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上說傳送陣需要靈石啟動。"柳青的手指劃過泛黃的殘頁，丹房腐朽的木梁在風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但我們連半塊下品靈石都沒有。"
    杜天從醬油瓶上抬起頭，塑料瓶身在他掌心微微發燙。係統界麵在視網膜上閃爍：【普通塑料袋35）可強化為：1浮空毯持續30分鍾）2一次性降落傘】。他望向窗外——血煞長老的爪牙正在半空盤旋，黑色鬥篷像禿鷲的翅膀劃過晚霞。
    "誰說沒有飛行法寶就不能上天？"杜天突然扯下腰間皺巴巴的塑料袋，"把你們身上所有塑料袋都交出來！"
    小六子正用樹枝攪著醬油畫符，聞言差點打翻陶碗："杜哥，這玩意兒連菜市場的大蔥都兜不住......"
    "注入靈氣時要想象它在充氣。"杜天已經將塑料袋套在腳上，淡青色靈氣順著塑料提手纏繞成流線型，"重點是要保持平衡——"
    "嘩啦！"
    柳青的驚呼聲中，杜天歪歪扭扭地升到兩米高度。塑料袋在靈氣灌注下變得透明，如同水母的傘膜在夕陽下折射虹彩。遠處傳來巡邏弟子的厲喝，他急忙甩出三個強化過的塑料袋："快上來！"
    樹梢在腳下急速掠過。小六子死死抓著塑料袋提手，指節發白："杜哥！左邊！左邊要撞上了！"
    "收腹！"杜天猛地側身，塑料袋在樹幹上擦出刺耳的聲響。他回頭看見柳青優雅地踏著兩個交疊的塑料袋，青衫翻飛如同禦劍，而小六子——
    "人呢？"
    三十米外的古鬆上傳來悶響。小六子像隻被蛛網纏住的甲蟲，倒掛在枝椏間晃蕩。他掙紮時碰落的鬆果砸在下方的石亭頂上，露出隱藏的琉璃瓦。
    "禁製？"柳青瞳孔驟縮。石亭飛簷下隱約浮現血色符文，與古籍記載的封靈陣如出一轍。
    杜天摸出褲兜裏的訂書機。係統光幕彈出：【普通訂書釘21枚）可轉化為：1封靈釘破除低級禁製）2鎖魂針一次性）】。他咬破手指將血抹在訂書釘上，金屬瞬間泛起青銅光澤。
    "走，接住小六子順便看看——"
    訂書機"哢嗒"聲響起時，琉璃瓦上的符文如同被橡皮擦去的鉛筆跡。掀開的瓦片下，整整齊齊碼著數百塊中品靈石，但每塊中央都嵌著蛛網般的血絲。
    "這是......"柳青指尖剛觸到靈石就猛地縮回，"它們在吸收接觸者的靈氣！"
    杜天用塑料袋兜住兩塊靈石。係統突然彈出紅色警告：【檢測到血煉痕跡，與宿主dna匹配度67】。他想起穿越那晚便利店玻璃上的血色掌印，後頸汗毛根根豎起。
    遠處傳來樹木倒伏的轟鳴。小六子突然指著天空慘叫："杜哥！塑料袋要過期了！"
    杜天低頭看見腳上的塑料袋正逐漸恢複皺巴巴的原狀。夕陽最後一縷光線被烏雲吞沒時，他聽見血煞長老沙啞的笑聲從地底傳來：
    "本座的靈石......用得可還順手？"
    暴雨傾盆而下。杜天在墜落的瞬間將血色靈石塞進懷裏，訂書機卡榫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他看見柳青的塑料袋化作青色流光卷住小六子，而自己正下方——
    是張開血盆大口的無底深淵。
    杜天的手指在靈石表麵摩挲，血色紋路像活物般微微蠕動。廢棄丹房內，醬油瓶改造的符燈投下搖晃的光影，將眾人凝重的臉龐映得忽明忽暗。
    "這不是普通靈石。"柳青突然抓住杜天的手腕，"你看紋路的走向——"
    靈石在掌心突然發燙，杜天差點脫手甩出。那些血絲仿佛受到刺激，在晶體內瘋狂遊走，逐漸匯聚成一張扭曲的人臉。
    小六子倒吸一口涼氣："血、血煞長老？"
    "精血溫養。"柳青的指甲掐進自己掌心，"難怪最近雜役失蹤案頻發..."
