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哥！快醒醒！"
    小六子的聲音像是從水底傳來，杜天感覺自己的臉正貼著潮濕的苔蘚。他掙紮著撐起身體，購物車遁地梭的殘骸散落在周圍，金屬碎片上還冒著詭異的青煙。
    "血煞老鬼呢？"杜天吐出嘴裏的泥沙，喉嚨裏泛著鐵鏽味。
    小六子拽著他往更深的石縫裏鑽："那瘋子把自己和心魔融在一起了，現在正在拆解人體便利店！"
    杜天抬頭望去，血煞長老的身影已經膨脹到三米多高，皮膚表麵浮現出無數張痛苦的麵孔——那是被封印在貨架上的雜役們。他正用扭曲的手指撕扯著便利店貨架，每扯下一塊，就有一個雜役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掃碼槍！"杜天突然想起柳青昏迷前的提示，"他的真身藏在——"
    話音未落，一道血光從掃碼槍射出，將杜天剛才靠著的石壁炸得粉碎。
    "小老鼠們，"血煞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你們以為破壞陣眼就能阻止儀式？現在就讓你們成為最後的祭品！"
    杜天摸向腰間，便利店係統的收銀機顯示屏突然亮起，宗主殘魂的影像閃爍不定："傳承者...掃描牆壁...快..."
    血煞的巨掌已經朝他們拍來，杜天猛地掏出手機，對準布滿青苔的石牆按下快門。閃光燈亮起的瞬間，整個地下洞穴突然靜止。
    "叮——識別成功。"
    地麵上的塵埃突然開始自行移動，組成了一個巨大的二維碼圖案。藍光從線條中滲出，將整個洞穴照得如同白晝。
    "什麽鬼東西？！"血煞的巨掌在距離杜天頭頂半米處硬生生停住，他驚愕地看著腳下發光的圖案，"你竟敢在我的祭壇上——"
    杜天趁機拽著小六子跳進二維碼中心："快進來！這是傳送陣！"
    藍光越來越盛，被封印在貨架上的雜役們開始一個個化作光點飛向二維碼。血煞發出不似人聲的咆哮，渾身爆出血霧試圖腐蝕陣圖。
    "堅持住！"杜天拚命按住手機上即將關閉的掃描界麵，"還差三個！"
    血霧已經侵蝕了四分之一的陣圖，傳送速度明顯變慢。杜天突然想起什麽，從係統空間掏出一包冷凍水餃。
    "請你吃宵夜，老鬼！"
    水餃在空中劃出完美的拋物線，在接觸血霧的瞬間爆開，冰晶將血霧凍結成紅色冰淩。血煞的動作明顯遲緩下來，但陣圖仍在繼續崩解。
    "杜天！這邊！"
    趙老四拖著斷腿從陰影處爬出，懷裏抱著昏迷的柳青。他的右腿已經扭曲成詭異的角度，身後拖著一道長長的血痕。
    "你——"杜天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平日欺壓雜役的總管。
    "閉嘴！"趙老四咬牙把柳青推向陣圖中心，"老子收了你那麽多"孝敬"，總不能白拿！"
    最後一個被封印的雜役從貨架上跌落，趙老四用盡全力將他拋向藍光範圍。血煞終於掙脫冰凍，利爪穿透了趙老四的胸膛。
    "雜碎！都去死吧！"
    傳送陣在最後一刻完全啟動，杜天隻來得及看到趙老四嘴角扯出的冷笑，和那根永遠豎著的中指。
    強光吞沒了一切。
    當杜天再次睜開眼睛，他們正站在便利店收銀台前。貨架上的商品完好無損，電子鍾顯示著2359。
    "我們...回來了？"小六子茫然地摸著貨架上的薯片。
    "不，"杜天看著收銀機上跳動的數字，"這是宗主的精神世界。"
    顯示屏突然雪花閃爍，血煞的半張臉擠了出來："你以為這樣就能——"
    杜天猛地拔掉電源插頭，畫麵戛然而止。整個便利店開始劇烈震動，貨架上的商品紛紛掉落。
    "快出去！"杜天拉起小六子衝向玻璃門，卻發現門外不是熟悉的街道，而是一片旋轉的星空。
    柳青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杜天，看這個。"
    她指向收銀台下方——一個微型掃碼槍正閃著詭異的紅光，槍身上刻著血煞的符咒。
    "他跟著我們進來了。"杜天咽了口唾沫，"而且..."
    便利店的白熾燈突然全部變成血紅色，冰櫃裏的飲料瓶接二連三地爆開。遠處傳來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杜天摸向口袋裏的手機，發現電量隻剩1。
    "看來，"他苦笑著按下關機鍵保存最後一點電量，"我們得在便利店打烊前，解決這個不速之客。"
    冰櫃的玻璃門上，緩緩浮現出一個血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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