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下！"
    杜天猛地將小六子按進泥濘裏，一道血色刀光擦著他們頭皮飛過，削斷了半截枯樹。泥水灌進鼻腔的瞬間，他聽見柳青的劍鳴在身後三丈處戛然而止——紫霄雷池的能量耗盡了。
    "還剩多少"法寶"？"柳青背靠著岩石喘氣，青衫被血浸透成墨色。她劍尖挑著的塑料袋殘片在風裏嘩啦作響，裏麵零星躺著幾枚回形針和半包受潮的方便麵調料。
    杜天抹了把臉上的泥，係統界麵在視網膜上閃爍紅光：【跨界商城冷卻中...剩餘物資：海天醬油200】。遠處枯樹林裏，趙老四尖細的嗓音正指揮著二十多個外門弟子呈扇形包抄而來。
    "見鬼，就剩這個。"他晃了晃從懷裏掏出的醬油瓶，褐色液體在玻璃瓶裏劃出黏稠的弧線。小六子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的黑血滴在黃符紙上——血煞長老的腐心咒發作了。
    柳青突然奪過醬油瓶："《萬寶錄》提過，黑狗血畫符可破邪祟。"她咬破指尖混著醬油，在黃紙上龍飛鳳舞地畫起來。第一筆落下時，符紙上的朱砂突然迸出金光，將三人臉上交錯的傷口照得纖毫畢現。
    "蹲下！"杜天突然把醬油瓶倒扣在掌心。趙老四帶著五個弟子從岩石後躍出時，看見的是三個雜役圍著一地醬油漬發抖的場麵。
    "喲，杜大仙師改行當廚子了？"趙老四的鞋尖碾碎了一張沾滿醬油的符紙，"血煞長老要活的，別弄斷他畫符的手——"
    話音未落，他背後某個弟子的護心鏡突然映出金光。柳青之前甩出的醬油符正貼在那人後頸，此刻如同活物般鑽進衣領。五個弟子突然調轉劍鋒，淬毒的劍尖齊刷刷指向趙老四咽喉。
    "跑！"杜天拽起小六子衝向山坳。背後傳來劍刃入肉的悶響，接著是趙老四變了調的慘叫："他們往廢棄丹房去了！"
    丹房鐵門被踹開的瞬間，陳年的丹毒像實體化的幽靈撲麵而來。杜天用最後半張便利貼折成口罩，濾出的空氣仍帶著腐壞的朱砂味。月光從塌了半邊的屋頂漏下來，照見角落裏那具盤坐的白骨——膝上攤開的《九幽煉器譜》正好翻到"跨界傳送"章節。
    "這是..."柳青的劍尖挑起半頁焦黃的紙，上麵用血畫的陣法與杜天係統界麵裏的傳送陣圖示完美重合。小六子突然劇烈顫抖起來，他腕間腐心咒的黑線正詭異地指向書頁角落的落款：血煞。
    杜天突然明白了什麽，醬油瓶"啪"地掉在地上。褐色的液體蜿蜒流向白骨指尖指著的地磚縫隙，那裏露出半角熟悉的塑料反光——是半塊被血浸透的太陽能充電寶。
    "原來他早就..."柳青的劍哐當落地。屋外突然響起密集的腳步聲，趙老四沙啞的嘶吼混著金屬碰撞聲越來越近："活捉杜天！長老要拿他祭陣！"
    杜天彎腰撿起充電寶的瞬間，係統紅光突然轉為刺目的藍：【檢測到跨界能量源，是否激活傳送陣？】醬油還在順著地磚縫隙流淌，勾勒出的形狀與書頁上的血陣漸漸重合。
    "小六子，把醬油瓶給我。"杜天的聲音出奇地平靜。當褐色的液體滴落在充電寶接口的刹那，整個丹房的地麵突然亮起蛛網般的金光。追兵破門而入的瞬間，他們看見杜天站在流轉的陣法中央，手裏高舉的醬油瓶正將月光折射成七彩的虹。
    "諸位。"他咧嘴一笑，瓶口朝下，"嚐嚐二十一世紀的老抽符咒。"
    山巔的觀測台上，血煞長老捏碎了手中的銅鏡。鏡麵最後映出的畫麵，是趙老四被七彩光柱吞沒時扭曲的臉。他轉身時，黑袍下露出半截與丹房白骨如出一轍的青銅護腕。
    "終於找到了..."枯瘦的手指撫過護腕內側的刻痕，那分明是簡體漢字寫的——【備用能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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