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義領命出去，那些跪著的士族心裏都在盤算，三千對五千，大夏能贏，但肯定要打一陣子。
    陳萬貫跪在地上偷偷瞄了李睿一眼，這位年輕皇帝還坐在那喝茶，仿佛外麵的叛軍跟他沒半點關係。
    他心裏嘀咕，阮明可不是廢物，手下那三千人都是精兵，真打起來鹿死誰手還不好說。
    “陛下不去城牆上看看戰況嗎。”
    周老頭忽然開口，語氣裏藏著點試探的意思。
    李睿抿了口茶。
    “看什麽，三千烏合之眾，還值得朕親自去看。”
    這話說得輕巧，底下那些士族都覺得他在裝腔作勢，阮明的兵可是清化最精銳的守軍，哪是什麽烏合之眾。
    黃老頭心裏暗想，待會要是大夏軍隊吃了虧，看這小皇帝還怎麽囂張。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震天的喊殺聲，戰鬥開始了。
    孔長瑞有點坐不住，走到門口張望，可城門方向什麽都看不見，隻能聽到兵器碰撞的聲音越來越激烈。
    那些農戶都嚇得縮成一團，他們哪見過這陣仗，打仗對他們來說就是災難。
    李睿卻繼續慢悠悠喝茶，還順手剝了個橘子吃起來。
    “陛下，要不要派羽林衛去支援。”
    孔長瑞終於忍不住開口，萬一王守義那邊撐不住，後果不堪設想。
    “支援什麽，王守義要是連三千叛軍都打不過，朕養他幹什麽。”
    李睿把橘子皮扔到桌上，語氣裏滿是不屑。
    陳萬貫聽到這話，心裏冷笑，這小皇帝太托大了，真當自己的兵天下無敵。
    他偷偷和旁邊的錢老三交換了個眼神，兩人都在想同一件事，要是阮明真打贏了，他們這些士族是不是還有轉機。
    畢竟皇帝要是敗了，新政自然推行不下去，他們的土地說不定還能保住一部分。
    這種想法的不止他們兩個，在場的士族都或多或少有這種期待，他們巴不得阮明能創造奇跡。
    忽然，一個傳令兵跑進來。
    “報，王將軍已經和叛軍交上手了。”
    所有人都豎起耳朵，想聽聽戰況如何。
    “叛軍來勢洶洶，王將軍正麵迎戰，雙方打得難解難分。”
    聽到這話，那些士族眼睛都亮了，難解難分就說明大夏軍隊沒占到便宜。
    孔長瑞臉色有點難看，他沒想到叛軍這麽能打。
    “陛下，要不要調集城內守軍去支援。”
    “不用。”
    李睿把手裏的橘子吃完，拍拍手上的汁水。
    “傳令兵，你再去看看，記得看仔細點。”
    傳令兵愣了一下，不明白皇帝什麽意思，但還是跑了出去。
    陳萬貫心裏暗罵，都打成這樣了還不著急，真是不知死活。
    他開始盤算，要是阮明真的打進城，他該怎麽辦，是繼續跪著裝孫子，還是趁機跑路。
    其他士族也都在做同樣的打算，畢竟誰都不想把命搭在這。
    周老頭更是直接，他悄悄對身邊的管家使了個眼色，讓他去後門看看，隨時準備跑路。
    這些小動作李睿都看在眼裏，但他一點都不在意，反而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
    “諸位似乎很關心戰況啊。”
    被點破心思，那些士族都低下頭不敢說話。
    “也是，畢竟關係到你們的身家性命。”
    李睿站起身，在堂上踱步。
    “要是阮明打贏了，你們就能翻身，土地說不定還能要回來。”
    這話說得太直白，陳萬貫趕緊否認。
    “陛下誤會了，草民絕無此意。”
    “有沒有這個意思，你自己心裏清楚。”
    李睿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不過朕可以告訴你，你想多了。”
    “阮明那三千人，在朕眼裏連螞蟻都不如。”
    陳萬貫被這眼神看得心裏發毛，但還是硬著頭皮說。
    “陛下如此自信，可戰況似乎並不樂觀。”
    話音剛落，外麵又跑進來一個傳令兵，這次是王守義派來的親兵。
    “陛下，王將軍讓小的來報，已經擊潰叛軍前鋒，斬首三百餘人。”
    這消息來得太突然，剛才還說難解難分，怎麽一下子就擊潰了。
    陳萬貫的臉色瞬間變了，其他士族也都傻眼了。
    “繼續說。”
    李睿淡淡開口。
    “王將軍說，叛軍看起來人多，其實都是些臨時拚湊的烏合之眾。”
    “真正能打的不到五百人，其他都是被逼著上戰場的民夫。”
    “我們的水師一個衝鋒，那些民夫就跑了大半。”
    原來如此，那些士族這才明白，阮明的三千人馬水分這麽大。
    可就算隻有五百精兵，也不至於這麽快就敗了吧。
    親兵繼續匯報。
    “阮明本想依托城門地形防守，但王將軍早有準備。”
    “水師的火炮直接轟開了他們的陣型，然後騎兵從兩翼包抄。”
    “阮明現在被圍在城門口，進退不得。”
    火炮，原來王守義把水師的艦炮都搬上岸了，難怪叛軍扛不住。
    陳萬貫徹底絕望了，他本以為能看到一場激戰，結果卻是一邊倒的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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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王將軍問，要不要全殲叛軍。”
    “不用，放走一百個，讓他們去給其他人報信。”
    李睿的命令讓所有人都愣住了，明明能全殲，為什麽要放走。
    孔長瑞也不解。
    “陛下，放虎歸山恐有後患。”
    “後患？一群喪家之犬有什麽後患。”
    “朕就是要讓他們逃回去，告訴所有人叛軍是什麽下場。”
    “到時候那些還在觀望的，就知道該怎麽選了。”
    原來是殺雞儆猴，用這一百個逃兵去散播恐懼。
    陳萬貫聽明白了，這位皇帝不是在打仗，是在玩心理戰。
    讓敵人自己去傳播失敗的消息，比朝廷宣傳管用一百倍。
    “報，阮明被活捉了。”
    又一個傳令兵衝進來。
    “王將軍問，怎麽處置。”
    “帶進來，朕要當著所有人的麵審問他。”
    不一會，阮明被五花大綁押了進來，身上的鎧甲都被扒了，隻剩一件破爛的中衣。
    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明顯挨了不少打，哪還有剛才意氣風發的樣子。
    看到大堂上跪著的士族們，阮明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
    “你們這幫廢物，說好了一起動手，結果就我一個人反。”
    錢老三趕緊撇清關係。
    “阮明，你別血口噴人，我們什麽時候說要造反了。”
    “就是，明明是你自己貪心，想趁機撈一把。”
    其他士族也紛紛落井下石，生怕被阮明拖下水。
    阮明氣得渾身發抖。
    “你們這幫王八蛋，當初收我銀子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什麽銀子，我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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