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顯聖破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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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深處,時空亂流如同億萬片瘋狂旋轉的鋸齒刀刃,切割著一切有形無形的存在。
這片連光線都扭曲成漩渦的禁忌死地,卻毫無征兆地被一點驟亮的琉璃光華悍然撕裂!
轟——!
琉璃光點瞬息暴漲!
凝成一道背負光輪的人影!
顯聖意誌化作無形的神錘,裹挾著洞穿萬古的審判之意,狠狠砸在虛無深處一座被無邊血海環繞的扭曲巨殿之上!
那覆蓋殿宇、流淌著無數痛苦哀嚎麵孔的億萬血色符文驟然明滅如瀕死星辰!
“哢嚓!哢嚓!哢嚓——!”
如同被砸碎的琉璃鏡麵,符文陣紋在顯聖意誌的絕對碾壓下寸寸崩裂、分解、化為虛無塵埃!
整個血海如同煮沸的汙油,億萬沉寂的亡魂發出刺穿神魂的尖嘯哀嚎!
“吳通——!!”
一聲夾雜著滔天恨意與驚怒的咆哮從血色巨殿深處炸開!
其音之烈,震得殿外環湧的血海掀起狂濤!
一個身披玄色鬼紋帝袍、麵目籠罩在翻滾血霧中的虛影於大殿主座上方瞬間凝聚,血霧下那雙燃燒著幽冥鬼火的眸子死死釘在殿門處那道撕裂時空而來的琉璃人影身上!
“你焚毀本座辛苦祭煉的餓鬼道身!屠戮我輪回殿萬載基業!竟還敢闖到本座眼皮底下?!!真當準仙王的皮是混沌神鐵鑄的?!本座今日便抽了你的骨,煉做新的道身魂燈!!”
輪回殿主的聲音如同萬千厲鬼同時嘶嚎,每一個字都裹挾著無盡的怨毒詛咒!
吳通的身影懸於沸騰的血海之上,琉璃光輪無聲旋轉,腦後光暈映照出億萬亡魂扭曲翻滾的淒慘景象。
他目光穿透翻湧的血霧,如同兩柄亙古寒冰鑄就的利劍,直刺高踞殿頂生死轉盤之上的輪回殿主真身,聲音低沉無波,卻似重錘砸穿血海怒濤:
“交出《葬紀元》。”
“留你全屍。”
四個字,如四道混沌神則枷鎖,轟然壓落!
“哈哈哈哈——!!!”
輪回殿主仿佛聽到了諸天最荒謬的笑話,周身血霧劇烈翻騰,如同燒灼的地獄之火!
“留我全屍?憑你?!也想染指《葬紀元》?!”
他雙臂猛地張開,身後一座銘刻著無數生死奧義、緩緩轉動的百丈輪回虛影轟然顯現!
虛影轉動間,萬界生滅,輪回之力化作實質的暗紅光輪!
整個輪回大殿的空間隨之瘋狂扭曲、坍縮!
“那是太虛留下的遺物!你僥幸苟活的螻蟻也配繼承?!”
輪回殿主的聲音拔高到瘋狂尖利,“今日!本座便剝了你這身剛剛焐熱的準仙王皮!將你的真魂——永鎮無盡輪回!!”
轟隆隆——!!!
巨大的生死轉盤連同其上盤坐的殿主真身驟然加速旋轉!
整個輪回殿內無盡的血霧如同被無形的巨口吞吸,瞬間凝聚成無數條纏繞著粘稠詛咒、刻畫著痛苦人麵的暗紅色陰魂鎖鏈!
“嗷——嗚——”
億萬萬亡魂的哀嚎被鎖鏈強行擰成實質的死亡法則!
這些鎖鏈無視空間距離,如同從九幽最底層探出的鬼爪,刹那間便布滿了吳通身周每一寸虛空,帶著撕碎神魂、腐化道基的死亡腥氣,狠狠纏繞而來!
其速之快,其威之盛,足以將尋常準仙王的法體連皮帶骨絞成殘渣!
吳通立於萬千鎖鏈風暴中心,玄袍獵獵。
他隻是緩緩抬起了右手。
五指張開,掌心朝上。
嗡!
