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康源推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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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州市城東,一片被時光遺忘的老街區,低矮的筒子樓外牆斑駁,纏繞著雜亂的電線,街道狹窄,路邊的梧桐樹葉子上積著一層洗不淨的灰,空氣裏常年飄著廉價小吃攤的油煙味、下水道隱隱的酸腐氣,還有晾曬衣物混合著灰塵的氣息。
林小風的新“據點”,就藏在這片市井喧囂的褶皺裏,一間臨街的、隻有十來個平方的鋪麵,以前似乎是個賣廉價塑料製品的小雜貨店,如今招牌被拆下,隻留下一個光禿禿、鏽跡斑斑的鐵架子,玻璃櫥窗蒙著厚厚的灰塵,裏麵空無一物。
租金便宜得近乎白送,房東是個滿口黃牙、眼神渾濁的胖老頭,隻在乎能不能收到錢,對租客做什麽漠不關心,林小風用身上僅存的、工地結算時李鐵柱硬塞給他的一點錢,加上典當了那件沾滿血汙但牌子還不錯的夾克,勉強付了三個月租金。
沒有招牌,沒有宣傳,門楣上,他隻用毛筆在一張裁剪過的硬紙板上,寫了兩個樸拙到有些笨拙的字:“康源”。下麵一行小字:“推拿,舒筋活絡。”
店內的陳設簡陋到極點,一張不知從哪裏撿來的、掉了漆的舊木桌算是前台,裏間用一塊洗得發白的藍布簾子隔開,簾子後,隻有一張鋪著廉價薄棉褥子的按摩床,床邊放著一個矮凳,牆角堆著他從舊貨市場淘來的、一個半人高的中藥櫃,散發著淡淡的樟腦和木頭氣味,裏麵分門別類塞著從孫守拙那裏買來的普通藥材和一些他自己在城郊結合部荒地尋摸來的、蘊含微弱草木靈氣的“雜草”,空氣裏彌漫著混合的草藥味,不算好聞,卻有種奇異的寧神效果。
這就是他的起點,一個隱藏在城市最底層褶皺裏的、不起眼的推拿小店。
開業頭三天,門可羅雀,隻有幾個探頭探腦的老街坊在門口張望一下,看到裏麵空蕩簡陋的樣子和年輕得過分的“師傅”,搖搖頭就走了。林小風也不急,大部分時間盤膝坐在按摩床邊的矮凳上,閉目調息,引導著體內七葉噬靈藤殘餘的藥力,配合玉佩緩慢流轉的土行靈力,一點一滴地修複著受損的經脈和髒腑,後背的傷口已經結痂脫落,露出粉嫩的新肉,斷裂的肋骨基本愈合,隻是用力時還有些隱痛。金鱗甲徹底隱入皮膚之下,隻留下一層堅韌的、遠超常人的防護。
第四天下午,一個身影堵住了門口的光線。
來人是個五十歲上下的漢子,皮膚黝黑粗糙,穿著沾滿水泥點子的工裝,走路時左腿明顯有些拖遝,眉頭緊緊皺著,臉上帶著長期被疼痛折磨的煩躁和不耐煩,他叫陳大強,是附近一個小工地的包工頭,這片街區的老住戶。
“喂,小子!”陳大強嗓門很大,帶著工地特有的粗糲,“你這推拿……真能管用?我這老寒腿,陰天下雨疼得鑽心,貼膏藥像糊牆紙,屁用沒有!人民醫院拍片子說啥退行性病變,沒得治,讓回家養著!養他媽個腿!”他罵罵咧咧,顯然是疼得狠了,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撞進來的。
林小風睜開眼,目光平靜地掃過陳大強那條微跛的左腿,以及他眉宇間鬱結的痛苦之氣,他站起身,指了指簾子後麵:“躺下,褲子卷到膝蓋以上。”
語氣平淡,甚至有些冷淡,沒有尋常生意人的熱情招呼。
陳大強愣了一下,大概是沒見過這麽“拽”的小師傅,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罵咧咧地掀開藍布簾,笨拙地躺在了那張硬邦邦的按摩床上。“小子,我可醜話說前頭,要是沒點用,老子可不給錢!還得罵你是個騙子!”
