出猙獰表情，"那些失蹤的兄弟......"
    血煞長老的身影在轉角處驟然停滯。杜天敏銳地注意到，當冰櫃藍光掃過老者時，其袖口暗繡的陣圖與櫃內某件商品標簽下的符文完全重合。
    "原來如此。"杜天突然笑出聲，在眾人驚愕的注視下抓起一瓶標著"雜役戊"的碳酸飲料，"您老人家也喝肥宅快樂水？"
    氣泡噴湧而出的瞬間，整個冰櫃劇烈震動。所有商品模型突然浮空，在杜天周圍形成防護屏障。血煞長老甩出的血刃撞在屏障上，竟發出金鐵交鳴之聲。
    "跑！"杜天拽起小六子衝向通風管道，"柳青你斷後！"
    "你早就知道？"柳青揮劍劈開墜落的碎石，聲音發顫，"這些法寶都是用活人......"
    "剛想明白。"杜天摸出跳跳糖塞進她手裏，"藥堂執事給的紙條——我原世界的商品編碼，對應的是這些試驗品的編號！"
    通風管深處傳來潮濕的黴味。杜天在爬行中不斷回望那個冰櫃，係統光幕還在持續刷屏：
    【連鎖反應觸發】
    【宿主權限不足】
    【正在強製關閉......】
    最後一眼，他看見冰櫃最底層有個未貼標簽的空位，形狀正是一把鍍金開瓶器。而血煞長老沒有追來——老者正瘋狂抓取櫃中物品，那些標著逝者名字的法寶在他手中接連化為齏粉。
    "杜哥......"小六子突然在岔路口停下，"我手上的紋路在發光。"
    幽藍的脈絡順著他手臂蔓延，在黑暗中勾勒出完整陣圖。杜天瞳孔驟縮——那分明是縮小版的超市平麵圖，而閃爍最劇烈的光點，正對應著他們方才經過的生鮮區。
    柳青的劍尖突然抵住小六子咽喉："你是陣眼？"
    "不，"杜天按下她的手腕，"他是鑰匙。"
    通風管盡頭透出微光。杜天摸出皺巴巴的便利店小票，背麵不知何時浮現出血色路線圖。在"生日快樂"的打印字樣下方，有人用歪扭的字跡補了半句：
    "......快樂總要付出代價"
    係統提示音在腦海響起，這次帶著從未有過的電流雜音：
    【商品模型庫已損毀】
    【備用方案啟動】
    【正在重新評估宿主價值......】
    杜天攥緊開瓶器殘留的金屬片，鋒利邊緣割破掌心。鮮血滴在小票上，那行字跡突然扭動著重組，最終定格為三個血色大字：
    "屠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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