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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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還未散盡,林夏在醫務室整理著新到的草藥,帆布包底部藏著的現代醫療器械在晨光中泛著冷光。自從沈淮舟上次執行任務受傷歸來,她愈發覺得八十年代的醫療條件捉襟見肘,總在深夜偷偷用從2025年帶來的微型檢測儀分析草藥成分。
"嫂子!"小戰士撞開虛掩的木門,軍帽歪斜,"沈連長他們在訓練場出事了!"林夏手中的瓷碗應聲而碎,鋒利的瓷片劃破指尖,她卻渾然不覺,抓起急救箱就往外衝。
戈壁灘的沙礫硌得腳底生疼,遠遠望見訓練場上圍滿了人。沈淮舟單膝跪在地上,臉色比上次發燒時更蒼白,右臂不自然地扭曲著。"是高空速降時繩索斷裂。"教導員聲音發顫,"可能傷到脊椎......"
林夏的呼吸停滯了。2025年的醫學影像在腦海中閃現——脊椎損傷若處理不當,輕則癱瘓,重則危及生命。她強作鎮定地蹲下身,指尖輕輕按壓沈淮舟後頸:"能感覺到我碰你嗎?"男人艱難點頭,冷汗順著下頜滴在沙地上。
"別慌。"她深吸口氣,從急救箱底層摸出便攜式神經刺激儀——這是她偷偷改造的八十年代針灸器具。銀色電極貼在特定穴位上,細微的電流刺激讓沈淮舟渾身緊繃。林夏一邊操作,一邊回憶研究院裏觀摩過的脊椎修複手術,額角的汗珠滴落在男人軍裝領口。
當沈淮舟終於能緩慢轉動脖頸時,夕陽正把戈壁染成血色。林夏癱坐在地,才發現自己的白大褂沾滿塵土,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沈淮舟伸手想替她擦汗,卻因手臂骨折疼得悶哼:"又讓你擔心了。"
深夜的病房靜得可怕。林夏坐在沈淮舟床邊,借著煤油燈的微光翻看《本草綱目》。這次事故讓她意識到,必須將現代醫學與傳統草藥結合。她在泛黃的紙頁間勾畫批注,忽然聽見沈淮舟沙啞的聲音:"夏夏,等我好了,我們去敦煌。"
林夏抬頭,看見男人望著窗外的北鬥星。自從得知她來自敦煌研究院,他便總說要帶她去看真正的莫高窟。"那裏的壁畫,或許藏著我們穿越的秘密。"他轉頭看向她,目光裏帶著從未有過的鄭重,"我總覺得,我們的相遇不隻是偶然。"
第二天,林夏跟著采藥隊深入祁連山。峭壁上的紅景天在風中搖曳,她係緊安全繩,像修複壁畫時那般小心翼翼地采集藥材。現代攀岩裝備與八十年代的麻繩碰撞出奇異的和諧,當她把新鮮藥材塞進帆布包時,突然摸到內層口袋裏的玉佩——那枚並蒂蓮玉佩在陽光下泛起溫潤的光。
回營地的路上,采藥隊遭遇暴雨。林夏護著懷裏的藥材,被湍急的溪流衝倒。恍惚間,她聽見沈淮舟的呼喊,腰間突然傳來一股力量將她拽上岸。渾身濕透的男人抱著她顫抖:"不是說好要一起活到未來嗎?你敢死......"他的聲音哽咽,帶著劫後餘生的恐懼。
林夏這才發現,沈淮舟打著石膏的手臂竟不知何時解開了固定帶。她又氣又急:"你的傷!"男人卻將她緊緊摟進懷裏:"沒有你,我要這完好的身體有什麽用?"雨滴打在兩人身上,卻澆不滅彼此心中翻湧的熱流。
暴雨過後,營地發起了"戈壁夜話"活動。戰士們圍坐在篝火旁,林夏靠在沈淮舟未受傷的肩頭,聽他講述邊疆的故事。火光映照著他的側臉,投下忽明忽暗的陰影。當他說到某次與狼群對峙的驚險經曆時,小戰士突然起哄:"沈連長,給嫂子唱支歌吧!"
沈淮舟罕見地紅了臉,清了清嗓子:"我不會唱歌,給大家背首詩吧。"他看向林夏,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這是我在古籍裏看到的,總覺得像在說我們——"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林夏的眼眶發熱。在這個沒有即時通訊、沒有視頻通話的年代,這句話有了更深的含義。她想起2025年那個全息投影的時代,人們看似緊密相連,卻少了這般純粹的牽掛。此刻戈壁的星空下,她突然明白,愛情的珍貴,在於跨越時空的堅守。
活動結束後,沈淮舟帶著林夏走向營地最高的山丘。月光灑在他們身上,遠處的篝火明明滅滅,像極了莫高窟壁畫上的飛天飄帶。"夏夏,"沈淮舟單膝跪地,從口袋裏掏出用紅柳枝編的戒指,"等我複原,我們就在敦煌成親,在千年壁畫的見證下,許下生生世世的諾言。"
林夏的淚水奪眶而出。這個沒有鑽石、沒有華麗儀式的求婚,卻比任何時候都讓她心動。她伸手握住那枝紅柳,感受著枝條上細微的毛刺帶來的真實觸感:"我願意,不管是八十年代,還是2025年,我都願意。"
夜風掠過戈壁,傳來遠處狼嚎的聲音。兩人相擁在月光下,身後是綿延的祁連山,頭頂是璀璨的銀河。在時光的長河裏,他們的愛情早已超越了時空的界限,成為戈壁灘上永不熄滅的星火,照亮彼此前行的路。而那枚紅柳戒指,也將與玉佩一起,見證他們跨越歲月的永恒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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