    杜天腦中閃過係統倉庫裏那個微波爐造型的法寶。他猛地扯開腰間的塑料袋，金屬外殼在昏暗光線下泛著詭異的藍光。
    "退後！"
    微波爐被重重砸在地上，杜天踹開變形的爐門，將血紋靈石扔了進去。按鈕按下瞬間，整個丹房劇烈震顫，爐窗內爆發出刺目的紅光。
    "你瘋了嗎？"柳青撲上來要關機器，"靈石爆炸會——"
    "滋滋"的電流聲中，一縷黑煙從排氣孔鑽出，在空中凝結成模糊的人形。杜天抄起地上的醬油瓶，黃褐色液體潑灑而出，黑煙發出刺耳的尖嘯。
    "趙總管？"小六子突然指著門口。
    趙老四佝僂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門框邊，雙眼翻白，嘴角掛著詭異的微笑。他機械地轉動脖子，關節發出"哢哢"的響聲。
    "小心！"杜天剛喊出聲，趙老四已經閃電般撲來。
    活頁夾在千鈞一發之際展開，"哢嗒"聲連成一片。金屬環自動旋轉重組，在杜天麵前構築起蜂窩狀的銀色盾牌。趙老四的指甲劃過盾麵，濺起一串火星。
    "書頁盾隻能撐三十秒！"杜天頂著衝擊力後退，"柳青，古籍上說的淨化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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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青正用醬油在黃紙上畫符，手腕突然僵住："需要金丹期的三昧真火..."
    微波爐突然發出"叮"的提示音。爐門炸開的刹那，血紋靈石激射而出，晶體表麵布滿蛛網般的裂紋。黑煙人形發出痛苦的嘶吼，趙老四隨之跪倒在地，七竅滲出黑血。
    杜天接住墜落的靈石，裂紋中滲出暗紅色的液體。他忽然想起便利店冰櫃裏融化的血袋，那種黏膩的觸感此刻正順著指縫蔓延。
    "精血...都是雜役的精血..."小六子顫抖著去擦杜天手上的液體，卻把自己也染得滿手猩紅。
    微波爐殘骸裏飄出一縷殘缺的黑煙，在眾人頭頂盤旋半圈，突然朝門外竄去。柳青甩出的醬油符隻燒焦了門框邊緣。
    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哨聲，杜天透過破窗看見火把組成的長龍正往山腰移動。他低頭看向掌心，靈石碎成兩半，露出內部蜷縮的胚胎狀物體。
    "走！"杜天抓起塑料袋塞進懷裏，"去紫霄雷池——"
    趙老四的身體突然抽搐起來，指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柳青的劍尖抵住他咽喉時，這個平日趾高氣揚的總管竟露出解脫般的笑容。
    "血煞...大人說..."趙老四的瞳孔開始擴散，"雷池下麵...有更好的..."
    話音未落，他的天靈蓋突然炸開。杜天條件反射地舉起活頁夾，腦漿和骨渣在銀白盾麵上濺開腥臭的扇形。
    小六子彎腰幹嘔時，杜天注意到趙老四袖口露出的皮膚——那裏布滿與靈石如出一轍的血色紋路。
    微波爐的殘骸突然迸發最後一絲電光，映亮丹房角落的木箱。杜天踢開箱蓋，裏麵整整齊齊碼著上百塊帶血紋的靈石，每塊都貼著寫有日期的黃紙。
    最近的那塊下麵，壓著小六子的名牌。
    夜風卷著焦糊味灌進破窗，遠處火把已經形成包圍圈。杜天摸向腰間，塑料袋裏隻剩最後三張便利貼。他撕下一張貼在眉心，淡藍色的係統光幕在視網膜上展開：
    【跨界傳送陣材料收集度：78】
    柳青的劍尖挑起地上半塊靈石，血絲在斷麵處緩慢蠕動，像在尋找新的宿主。杜天突然笑了，把微波爐的轉盤殘片塞進小六子手裏。
    "知道便利店怎麽處理過期食品嗎？"
    山腳下的火把突然集體熄滅，黑暗中響起某種巨型生物鱗片摩擦的聲響。杜天將最後兩張便利貼折成紙飛機，吹了口氣。
    紙翼邊緣泛起微光時，整個丹房的地麵開始滲出暗紅色的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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