一枚嬰兒拳頭大小、通體澄澈無垢、內蘊萬界星河的琉璃道種自掌心浮現,迸發出比混沌大日更加純粹的淨化之光!
光,沒有溫度,卻如同熔盡萬古汙穢的聖火!
嗤——嗤——嗤!!!
無聲無息,卻更加驚心動魄!
那纏繞著無盡怨毒詛咒、足以絞殺準仙王元神的暗紅鎖鏈,在觸及這道淨化聖光的刹那,如同最汙穢的冰雪撞上了焚盡九天的神焰!
詛咒哀嚎瞬間蒸發!
痛苦人麵無聲崩解!
粘稠的死亡法則寸寸斷裂、消融、化為虛無的塵埃,甚至來不及爆發出最後的掙紮!
光芒掃過之處,萬千鬼爪般的鎖鏈如同被無形橡皮擦抹去!
整個大殿核心瞬間變得清明如洗!
唯有殿主周身翻騰的血霧與那巨大的生死轉盤虛影在琉璃光的映照下,竟顯得有些虛浮不穩!
“什……什麽?!”
輪回殿主盤坐轉盤之上的身軀猛地一僵!
血霧籠罩下的鬼火瞳孔第一次爆射出難以置信的驚駭!
“這光…不可能!!就算是仙王親臨,也休想如此輕易淨化……”
他尖利的聲音裏,第一次帶上了真切的、無法理解的恐慌!
吳通眼中琉璃光芒大盛,周身沉寂如淵的混沌氣息轟然爆發!
腦後那輪琉璃光輪嗡鳴震顫,顯聖意誌凝聚到極致!
淨化之光如同擁有生命般,在他掌心琉璃道種之上瘋狂壓縮、凝聚!
一杆長槍!
一杆純粹由淨化顯聖之光凝成的實質長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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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身流淌著混沌初開的第一縷純淨光明,槍尖閃爍著能洞穿諸天壁壘的寒芒!
對準殿頂,那巨大的生死轉盤虛影!
以及其上的輪回殿主!
刺!
動作無聲,無息。
仿佛隻是水波中一枚鬆針的墜落。
但那杆琉璃光槍離手脫出的刹那——
轟哢——!!!!!!!
難以想象的毀滅洪流悍然爆發!
整個輪回殿堅固無比的穹頂如同紙糊般被瞬間撕碎!
億萬塊銘刻著防禦神紋的巨大黑曜石殿頂碎片如同紙灰般被衝上九霄,又在琉璃光焰中無聲湮滅!
“噗——!”
生死轉盤虛影被長槍一穿而過!
輪回殿主盤坐其上的真身如遭萬古神山的撞擊!
血霧爆散!
玄色帝袍寸寸撕裂!
他猛地噴出一大口粘稠的黑血,血中竟夾雜著絲絲縷縷崩碎的內髒碎末!
那張籠罩血霧的臉終於清晰了一瞬——那是一張因極致痛苦和驚恐而扭曲變形的中年麵孔!
再無半分之前的威嚴與猙獰,隻剩下無邊的狼狽!
“不…可能!!你才剛入準仙王…怎麽會有如此…如此……”
輪回殿主嘶啞咆哮,聲音因極度的恐懼而劈裂變形,他甚至忘記了修複破損的帝袍,身形踉蹌後退,試圖重新掌控那瀕臨破碎的生死轉盤虛影!
地麵在琉璃光的侵蝕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蛛網般的巨大裂痕以吳通立足之處為中心,瞬間蔓延至整座大殿!
支撐殿宇的數百根擎天巨柱同時發出崩裂的哀鳴!
吳通的身影在琉璃光芒中模糊了一瞬。
再出現!
已是在踉蹌後退的輪回殿主麵前!
不足三尺!
琉璃光輪在吳通眉心緩緩旋轉,光輪邊緣輕輕抵在了輪回殿主那布滿血汙、劇烈起伏的咽喉之上!
無聲。
死寂。
沒有毀天滅地的能量爆發,隻有那輪映照萬界生滅的琉璃光輪散發的、冰冷到凍結萬古時光的純粹意誌!
它懸於咽喉要害,帶來的不是灼痛,而是靈魂層麵的絕對冰封與碾滅!
