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陽微微一笑，知道李老頭這是為自己侄子著急。他沒再賣關子，說道：“這李前進著實了得，隻見他身形一閃，躲過男人的匕首和砸來的花瓶，飛起一腳踢在女人的肚子上，同時他的拳頭，迅若奔雷般落在男人的腦袋上，隻一拳，就將男人打得昏迷了過去。那女人也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辦公室的眾人齊齊地鬆了口氣。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掌聲，一個聲音說道：“評書講得很精彩，說的不錯。小陳，我看你還真是多才多藝，就是去天橋練攤也餓不死你。”
    陳朝陽急忙將擋在身前的竇林扒拉到一邊，隻見王新民拍著巴掌走了進來，陳朝陽急忙站起身來，尷尬地說道：“王副局長，我亂說的，您可別逗我了。”
    王新民笑道：“哪裏亂說了，除了給自己吹了點牛外，大體上說的是事實。走吧，你是這個案子的功臣，不想一起審訊一下罪犯麽？”
    這事陳朝陽還真沒啥興趣，因為結果他大體都知道了，楚剛卻在後麵推了他一把，小聲說道：“快去，回來再給我們講講罪犯的動機和犯罪經過。”
    跟著王新民走進了審訊室，兩名審訊員正在審訊朱褒珍，見到王新民走了進來，兩人都站起身來。王新民擺了擺手，說道：“你們繼續吧，我就是來旁聽一下。”門口的公安搬來了一張椅子，放在王新民的麵前。
    審訊員問道：“朱褒珍，繼續將你和喬凱的整個犯罪過程，詳細交代清楚。”
    朱褒珍麵無表情地說道：“張揚是機械廠的會計，跟我是好朋友，我知道她每個月都要去銀行取款，給機械廠的工人發工資。開始我也沒動心，後來家裏的開銷越來越大，我還有花錢大手大腳的習慣……自從老喬被單位開除後，錢就不夠花了，我在外麵借了很多外債，每次被人催債，我回家就會發脾氣，老喬就開始動了歪心思。\"
    陳朝陽知道她有抽煙的習慣，向王新民請示了一下，就掏出一支煙，扔到朱褒珍的麵前，朱褒珍看了陳朝陽一眼，眼睛裏說不出是怨恨還是感激，她低著頭，將煙放進自己嘴裏，輕輕說了聲：“謝謝。”陳朝陽給她將煙點著了，站回王新民的身後。
    朱褒珍深深吸了口煙，緩緩說道：“說實話，我開始時沒想要殺人，隻想搶了錢就跑。但老喬不同意，他說了，就算搶了錢，我們沒有票證，在外麵也很難熬……就這樣，我們動了殺心。案發那天，老喬假裝偶遇張揚，騙她說我在百貨大樓買了兩套衣服，其中一套是買給她的。”
    朱褒珍又狠狠地吸了口煙，將剩下的煙頭扔掉，接著說道：“張揚跟著老喬回來後，老喬趁其不備，用錘子砸死了她。後來我們就買來了水泥，將張揚的屍體封在了地下室裏。我這些日子過得心驚肉跳，總是夢到張揚披頭散發向我索命，我就每天在院子裏焚香叩拜。老喬說了，等味道放得差不多了，我們就搬家。但最終還是沒有逃掉，這也是命吧。”
    王新民站起身來，說道：“這不是什麽命，這叫法網恢恢，疏而不漏。”說著就向門外走去，陳朝陽急忙跟著王新民，走出了審訊室。
    王新民忽然回過身來，陳朝陽差點一頭撞在他身上，他抱怨道：“王大爺，你這咋還突然轉身，一驚一乍的，差點撞到我。”
    王鑫民笑著拍了他一巴掌，說道：“別貧了，你小子回去了輕點吹，好家夥，你姐夫都被你吹成武鬆了。放心吧，李前進的功勞跑不掉，但你是他小舅子的事，大家早晚會知道，你要考慮到以後的影響。”
    陳朝陽虛心地點了點頭，笑道：“王大爺，我知道了，這次絕對不再吹牛逼了。”
    王新民微微一笑，說道：“滾吧，上學前去找你們科長領點紙筆，好好學，別給你大姑丟臉。”王新民這一說，他忽然記起了，大姑父給他買了學習用品，他還放在自己的房間裏，忘記拿了。
    他說道：”不用了，我姑父已經給我準備好了，今天去拿回來就是了。”
    王新民感歎道：“你小子有個好大姑，也有個好姑父，好好珍惜吧。”
    回到辦公室，同事們都湊了過來，竇林端著茶缸，楚剛遞上了煙。陳朝陽一時被他們逗笑了，也不再賣關子，將審訊的結果，原原本本地訴說了一遍。竇林聽了，將手裏的茶缸子往桌子上一頓，罵道：“真他媽太不是東西了，這還是朋友呢？”
    簡良勇歎息道：“善惡隻是一瞬間的事，一步踏錯，就是萬劫不複。”
    馬明問道：“朝陽，我聽說那個男的原來還是個公安，是不是真的？”
    “師傅，喬凱45年就參加了咱們的隊伍，但一直是小錯不斷，解放後他就進了公安的隊伍，娶了現在的老婆，花錢開始大手大腳，後來又是在經濟問題上犯了大錯，被開除了，再往後這家夥又進了治保大隊，沒幹上兩年，又被開除了。這就不是個安分的家夥，就是沒有這個案子，這家夥早晚也得犯事。”
    馬明歎道：“家有賢妻，夫無橫禍。你們幾個沒有老婆的，可得擦亮了眼睛，尤其是竇林。”
    \"馬叔，為啥是我？你徒弟也沒老婆啊？”竇林眨巴著小眼睛，裏麵沒有一絲被智商汙染過的痕跡。
    曲學文踢了徒弟一腳，罵道：“笨蛋，你馬叔的意思是，你長得醜，找老婆困難，要擦亮眼睛，別挖到筐裏就是菜。這個喬凱就是個例子。”竇林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中午下班鈴聲響起，陳朝陽直接騎上摩托車回到家裏，將自己的獎狀放到縫紉機上，去廚房炒了一盤西紅柿雞蛋，切了點鹵肉，就著二合麵的饅頭，將自己和妹妹們都喂飽了。隨後囑咐兩個妹妹自己在院子裏玩，他則回到房間，睡了個午覺。
    下午上班後，陳朝陽也沒啥正經事，就趴在桌子上，暗地裏卻加工起自己留下來的兩塊翡翠原石，這兩塊石頭都是張明芳送的，其中的帝王綠有三斤左右，他將這塊石頭切成了兩厘米厚的石片，一共得到了五片翡翠，每一片都能做有一個手鐲位，這塊帝王綠翡翠比薑賀年送的更好，通體都是深綠色，看著就招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