林小風沒接話,隻是搬過矮凳坐下,他的手指搭上陳大強左腿的膝蓋。觸手冰涼,皮肉僵硬,關節腫大變形,寒氣凝滯其中,如同結了冰的淤泥,堵塞了氣血運行的通道。西醫所謂的退行性病變,在他此刻敏銳的感知下,就是一團盤踞在關節深處、頑固不化的“寒淤死氣”。
玉佩在胸口微微發熱,一股溫潤平和的土行靈力順著指尖悄然渡入,這靈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針,瞬間穿透皮肉,直達病灶核心。他沒有藥理知識去配伍什麽特效藥,但他擁有更直接的力量——以靈力為“火”,強行煆燒、驅散、疏通!
指尖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開始按壓、揉捏,動作看似普通,甚至有些生澀,遠不如街邊那些花裏胡哨的按摩師傅嫻熟好看。但每一次按壓,那渡入的土行靈力便精準地衝擊在寒淤死氣最頑固的節點上!
“嘶——!”陳大強猛地倒抽一口冷氣,不是疼,而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又酸又麻又脹的感覺,從骨頭縫裏猛地炸開!像是有無數根燒紅的細針在裏麵鑽!他身體瞬間繃緊,額頭青筋都暴了起來,“小……小子!你他娘的……”
“忍著。”林小風的聲音依舊平淡,手下力道卻加重了一分,靈力輸出也隨之加大,如同無形的烙鐵,狠狠燙在那團冰寒淤塞之上!嗤嗤有聲!
“嗷!”陳大強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哼,冷汗瞬間就下來了,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膝蓋深處那折磨了他十幾年的、如同冰坨子般又冷又硬的“死疙瘩”,正在被一股灼熱霸道的力量強行撕裂、融化!劇痛之後,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難以言喻的鬆快感開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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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風額頭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精準操控靈力驅散如此頑固的陳年寒淤,對他尚未完全恢複的身體和精神力都是不小的負擔,他全神貫注,指尖的金芒在皮膚下極其微弱地一閃而逝,快得如同錯覺,玉佩第六漩渦節點的光芒也微微波動著,穩定地提供著支撐。
時間一點點過去,藍布簾子隔開的小小空間裏,隻剩下陳大強粗重的喘息和偶爾壓抑不住的痛哼,濃鬱的藥草味混合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類似艾灸燒灼後的焦糊氣息彌漫開來。
大約半個小時後,林小風收回了手,臉色比剛才更白了一分,呼吸略顯急促。“好了。三天內,別碰冷水,別幹重活,感覺一下。”
陳大強喘著粗氣,掙紮著從按摩床上坐起來,他試探著,小心翼翼地將左腿放下地,踩實,沒有預想中那種熟悉的、針紮般的刺痛和沉重感!他試著走了兩步,雖然關節處還有些酸軟無力,但那種深入骨髓的冰冷和僵硬感,竟然消失了大半!走路雖然還不利索,卻不再是那種一瘸一拐的拖遝!
“我……我操!”陳大強猛地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他用力跺了跺左腳,又走了幾個來回,感受著膝蓋處傳來的、久違的輕鬆和暖意,激動得嘴唇都在哆嗦。“神了!真他娘的神了!小子…不!小師傅!你這手絕了!”
他猛地轉過身,看著坐在矮凳上閉目調息的林小風,眼神徹底變了,充滿了敬畏和感激,他二話不說,從鼓囊囊的錢包裏掏出一疊紅票子,數也沒數,直接拍在旁邊的舊木桌上。
“拿著!小師傅!這是診金!必須拿著!”陳大強嗓門依舊大,卻沒了之前的煩躁,隻剩下激動,“媽的,早知道你這兒真管用,老子早來了!省得受那鳥罪!”
林小風睜開眼,看了一眼桌上那厚厚一遝錢,遠超過一次普通推拿的價格,他沒推辭,隻是微微頷首:“有效就好,以後注意保暖。”
陳大強千恩萬謝地走了,走路時腳步都輕快了許多,嘴裏還不住地念叨著“神醫”、“真人不露相”。
林小風拿起那遝錢,指尖感受著紙幣粗糙的質感,不多,但對於此刻的他,是真正的第一桶金,是生存下去的基石。更重要的是,他驗證了一條路——用這玉佩賦予的能力,在這凡俗塵世,也能掘出金子。
他看向窗外,夕陽的餘暉透過蒙塵的玻璃,給簡陋的小店鍍上一層溫暖的金邊,街對麵,一個穿著黑色緊身t恤、胳膊上紋著猙獰虎頭的平頭青年,正斜倚在電線杆上抽煙,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康源”那簡陋的門麵,眼神裏帶著一種混混特有的、掂量肥羊的審視。
麻煩,似乎總是和機遇結伴而來,林小風的眼神,平靜無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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