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冰窟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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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玉市西北,群山莽莽,離開最後一條勉強能通車的土石路,便隻剩下采藥人和野獸踩出的蜿蜒小徑,參天古木遮天蔽日,藤蔓虯結,空氣中彌漫著濕潤的腐殖質氣息和一種莫名的、越來越重的寒意。
    林小風和阿飛如同兩道融入林間的影子,快速穿行,林小風換上了一身便於活動的深色衝鋒衣,背負著登山包,靈力在體內緩緩流轉,驅散著侵入骨髓的濕冷,同時將自身的生命氣息收斂到極致,他的感知如同無形的蛛網,謹慎地向四周蔓延,捕捉著任何一絲異常的能量波動或窺探的目光,阿飛則穿著迷彩服,動作矯健,眼神銳利,負責在前方探路和警戒後方,手中緊握著一把開了刃的軍用匕首,腰間鼓囊囊的,顯然帶著家夥。
    根據趙瘸子圈出的範圍和“藥罐子”劉老根手下馬仔提供的模糊草圖,他們的目標位於黑石峪深處一處背陰的山坳,越靠近目的地,周圍的植被開始呈現出詭異的衰敗跡象,原本茂盛的蕨類和苔蘚變得枯黃發黑,高大的樹木雖然依舊挺立,但枝葉稀疏,透著一股死氣,空氣的溫度驟降,嗬氣成霜,地麵上甚至開始出現零星的、未曾融化的冰碴。
    “林先生,就是前麵了!”阿飛撥開一片枯死的藤蔓,壓低聲音,指著前方。
    山坳的盡頭,一麵陡峭的岩壁下方,赫然裂開著三個黑黢黢的洞口!最大的一個直徑約有兩米多,最小的也有一米左右,洞口邊緣犬牙交錯,布滿新塌陷的痕跡,一股股肉眼可見的、帶著冰晶的白色寒氣,正如同活物般從洞內緩緩溢出,接觸到洞口的岩石和地麵,瞬間凝結上一層厚厚的白霜,洞口附近十幾米範圍內,寸草不生,一片死寂的灰白,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形容的、如同金屬鏽蝕混合著萬年玄冰的奇異味道。
    林小風瞳孔微縮,眼前的景象比趙瘸子描述的更直觀、更詭異,那寒氣中蘊含的陰冷煞氣,讓他體內的木行靈力本能地產生強烈的排斥和警惕!璿璣穴的碧綠光點微微加速旋轉,釋放出溫和的生命氣息抵禦著外界的侵襲,胸口的玉佩也傳來清晰的警示性冰涼。
    “小心,這寒氣有古怪,能侵蝕生機,別直接接觸皮膚。”林小風低聲叮囑阿飛,同時從背包裏取出兩副特製的加厚防割手套和簡易防毒麵具內部夾層浸過他調製的驅寒藥粉)遞過去。
    兩人裝備好,林小風走到最大的洞口邊緣,蹲下身,他沒有貿然進入,而是將一絲極其精微的木行靈力凝聚於指尖,小心翼翼地探入那翻湧的寒氣之中。
    嗤…!
    靈力剛一接觸寒氣,竟發出輕微的、如同冷水滴入滾油的聲音!一股強烈的陰寒煞氣如同附骨之疽,瞬間沿著靈力絲線反噬而來,試圖凍結、侵蝕他的經脈!林小風心中一凜,璿璣穴碧光大盛,精純的生命靈力洶湧而出,瞬間將那縷入侵的煞氣絞碎、驅散!
    “好霸道的陰煞!”林小風眼神凝重,這絕非自然形成的寒氣,其中蘊含著一種極其精純、極具侵蝕性的陰性能量,與《百草靈機錄》中記載的“九幽玄煞”有幾分相似,但似乎又摻雜了別的什麽東西。
    他目光銳利地掃視洞口邊緣,很快在幾處不起眼的碎石縫隙中,發現了微弱的反光——是極細的、幾乎與岩石同色的感應光纖!若非他感知力遠超常人,根本難以察覺!陷阱!果然是陷阱!這洞口附近布設了精密的監控設備!
