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光棒的綠光在劇烈閃爍中突然熄滅，整個地下空間陷入一片黑暗。杜天能感覺到小六子的手在自己掌心裏顫抖，而身後柳青的呼吸聲變得急促起來。
    "別動！"杜天壓低聲音，從口袋裏摸出那支已經爆裂的溫度計。殘存的指針在黑暗中發出微弱的紅光，指向他們正前方的某處。
    一陣陰風突然從四麵八方湧來，帶著腐朽的氣息。杜天感到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耳邊響起無數細碎的竊竊私語。
    "是怨靈！"柳青的劍"錚"地出鞘，"血煞長老把封印在這裏的怨靈都放出來了！"
    杜天迅速在腦海中檢索係統商城。現在不是節省積分的時候——他需要一件能對付靈體的東西。手指劃過虛擬界麵時，一個不起眼的商品圖標引起了他的注意。
    "小六子，蹲下！"杜天猛地從係統空間抽出一把塑料蒼蠅拍，拍麵上還印著"特價9.9"的標簽。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柳青的話戛然而止。
    杜天手腕一抖，蒼蠅拍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原本普通的塑料網格突然亮起藍色電光，交織成一張細密的電網。最先撲來的三個怨靈撞在網上，發出刺耳的尖嘯，化作青煙消散。
    "這不可能..."柳青瞪大眼睛，"那是魔宗鎮魔旗的紋路！"
    杜天沒時間解釋。他不斷揮舞著蒼蠅拍，動作行雲流水。每一次揮擊都精準地擊中撲來的怨靈，電網的光芒在黑暗中劃出絢麗的軌跡。奇怪的是，這些動作仿佛刻在肌肉記憶裏，他甚至能預判怨靈的攻擊路線。
    "杜天！"小六子突然大喊，"後麵！"
    一個足有兩人高的巨大怨靈從岩壁中浮現，腐爛的麵容上掛著詭異的微笑。杜天轉身時腳下一滑，蒼蠅拍脫手飛出。
    千鈞一發之際，柳青的劍鋒橫貫而出，卻在接觸怨靈的瞬間結滿冰霜。她悶哼一聲，長劍脫手。
    杜天撲向落地的蒼蠅拍。就在他指尖觸碰到塑料手柄的刹那，一段陌生的記憶突然湧入腦海——
    血色的天空下，一個黑袍人手持真正的鎮魔旗，以完全相同的起手式迎戰漫天魔物。旗麵翻卷間，雷霆萬鈞。
    "杜天！"柳青的呼喊將他拉回現實。
    巨大怨靈已經撲到眼前。杜天本能地擺出一個古怪的起手式，蒼蠅拍上的電網驟然擴大十倍，化作一麵光牆將怨靈籠罩。刺目的白光中，怨靈發出最後一聲哀嚎，化為烏有。
    地下重歸寂靜，隻有三人急促的呼吸聲回蕩。
    "那是宗主的獨門手法。"柳青的聲音帶著顫抖，"你到底是什麽人？"
    杜天低頭看著手中的蒼蠅拍，塑料網格正在慢慢褪去藍光。他比誰都想知道答案——為什麽係統給的道具會帶有魔宗至寶的特征？為什麽自己會那些從未學過的招式？
    小六子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皮膚下浮現出詭異的紅色紋路。
    "是靈根嫁接的反噬！"柳青蹲下身檢查，"必須盡快找到血煞長老的陣眼。"
    杜天收起蒼蠅拍，發現溫度計的指針再次指向某個方向。他想起冷藏櫃裏那些貼著名字的商品模型，一個可怕的猜想逐漸成形。
    "跟我來。"他扶起小六子，"我知道血煞在做什麽了。"
    三人沿著狹窄的隧道前進，杜天手中的蒼蠅拍偶爾還會迸出幾點電光。柳青時不時用探究的目光打量他，但沒再追問。
    隧道盡頭是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上麵貼滿了符咒。溫度計的指針直直指向門後。
    "小心，"柳青壓低聲音，"我能感覺到強大的靈力波動。"
    杜天從係統取出那枚開瓶器。當金屬尖端觸碰到門鎖時，所有符咒同時燃燒起來，但開瓶器發出的金光形成保護罩，將火焰隔絕在外。
    "叮"的一聲，門鎖彈開。
    門後是一個圓形石室，中央懸浮著一麵血色幡旗，旗杆上纏繞著數十根紅線，每根紅線末端都係著一個小木偶——杜天認出那些正是冷藏櫃裏貼著的名字。
    "是替身傀儡..."柳青倒吸一口冷氣，"血煞在用雜役的靈根喂養這件魔器！"
    小六子突然痛苦地蜷縮起來，他手腕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根幾乎不可見的紅線，正與中央的幡旗相連。
    杜天剛要上前，石室頂部突然傳來陰冷的笑聲："本座等你多時了。"
    血煞長老的身影從虛空中浮現，猩紅長袍無風自動。他的目光落在杜天手中的蒼蠅拍上，瞳孔驟然收縮。
    "果然是你偷了千機百變訣和鎮魔旗圖譜！"血煞厲聲道，"把東西交出來，本座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些。"
    杜天握緊蒼蠅拍，電網再次亮起。但這次，他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試圖控製自己的手臂——是那段陌生記憶中的黑袍人。
    "小心！"柳青突然推開杜天，一道血光擦著她的肩膀飛過，在石壁上腐蝕出一個大洞。
    血煞冷笑："區區外門弟子也敢造次？"他袖袍一揮，柳青就像斷線風箏般飛了出去。
    杜天衝向中央的幡旗，蒼蠅拍狠狠劈向那些紅線。電網與紅線接觸的瞬間，整個石室劇烈震動，小六子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住手！"血煞暴怒，"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杜天沒有停手。他按照腦海中的記憶，將蒼蠅拍高高舉起，然後以開天辟地之勢劈下——
    "轟！"
    刺目的白光吞沒了一切。當杜天再次睜開眼睛時，血煞長老已經不見蹤影，中央的幡旗斷成兩截，所有紅線盡數焚毀。
    小六子癱倒在地，但皮膚上的紅紋正在消退。柳青艱難地爬過來，劍傷處的血跡已經發黑。
    "我們得...趕快離開..."她氣若遊絲地說。
    杜天收起斷裂的蒼蠅拍，攙扶起兩人。轉身時，他注意到半截幡旗上隱約浮現出一個圖案——與係統商城的ogo一模一樣。
    隧道深處，隱約傳來血煞長老歇斯底裏的咆哮："你以為這就結束了？本座會讓你付出代價！"
    杜天咬緊牙關，帶著兩人跌跌撞撞地向出口跑去。他口袋裏的溫度計突然自動碎裂，裏麵的微型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最後指向了他的心髒位置。
    有什麽東西正在他體內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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