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戈壁的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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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壁的晨光裹著沙粒,像把粗糙的刷子掃過莫高窟的簷角。林夏從臨時搭建的板床上翻身坐起,後腰傳來的酸痛提醒著她昨夜在黑戈壁的激戰。帳篷外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響,沈淮舟正帶著戰士們用報廢的機械兵零件敲打工具,火星子濺在沙地上,轉眼就被風卷走。
    "夏夏,快來嚐嚐!"王研究員舉著搪瓷缸探進頭,缸裏飄著幾朵曬幹的沙棗花,"炊事班新煮的沙棗茶,說是能提神。"林夏接過茶,滾燙的液體下肚,苦澀中帶著一絲回甘。她望著遠處第96窟,青銅星匣被妥善安置在那裏,可石窟外新增的三道警戒線,總讓她想起昨晚絹帛上的朱砂字。
    營地比往日忙碌許多。幾個戰士圍著報廢的機械兵殘骸,用磁鐵吸附零件上的暗物質碎屑;念月蹲在角落,把收集來的熒光石分裝在玻璃瓶裏,像擺弄著星星;沈淮舟則攤開軍用地圖,用紅筆在黑戈壁位置畫了個醒目的圈。"根據星匣裏的絹帛,暗區勢力在敦煌地下埋了至少七個能量節點。"他用鉛筆敲了敲地圖,"我們得搶在他們之前找到。"
    正說著,遠處突然傳來駱駝的嘶鳴。三個身著藏藍長袍的旅人牽著駱駝靠近,領頭老者的羊皮襖上綴滿磨損的銅鈴。"莫高窟的守護者們,"老者掀開兜帽,眼角的皺紋裏嵌著沙粒,"黑戈壁的異動驚動了沙海深處的"守窟人",他們托我帶來口信。"
    老者從行囊裏取出個牛皮包裹,展開竟是幅殘破的唐卡。褪色的畫布上,佛陀腳下踩著齒輪與星軌交織的圖案,蓮花座旁用金粉寫著梵文。王研究員戴上老花鏡,聲音微微發顫:"這是失傳的《星宿工巧圖》,記載著古代工匠用星象秘術加固洞窟的法門!"
    林夏湊近細看,唐卡邊緣的金線突然泛起微光,在空中勾勒出莫高窟的輪廓。十幾個紅點在壁畫上閃爍,與沈淮舟地圖上標注的位置完全重合。"守窟人說,這些地方藏著開啟"星鎖"的關鍵。"老者將唐卡輕輕放在桌上,"但暗區的"噬影者"已經出動了。"
    話音未落,營地的警報器突然尖叫起來。林夏衝出門,隻見西方天際翻滾著詭異的紫黑色雲團,雲層中隱約可見機械巨鳥的輪廓。"是暗區的偵查飛艇!"沈淮舟舉起望遠鏡,鏡筒表麵泛起靜電藍光,"全體進入防禦位置!"
    戰士們迅速集結,用報廢的機械甲蟲外殼搭建臨時掩體。林夏抓起地質雷達,屏幕上的波紋劇烈扭曲,顯示出飛艇正在釋放電磁幹擾。念月突然扯住她的袖子:"夏夏姐,星匣有反應!"