    林小風不動聲色,示意阿飛警戒,他站起身,看似隨意地走向旁邊一個稍小的洞口,同時將更多的感知力如同水銀瀉地般,向四周的密林深處延伸。
    就在他靠近第二個洞口的瞬間!
    嗡!
    胸口的玉佩毫無征兆地劇烈一震!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強烈的危機感如同冰錐,狠狠刺入他的意識!不是來自洞內,而是來自側後方的高處!
    “趴下!”林小風暴喝一聲,身體如同沒有骨頭的遊魚,瞬間向側麵撲倒!
    咻!咻!咻!
    三聲尖銳的、幾乎撕裂空氣的厲嘯破空而至!不是子彈,而是三根通體烏黑、閃爍著金屬寒光的特製弩箭!箭頭呈三棱放血槽狀,帶著強烈的螺旋勁力,精準地射向他剛才站立的位置和他可能閃避的路線!速度快得驚人,遠超普通弓弩!
    噗!噗!噗!
    弩箭深深沒入林小風剛才站立處的凍土,箭尾猶自劇烈顫抖,發出低沉的嗡鳴!力道之大,足以洞穿鋼板!
    “有狙擊手!三點鍾方向!高地!”阿飛反應也是極快,在林小風示警的同時已經翻滾到一塊岩石後,瞬間判斷出襲擊方向,手中的匕首毫不猶豫地擲向弩箭射來的密林方位!同時拔出了腰間的手槍,對著那個方向就是幾個急促的點射!砰砰砰!槍聲在死寂的山坳中格外刺耳。
    林小風在撲倒的瞬間,右手在腰間一抹,三道烏光已如毒蛇般激射而出!正是淬煉了暗金玄鐵的特製飛刀!飛刀出手的刹那,一絲精純的金行靈力灌注其中,賦予其更恐怖的穿透力和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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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叮!噗!
    密林中傳來兩聲金屬碰撞的脆響和一聲悶哼!顯然有弩箭被飛刀淩空攔截,另一把飛刀則命中了目標!
    然而,襲擊並未停止!
    幾乎在弩箭射空的同時,林小風身側那個稍小的洞口內,異變陡生!
    原本緩緩溢出的白色寒氣驟然變得狂暴!如同高壓水槍般噴射而出!更可怕的是,寒氣之中,夾雜著數道快如鬼魅的幽藍影子!那影子似虛似實,散發著刺骨的陰寒和濃烈的怨毒氣息,無聲無息地撲向剛剛做出閃避動作、舊力剛去新力未生的林小風!是陰煞凝聚的邪物!陷阱的核心殺招!
    “林先生小心!”阿飛目眥欲裂,調轉槍口卻已來不及!
    千鈞一發之際!
    林小風眼中寒芒爆射!他體內的靈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運轉!璿璣穴碧光大放,神道穴土黃色光帶瞬間變得熾亮!小周天循環在極限壓力下,竟然隱隱有突破之勢!他沒有選擇硬抗那陰煞邪物,而是身體以違反物理規律的角度強行一扭,同時左手並指如劍,指尖一點凝聚到極致的金芒猛然點向地麵!
    “裂!”
    哢嚓!
    以他指尖為中心,堅硬如鐵的凍土地麵瞬間裂開一道尺許寬、深不見底的縫隙!狂暴噴射的寒氣和那幾道撲來的幽藍影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地裂猛地一阻、一吸!速度頓時一滯!
    就是這瞬間的阻滯!
    林小風右手在飛刀囊中再次一抹,這一次,他毫不猶豫地取出了一片碧綠欲滴、邊緣帶著細密金色紋路的藤葉——七葉噬靈藤!僅剩三片中的一片!