輪回殿主感覺自己的神魂、法力、甚至那賴以運轉輪回法則的本源烙印,都在這一寸琉璃之下如同被凍結的河流,徹底僵死!
一股源自生命最底層、連當年麵對太虛道祖都未曾有過的純粹恐懼,如同寒冰毒蛇瞬間竄遍全身!
“我交!!!”
輪回殿主的尖嚎撕裂了死寂,帶著哭腔,再沒有絲毫的猶豫與僥幸!
他雙膝一軟,“噗通”一聲直挺挺跪倒在遍布裂痕的冰冷地磚之上,震起大蓬血汙塵埃!
枯瘦的手掌顫抖著,仿佛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才從破碎的帝袍內襯最深處,哆嗦著掏出一個被無數鬼紋詛咒層層纏繞封印的、巴掌大小的古樸玉匣!
匣體呈混沌灰色,非金非玉,表麵光滑無比,隻一角殘缺,透著一股穿越了無盡紀元的滄桑氣息!
玉匣被那雙顫抖的、沾滿汙血的手捧過頭頂,高高舉起。
“《葬紀元》…在此…隻求…看在我當年追隨太虛的…一點香火情麵上……”
輪回殿主的聲音幹澀破碎,帶著濃重的哭腔與哀求,“留…留我一縷殘魂…隻求…一縷殘魂…苟活…”
吳通垂眸,視線落在那方古拙玉匣之上。
神念如萬古寒冰的溪流,無聲掃過玉匣每一寸細微紋理,穿透那層層惡毒詛咒此刻在琉璃光輪照耀下如同遇到克星般無聲消融),確認了內裏那枚散發著浩瀚混沌、演化大千寂滅與重生意蘊的古樸玉簡氣息真偽無誤。
他抬手,玉匣飛入掌心,入手冰涼沉厚。
並未開啟,亦未多看跪地求饒的輪回殿主一眼。
“從今往後,吾即是太虛。”
冰冷的聲音如同鍘刀落下,宣判輪回殿主的命運。
“汝欲活命?”
他轉身,背對著癱軟如泥的殿主,聲音不帶絲毫情緒:
“三年之內,匯聚此方混沌所有打著我太虛遺脈旗號的勢力。”
“吾得《葬紀元》之事,膽敢泄露一絲……”
吳通微微側首,眼角餘光掃過麵如死灰的輪回殿主,那琉璃光輪中心一點毀滅性的光芒倏地一閃!
殿主神魂核心瞬間傳來被萬千冰針刺透的劇痛!
仿佛隻要那光點念頭一動,他便會徹底湮滅無形!
“下次登門,便是汝真靈寂滅之時!”
話音落!
吳通身影化作一道流光,穿透徹底崩塌的輪回殿穹頂缺口,瞬間融入混沌時空亂流深處,無影無蹤!
轟隆隆隆——!!!
琉璃聖光的餘韻在殿內最後一次橫掃!
支撐大殿的最後數百根擎天巨柱發出最後一聲絕望的哀鳴!
整座由上古神材構建、曆經萬劫不滅的輪回巨殿,失去了那維係其存在的核心力量與道則,如同被抽走了筋骨的山巒,在震耳欲聾的轟鳴與無法阻擋的扭曲崩裂中轟然坍塌!
億萬塊磚石瓦礫,夾雜著破碎的血色符文和陰魂殘渣,如同汙濁的瀑布倒灌而下,將這曾經象征著死亡與輪回秩序的神殿,徹底掩埋!
死寂。
塵煙彌漫。
唯餘一片巨大而猙獰的廢墟。
輪回殿主如同一灘沒有骨頭的爛泥,癱坐在崩塌巨殿的核心,周身布滿血汙與塵埃,手裏死死攥著那個早已空了的、沾滿他汙血的玉匣底座殘片。
他仰著頭,空洞失焦的雙眼茫然地望著那道流光消失的混沌亂流方向,幹裂的嘴唇嚅囁著,發出微不可聞、卻字字浸透骨髓寒意的夢囈:
“準…仙王…便有這般…戰力……”
他猛地哆嗦了一下,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哭腔與無盡的驚悸:
“……這仙界…真…真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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