    跑回第96窟,青銅星匣表麵的並蒂蓮紋路正在急速旋轉,滲出的熒光在地麵匯成箭頭。林夏順著箭頭望去,佛像足底的蓮花紋中,竟緩緩升起個青銅轉盤。"這是星鎖的機關!"王研究員撲到轉盤前,"但需要特定的星象密碼才能啟動。"
    外頭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偵察飛艇開始投下照明彈。林夏看著轉盤上的十二星座符號,突然想起唐卡上佛陀腳下的星軌圖案。"快!按照唐卡上的星象排列轉動!"她和王研究員手忙腳亂地調整轉盤,青銅齒輪咬合的聲音混著外頭的槍炮聲,讓人頭皮發麻。
    當最後一個星座符號歸位,整個洞窟劇烈震動。佛像背後的石壁緩緩裂開,露出一條向下延伸的石階。星匣自動飛入林夏懷中,表麵浮現出西夏文:"七重星鎖,破而後立。"沈淮舟衝進來時,額角還沾著硝煙:"飛艇暫時被擊退了,但它們肯定還會回來。"
    "我們下去看看。"林夏握緊星匣,石階盡頭傳來低沉的嗡鳴,像遠古巨獸的心跳。通道牆壁上每隔幾步就嵌著琉璃燈盞,火苗呈詭異的幽藍色,照亮岩壁上的壁畫——那些畫中人物穿著現代防護服,手中卻握著敦煌飛天的飄帶,背景是星係與代碼交織的奇異景象。
    "這壁畫......"王研究員舉起手電筒,"既像唐代的工筆技法,又透著未來感。"林夏的玉佩突然發燙,在燈光下投出的影子竟與壁畫中人物的輪廓重合。更詭異的是,壁畫上的飛天飄帶開始緩慢飄動,在空氣中留下淡淡的量子軌跡。
    下到地下三層,眾人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說不出話。巨大的青銅星盤懸浮在空中,十二條龍首狀的導管連接著星盤,導管中流淌著銀色的液態金屬。星盤表麵刻滿西夏文與二進製代碼,中心位置嵌著個凹槽,形狀與星匣完全吻合。
    "小心!"沈淮舟突然將林夏撲倒。一道暗紅色激光擦著頭頂射過,打在石壁上濺起火花。暗處走出三個身披黑袍的身影,他們的麵容被量子迷霧籠罩,手中的權杖頂端鑲嵌著與機械兵相同的能量核心。
    "噬影者!"王研究員聲音發抖,"傳說中守護暗區秘密的執行者!"黑袍人同時舉起權杖,地麵突然裂開無數縫隙,爬出渾身長滿晶體的機械蜘蛛。沈淮舟舉槍射擊,子彈卻被蜘蛛外殼折射回來。
    千鈞一發之際,林夏想起唐卡上的佛陀手印。她將星匣嵌入星盤凹槽,雙手結印,口中念出從星砂帛書上學來的咒語。青銅星盤開始逆向旋轉,銀色液態金屬化作光流,在空中編織成巨大的經幡。念月見狀,掏出隨身攜帶的便攜式音箱,播放起融合了敦煌古樂與電子節奏的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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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歌與經幡產生共鳴,機械蜘蛛的行動明顯遲緩。黑袍人發出非人的嘶吼,權杖射出的激光卻被經幡吸收,轉化為金色的光點。林夏感覺體內有股力量在湧動,她將玉佩按在星盤上,整座地下空間突然被璀璨的星光照亮。
    在強光中,黑袍人的真麵目顯露出來——他們竟是半機械半血肉的改造人,胸腔裏跳動著暗物質核心。沈淮舟抓住時機,帶領戰士們發起衝鋒。王研究員則用朱砂在岩壁上繪製符咒,古老的文字與現代科技的能量碰撞,產生耀眼的電弧。
    當最後一個噬影者倒下,青銅星盤發出清脆的鳴響。星匣緩緩升起,表麵浮現出新的文字:"第一重星鎖已解,餘六重,在時空褶皺中等候有緣人。"林夏抬頭望去,星盤上方的穹頂不知何時變成了透明的,能看到地麵上莫高窟的輪廓,以及正在撤離的暗區飛艇。
    回到地麵時,夕陽正將戈壁染成琥珀色。戰士們疲憊卻興奮地圍坐在一起,分享著戰鬥中的驚險瞬間。炊事班支起烤架,羊肉的香氣混著孜然味飄散在空氣中。林夏靠在沈淮舟肩頭,望著遠處燈火通明的莫高窟,突然覺得,那些跨越千年的藝術瑰寶,或許從建造之初,就肩負著守護人類文明的使命。
    夜色漸深,林夏在日記本上寫道:"第三十五天,我們解開了第一重星鎖,卻發現前方的路更加漫長。但看著身邊這群願意為敦煌拚命的人,我突然不再害怕。因為我知道,藝術的力量,永遠比暗區的陰影更加強大。"沈淮舟遞來杯溫熱的沙棗茶,兩人相視而笑。莫高窟的風依舊呼嘯,卻帶著股讓人安心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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