    指尖靈力湧入藤葉,藤葉瞬間化作一道柔韌堅韌的碧綠光索,如同靈蛇般電射而出,並非攻向邪物,而是纏向旁邊一塊半人高的、被寒氣凍得異常堅硬的巨石!
    “起!”
    林小風暴喝一聲,手臂筋肉墳起,在藤索和靈力的雙重作用下,那塊沉重的巨石竟被他硬生生掄起,帶著呼嘯的風聲,狠狠砸向那個噴射寒氣和邪物的洞口!
    轟隆!!!
    巨石精準地堵塞了洞口!狂暴的寒氣被強行阻斷,隻留下縫隙中絲絲縷縷的白氣溢出,那幾道幽藍影子撞在巨石上,發出無聲的尖嘯,形體一陣扭曲,似乎受到了衝擊。
    “走!”林小風毫不戀戰,一把拉起還在射擊掩護的阿飛,靈力灌注雙腿,身影如同離弦之箭,向著與狙擊點相反的方向,沒入密林深處!臨走前,他眼角的餘光瞥見最初那個最大的洞口深處,似乎有一抹極其微弱、一閃而逝的溫潤白光,與玉佩的氣息隱隱呼應…
    身後,密林中傳來幾聲壓抑的怒吼和槍械上膛的金屬撞擊聲,但並未追來,顯然,這第一波伏擊,被林小風以超出敵人預估的實力和當機立斷的消耗一片珍貴藤葉為代價,險之又險地化解了。
    兩人在密林中急速穿行,直到徹底遠離山坳,確認沒有追兵,才在一處隱蔽的溪流邊停下。
    阿飛喘著粗氣,臉色發白,心有餘悸:“林先生,您沒事吧?剛才那…那藍影子是什麽鬼東西?”
    林小風臉色也有些蒼白,強行催動靈力極限運轉並動用藤葉,消耗不小,他搖搖頭:“是陰煞凝聚的邪物,物理攻擊效果有限,那寒氣更是大殺器,對方準備很充分,陷阱環環相扣。”
    他攤開手掌,掌心躺著一小片不起眼的、邊緣焦黑的碎布,是從被飛刀傷到的那個狙擊手身上帶下來的,碎布材質特殊,不是普通迷彩服。
    “這是…特戰服的材料?”阿飛一眼認出,臉色更加難看,“媽的,是專業雇傭兵!不是本地混混!”
    林小風眼神冰冷,他走到溪邊,蹲下身,借著清澈的溪水,仔細清洗著指尖,剛才點裂地麵的那一指,金行靈力爆發時,似乎從地底深處帶出了一點東西…
    一點細微的、米粒大小的、半透明的晶體碎屑,正粘在他的指尖,晶體散發著微弱卻精純的寒氣,但與洞口那侵蝕生機的陰煞寒氣不同,這晶體中的寒氣更加內斂、純粹,甚至帶著一絲…古老的氣息?
    林小風小心翼翼地用靈力包裹住這粒晶體碎屑,就在靈力接觸的刹那,他胸口的玉佩猛地傳來一陣強烈的、帶著欣喜和渴望的溫熱震動!
    與此同時,他貼身存放的清溪鎮平安符,也再次產生了清晰的共鳴!
    林小風看著指尖這粒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暈的冰晶碎屑,又想起巨石堵塞洞口前,那驚鴻一瞥的洞內白光…
    “原來如此…”他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精光,“寒髓晶…是真的存在!就在那下麵!但被更強大的陰煞之氣包裹掩蓋了!玉佩指引的沒錯!那洞深處…有礦脈的氣息!而且…”他握緊了拳頭,感受著平安符的共鳴,“…這礦脈的氣息,與清溪鎮…同源!”
    陷阱之下,藏著真正的寶藏!而通往寶藏的鑰匙,或許就在他手中,黑石峪的殺局,反而成了驗證玉佩指引和清溪鎮關聯的關鍵一步!代價雖大,但收獲…超乎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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