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台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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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的後兩周可能是你自從工作以來最順利的一段時間,像浸在蜜罐裏的蓮蓉月餅。
黃督察的咆哮聲破天荒消失在台風過境前,永利皇宮的人並沒有打電話喊你去給秦徹端酒瓶。
沈星回那些總讓你夜班走神的台詞,和夏以晝的實時定位共享請求,默契地停在了農曆七月——連廟街神婆都說這是十年一遇的貴人閉口局。
愛情海麵風平浪靜,工作熱情便如漲潮漫過維多利亞港。
巡邏間隙你標記出27戶獨居老人的門牌號,佝僂著腰穿過蟑螂橫行的樓道拍攝危樓裂縫,最終讓油麻地警署的檔案室多出一整排貼著橘色警示標簽的文件夾。
當《東方日報》角落出現「油麻地警署某實習警員促成跨部門協作,建立“危樓住戶登記係統”」時,你舉著剪刀在報刊亭前手抖了十分鍾,將油墨未幹的報紙剪成心形,貼在執勤筆記扉頁與祁煜的速寫之間。
巡邏間隙總要翻開看看,仿佛那行鉛字能在讓你自動發電。
中元節那天,你和夏以晝休息在家。
對你們一家來說,清明、中元是比春節、中秋還重要的節日,不管是你、奶奶、還是夏以晝,死去的親人都比活著的多得多。
天未亮透,奶奶的藍布圍裙已沾滿檀香灰,把你和夏以晝拎起來疊元寶。
三人圍坐在桌前,奶奶的銀鐲磕著搪瓷盆邊緣:“手要勤快些,阿深家的那份也得疊。”<1911——槍管特意用朱砂筆描了紅,最後給早逝的母親疊了架三角鋼琴,琴鍵是用奶奶壓箱底的宣紙邊角裁的。
晌午的溽熱把紙錢烘出廟街香燭鋪的氣味。
奶奶把裝滿供品的藤籃塞進車後座:“台風眼比算命先生還難捉摸!早去早回。”
“知道啦。”你係上安全帶跟她揮手。
車子開到街角時,你趴在車窗上看見路口不鏽鋼盆裏金箔衣紙卷起邊角,穿唐裝褲的茶餐廳老板正往柏油路上潑半碗糖水,黏住企圖飄走的孤魂。
墓園山道的風卷著鹹澀海氣撲來,你按著亂舞的長發剛掀開後備箱,夏以晝身上的果香突然混著體溫漫過你後頸。
他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指節擦過你耳際,用手腕褪下的黑皮筋將散落的發絲攏成溫馴的溪流。
接著右臂越過你肩頭提起竹籃,左手拉起你的手向他父母的墓地走去。
在第三級台階,他虛握的手掌突然收緊成十指相扣,遠處浪濤正撞碎在防波堤上。
你有些不明白他最近和今天反常的沉默,抬起頭看向他麵無表情的側臉,隻能歸結為他可能想念家人了。
五色糯米飯被他擺在墓碑前,你掏出紙巾擦了擦上麵的照片:“叔叔阿姨,我們來看你們啦。米是我淘的,夏以晝煮的哦。”
兩人在獵獵風中站了一刻,他再次牽起你冰冷的手:“走吧,帶你去看太平山的房子。”
“不帶奶奶一起去嗎?要不等晚上黎醫生下班一起?”你邊走邊問。
“今天隻帶你。”他淡淡答道。
剛上車就下起豆大的雨點,你係上安全帶後看向他:“要不下次吧,今天這鬼天氣開車不安全。”
他沒有理會你的話,車子快速駛入雨幕中。
你內心隱隱感到不安,但又說不上哪裏不對。
暴雨把太平山澆成流動的墨色油畫,車輪碾過柯士甸山道的積水。
你嗬氣在車窗畫了個笑臉,透過氤氳水霧看見半山腰亮起盞暖黃壁燈——像浮在黑色綢緞上的螢火蟲,那是夏以晝去年拍下的山頂別墅。
車庫門開啟的瞬間,十二盞感應燈次第亮起,在雨簾中織出光的甬道。
夏以晝的指腹按在青銅門獅首銜環處,三重加密鎖“哢嗒”彈開時,你聞見鬆木混著橙花的暗香。
入戶廳的微水泥牆麵泛著珍珠母貝光澤,黃銅壁燈在暴雨天投下熔岩流動般的光斑。
夏以晝看著你赤腳踏上地暖烘熱的柚木地板,像個探險家般打探房子裏的每一處秘密,興奮地問這是什麽,那是什麽。
十五年朝夕相處,他深諳你理想中的家:偏愛能躺進整片陽光的寬敞客廳,鍾愛窩進去就不想動彈的長沙發,鍾情占據整麵牆的巨幕與觸手可及的闊葉綠植,而廚房——存在即圓滿。
二樓夏以晝的房間冷灰金屬牆嵌著nasa退役艙板,你數著夏以晝收藏的飛機蒙皮殘片,突然發現兩間臥室共用一麵可旋轉書櫃。
你試圖扳動它:“為什麽這麽設計啊?有什麽講究嗎?”
“怕有人迷路。”他轉動書櫃暗格,你猝不及防跌進比剛才次臥大一倍的主臥。
可以說完全是你幻想中的臥室,房間鋪滿雲朵般的羊絨地毯,灰粉色床品看上去就柔軟舒服,床頭堆著的全是你喜歡的玩偶。
你掀開窗簾第三道紗幔發現隱藏式衣帽間軌道——滑開竟是整麵山景落地窗。
指尖撫過意大利洞石打造的懸浮梳妝台,你突然頓住,化妝品架上放著的是你和夏以晝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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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嗎?”他突然出現在你身後,拿起相框端詳。
暴雨在鋼化玻璃外炸成星河,而他腕表齒輪聲突然變得震耳欲聾。
你突然回憶起兩周前從林薇家離開時,她告訴你,之前抓捕陳國坤時她留給你的隻有一把槍,而那個被改造的appe atch是夏以晝的手筆。
當時她說的時候你沒有多想,可現下你突然明白了林薇話裏的意思,你的真實定位夏以晝完全知道,你和祁煜每次接吻時狂飆的心跳,他也知道。
你所有的謊言......他全知道......
“哥,我們早點回家吧,奶奶還等我們吃晚飯。”
你疾步走向臥室門的瞬間,夏以晝的手掌如鐵索般扣住你手腕。
他把相框輕輕放下,背對你用低啞的聲線問道:“那個男人是誰?”
“你在說什麽?”你側過身仰頭看他。
他固執地不肯轉身,喉結滾動時帶起頸側青筋的抽搐:“約會、接吻不夠......”口袋裏掏出的鋁箔藥板被擲在羊毛地毯上發出悶響,“還要為他吃這個?”
你俯身去撿的瞬間卻被他拽著腕骨扯進懷裏,踉蹌間重心不穩的你踩在他腳背上。
“屈螺酮炔雌醇片,”他下眼瞼神經質地抽動,字句從咬緊的臼齒間擠出冰碴,“告訴我,你在為誰避孕?”
你緊繃的神經在聽到專業名詞後驟然鬆弛,但很快又氣憤起來:“你什麽時候進我房間的?經過我允許了嗎?”
“祁煜?沈星回?”他咬肌繃出棱角,“還是其他我不知道的男人?”
你哽著嗓子苦笑,他突然抓住你雙手提到自己麵前,讓紫橙色虹膜吞噬你全部視野:“做過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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