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陽將維修工打到昏厥，將那攤像死泥一樣的生物拖在身後，那個畜生已經徹底沒有鼻息了。他擁有【惡】的意能，是威脅社會安定的不穩定分子，穆陽有權力可以直接處決。
    小巷子裏走出一個眼神冰冷的人，臉上、手上還有鮮血，就像惡鬼從地獄中走出。
    震動聲響起，是穆陽的手機。
    穆陽沾血的手拿出了手機，是孟離打來的電話，他已經解決了穆陽交代的事情。“穆陽，你給我的那塊土裏的確有血，但是並沒有凶手的信息。”
    他又想起什麽，補充道，“那撮頭發也是陸璐的，是從她頭上掉下來的。”
    穆陽點點頭，他早就想過這個可能，但是現在凶手已經被他抓到，隻需要一比對就能解決，“我知道了，我現在抓住了凶手，準備去警局。”
    孟離的語氣很驚訝，自己才出去不久凶手就抓到了？他有些激動，想問問陸璐的下落，“凶手是誰？陸璐找到了嗎？”
    穆陽聽到這話，眼神有些悲哀，“找到了，已經死了，在電梯井裏。凶手……是個維修工。”
    孟離聽到這話，也為陸璐的死亡感到惋惜，“我明白了，我去公寓裏找你。”
    穆陽將手機放下，抬頭看了看天，很暗，並沒有什麽星星。
    在他眼裏，陸璐本不該死的，他甚至沒有死在鬼或者怪物都手中，而是慘死在同類的自相殘殺之下。
    “這才是人禍啊……”
    ……
    穆陽跟薑惟匯報了這裏的情況，並告訴對方自己已經將凶手殺死。
    薑惟並沒有說什麽，國子監的學生總會要經曆殺人這一關，哪怕大多數人覺醒的力量都是【善】的體現，但是泛濫的善良是絕對不可取的。沒有強硬的力量加持，隻會使得社會變得混亂，隻是告訴穆陽將屍體帶回來就將電話掛斷。
    穆陽現在眼睛中的憤怒已經褪去，轉而帶上了一絲迷茫。
    他在剛剛被自己的情緒控製，竟然真正地殺了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莫名地，穆陽心裏有些惶恐，手在不住地顫抖，緊接著是一種反胃的感覺，穆陽想吐。
    看著手上不知道是屬於誰的鮮血，他更恐懼了。
    覺醒的力量往往都與自己的情緒或者性格有關，當一個人非常善良仁慈，就會覺醒【仁】；當一個人總是被憤怒衝昏頭腦，將自己的情緒肆無忌憚發泄給別人，就會覺醒【嗔】；當一個人勇猛無比，總是衝鋒在第一位，就會覺醒【勇】。
    按理來說，一個善良到極致能覺醒【仁】的人，怎麽會把自己的憤怒傳播給別人呢？怎麽會總是被自己的憤怒控製呢？
    一切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穆陽不知道。他隻覺得自己變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一般能力是因為情緒到達一種極致才會覺醒，但穆陽卻好像是先覺醒了能力才放大了對應的情緒。
    穆陽想到了其他的可能，“難道我一直都是這種偽善的樣子？”
    穆陽不懂，他現在腦子裏一片混沌。
    ……
    孟離在公寓等了好久始終沒見穆陽的身影，在向保安打聽後才向維修工的工作地址趕去。
    孟離在附近不遠處一眼就看到了穆陽，因為穆陽很顯眼，周圍沒有其他人，穆陽手裏還拖著一具屍體。
    孟離一眼就看出了穆陽的情緒不對勁，但卻並不知道發生什麽了。
    兩人就在這裏站了很久，孟離不敢打擾穆陽，穆陽也沒注意到孟離。
    “殺人的感覺很難受嗎？”孟離先一步打破了這份寂靜，頗有些感同身受地問穆陽。
    穆陽此刻才注意到旁邊已經多了一人，有些木訥地點了點頭，如夢初醒地回答孟離的問題，“嗯？哦，啊，是的。”
    孟離坐在一旁的草地上，抬頭看著星空，他也不知道該看什麽了。“我殺人的時候和你也一樣。”
    “無助、迷茫、悔恨，還想吐。”孟離回憶著當時的感受，“我一直以為我就是個殺人犯了，但很巧的是我殺的是個純粹的壞人，我還能進入國子監。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但是，你殺的是個人渣不是嗎？”
    “為什麽要為這樣一個人渣而感到迷茫呢？隻要殺的人正確，你做的就不是錯事，不是嗎？”孟離已經抬頭看著天，天上的雲已經散開了，空氣似乎也比之前潔淨了，露出了皎潔的月亮和明亮的星星，西北很少能看到這麽明亮的夜空。
    孟離突然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然後拍拍穆陽的肩膀，指著這明亮的天空，“星星出來了，很好看，對吧？”
    “要為了眼前的事情而活，不要因為過去的事情而迷失。”
    穆陽的目光不再迷茫，他其實一直都明白自己做的不是錯事，隻是一直過不去殺人的坎，他怕因為自己的憤怒導致無辜的人死亡。
    穆陽身上的氣質再次變化，他現在在盡力控製自己不要亂想，“走吧，回家。”
    ……
    陸璐的屍體被收走，做了屍檢，雖然凶手已經伏誅，但是還需要一些證據，必要的程序都得有。
    土塊裏的血液是陸璐的。
    除此之外，樓梯間裏的嘔吐物和痰還有陸璐手指甲中的皮膚碎片也做了dna比對，雖然已經幹涸，對結果有一定影響，但還是有了結果。
    那灘嘔吐物是陸璐的，皮膚碎片是維修工的，但是那灘痰卻與兩人都不匹配。
    穆陽被這個結果震驚了，痰和嘔吐物應該都是同一時間的，那天晚上到穆陽調查隻過了兩天，但卻沒有人把嘔吐物上報上去。
    穆陽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案件裏麵還存在第三個人！
    穆陽想到了什麽，給物業打去了電話，他覺得保安很有可能就是那第三個人。
    他的眼睛並沒有發現保安身上有什麽力量，但他又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是【懦】嗎？他可以隱藏自身的存在感？”
    穆陽忽然發現自己印象裏的保安樣貌非常模糊，他已經徹底記不起來保安的長相了。
    電話被接起，穆陽趕緊詢問保安的下落，卻被告知他在幾天前就已經離職，也不知道他的住址。
    他包裏還有幾瓶水，那是保安遞給他的。
    他趕忙檢查了一下瓶子上的指紋，卻發現上麵隻有自己手指留下的痕跡。
    沒有指紋，線索再次斷了。
    第二個凶手，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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