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這話說完，黎文龍又吐了口血，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在場那些士族一個個跟死了爹媽似的，他們到現在才明白，原來他們從頭到尾都是小醜。
    “陛下，草民真的知錯了，求您高抬貴手。”
    又有個士族爬了出來，姓趙的，平時在清化也算個人物，家裏有八百畝良田。
    李睿看都沒看他，反而對陳烈說了句話。
    “把趙德的賬本拿出來，念給大家聽聽。”
    陳烈從懷裏掏出個小冊子，翻開第一頁就開始念。
    “某年三月，趙德強占農戶劉大的十畝地，打死劉大，其妻投井自盡。”
    “某年七月，趙德看上村裏的李家姑娘，強行搶回府中，三日後該女跳樓身亡。”
    “某年十月，趙德勾結官府，誣陷鄰村富戶謀反，吞並其家產三百畝。”
    每念一條，趙德的臉就白一分，這些事他以為做得天衣無縫。
    有些甚至連他自己都快忘了，沒想到朝廷記得比他還清楚。
    “這還隻是大事，小事更多，要不要我繼續念。”
    陳烈合上冊子，冷冷看著趙德。
    趙德已經說不出話了，他知道自己死定了，這些罪名隨便一條都夠砍頭的。
    可他想不明白的是，這些事都是十幾年前的，大夏是怎麽知道的。
    李睿看出了他的疑惑，慢悠悠開口。
    “趙德，你還記得你府上的老管家趙福嗎。”
    趙福，那是趙家的老人了，伺候了趙家三代人，兩年前病死了。
    “他不是病死的，是毒死的。”
    這話讓趙德猛地抬起頭，趙福是他毒死的，因為發現了他私通黎朝叛軍的事。
    “你以為做得很隱秘，其實趙福臨死前把你所有的罪證都寫下來了。”
    “藏在你書房的暗格裏，就是那個你以為隻有自己知道的暗格。”
    趙德的腿徹底軟了，那個暗格確實隻有他知道，裏麵藏著他這些年所有見不得人的東西。
    “趙福的兒子現在就在羽林衛裏，他等這一天等了兩年了。”
    話音剛落，人群外走進來一個年輕的羽林衛，二十來歲，眉眼間跟趙福有幾分相似。
    “趙德，我爹伺候你家三代，你就因為一點小事毒死他。”
    年輕羽林衛的聲音在發抖，那是壓抑了兩年的仇恨。
    “今天我要親手送你上路。”
    趙德想跑，可剛站起來就被按回去了，年輕羽林衛掏出一個小瓶子。
    “這是你毒死我爹用的毒藥，今天就讓你嚐嚐是什麽滋味。”
    趙德拚命搖頭，他當然知道那毒藥的厲害，腸穿肚爛，要疼三天三夜才會死。
    可沒人理會他的哀求，年輕羽林衛親手把毒藥灌進他嘴裏。
    不到片刻，趙德就開始在地上打滾，慘叫聲傳遍整個大殿。
    其他士族看著這一幕，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
    他們現在才明白，皇帝不光是要他們的地，要他們的命，還要讓他們死得很慘。
    “諸位別急，一個一個來。”
    李睿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讓人發寒。
    “朕有的是時間陪你們玩。”
    黎文龍在地上掙紮著想說話，李睿走過去，蹲在他麵前。
    “廢太子還有什麽遺言。”
    黎文龍用盡最後的力氣，顫聲問道。
    “你到底想要什麽，天下都是你的了，為什麽還要這麽狠。”
    “朕要的不是天下，是規矩。”
    “新的規矩，朕定的規矩。”
    “在朕的規矩裏，沒有世家，沒有貴族，沒有高低貴賤。”
    “隻有守規矩的和不守規矩的。”
    黎文龍聽不懂，他的腦子已經不夠用了。
    李睿站起身，聲音突然變大。
    “朕要讓天下人都知道，跟朕作對的下場。”
    “不光要死，還要遺臭萬年。”
    “你們的子孫後代，都要背負你們的罪名。”
    “你們的祖宗牌位，都要被砸爛燒掉。”
    “你們存在過的所有痕跡，都要被抹去。”
    這比殺人誅心還狠，這是要把他們從曆史上徹底抹掉。
    “來人，把黎文龍拖出去，懸屍三日。”
    “讓安南百姓都看看，這就是黎朝太子的下場。”
    黎文龍被拖走了，走的時候已經沒氣了，但李睿還是要懸屍示眾。
    阮武還在那捂著肚子，血已經流了一地，但就是死不了。
    陳烈那一槍刺得很有技巧，避開了要害，但疼痛和失血會慢慢折磨死他。
    “阮統領，你的八百禁軍已經全部投降了。”
    王守義又進來了，這次帶來了更詳細的戰報。
    “他們說早就不想跟著你了，沒軍餉，沒糧食，憑什麽賣命。”
    阮武想罵人，但已經沒力氣了，隻能瞪著眼睛喘氣。
    “知道最可笑的是什麽嗎。”
    “你那八百禁軍裏，有三百個是我們的人。”
    又是這個數字，又是將近一半，阮武覺得自己快瘋了。
    怎麽什麽地方都有大夏的人，難道整個安南都是大夏的間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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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懷疑，確實到處都是。”
    李睿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
    “上到朝廷大員，下到販夫走卒。”
    “隻要朕想，隨時都能調動十萬暗探。”
    十萬，這個數字太嚇人了，在場的人都不敢相信。
    可看看今天發生的一切，似乎又不是不可能。
    就在這時，門外又進來一批人，這次是安南本地的一些小官吏。
    縣令、主簿、典史之類的，都是些七品以下的小官。
    他們一進門就跪倒一片。
    “草民參見陛下，草民早就想投靠大夏了。”
    “是啊陛下，我們在黎朝當差，根本就是受罪。”
    “上麵的大官吃肉，我們連湯都喝不上。”
    這些小官吏七嘴八舌地表忠心，生怕晚了就沒機會了。
    李睿看著他們，突然問了一句。
    “你們中間，有多少人收過賄賂。”
    這話一出，小官吏們都不吱聲了，當官的哪有不收錢的。
    “不說是吧，那朕幫你們說。”
    李睿拍拍手，又是幾個書記官抬著賬本進來。
    “清化縣令陳明，三年收受賄賂八千兩。”
    “順化主簿李文，兩年貪汙稅銀五千兩。”
    “河內典史王大，一年私賣官糧三千石。”
    一個個名字報出來，每個人的貪汙數額都記得清清楚楚。
    那些小官吏傻了，他們以為自己官小，朝廷不會注意他們。
    沒想到連他們的賬都查得這麽清楚。
    “不過朕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
    李睿的話讓他們又看到了希望。
    “把你們知道的所有貪官汙吏都供出來。”
    “立功大的，可以戴罪留任。”
    “繼續隱瞞的，誅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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