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廷的腳步像被無形的線絆了一下，海風卷著管萱栩發間的鐵鏽味擦過鼻尖時，她忽然不想再往前走了。指尖還殘留著對方掌心老繭的觸感，後腰被掐過的地方似乎還在發燙。可下一秒，沈可馨在網內巷戰中被晶刺劃破的手臂、謝錦洋咳著血調試通訊器的臉，還有那些蜷縮在鐵絲網後，眼裏隻剩絕望的感染者，像潮水般湧進腦海。
    她猛地停住，反手攥住管萱栩的手腕。管萱栩被拽得一個趔趄，抬頭時鼻尖剛到李俊廷的肩窩——1米61的身高在1米72的身影前，顯得格外單薄。過往在床笫間總以強勢姿態壓製對方的管萱栩，此刻在這實打實的身高差麵前，竟顯出幾分突兀的脆弱。
    李俊廷低頭看了眼她掙動的手腕，忽然彎腰，手臂穿過膝彎與後背，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管萱栩整個人僵住，獨眼瞪得溜圓，幾秒鍾後才爆發出劇烈的掙紮：\"李俊廷你瘋了！放我下來！\"她的拳頭捶在對方肩上，力道卻虛浮得像撓癢。
    \"別動。\"李俊廷的手臂收得更緊，胸膛貼著管萱栩的後背，聲音透過骨骼傳過去，\"我改主意了。\"她轉身往回走，步伐穩得像釘在地麵，\"不等了，現在就去救他們。你答應嗎？\"
    管萱栩的掙紮驟然停了，耳廓抵著對方頸側的動脈，跳得比自己的心跳還急。\"怎、怎麽？你這是什......什麽意思？\"她的聲音發飄，像被海風卷走了半截。
    回到高樓房間時，門板被\"砰\"地撞開。李俊廷將管萱栩扔在床上，彈簧床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沒等對方坐起，她已俯身壓了上去，兩人鼻尖相抵，呼吸交纏在一起。
    \"意思就是，\"李俊廷的目光掃過她因驚訝而微張的唇，\"我會用行動來交換你的同意。\"
    管萱栩的睫毛顫得像受驚的蝶，獨眼映著天花板上漏下的夕陽碎光。窗外的海浪聲忽然變得很遠，房間裏隻剩下兩人交疊的心跳還有腿），還有李俊廷指尖劃過她鎖骨時，帶起的細碎戰栗。
    \"掰開，給我掰開。\"李俊廷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管萱栩猛地偏過頭，耳尖紅得快要滴血：\"不要啊！求求你放過我吧......\"
    \"你這"栽種"我的手段，\"李俊廷的拇指摩挲著她下唇的疤痕，語氣裏摻了點笑意，\"不是最清楚嗎？\"
    夕陽把窗簾的影子投在牆上，像一道道搖晃的柵欄。管萱栩後頸的碎發被汗濡濕，貼在泛紅的皮膚上，隨著呼吸輕輕起伏。海風從窗縫鑽進來，卷走了最後一絲硝煙味，隻剩下兩人身上逐漸交融的體溫，在逼仄的空間裏釀成粘稠的蜜。
    等太陽徹底沉入猩紅的海平麵，房間裏隻剩下台燈昏黃的光。李俊廷慢條斯理地扣著襯衫紐扣，金屬扣碰撞的輕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管萱栩裹著被子縮在床角，頭發淩亂地貼在臉上。
    李俊廷整理好衣領，轉身看她，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這件事是我們兩個之間的秘密，你最好不要告訴任何人。\"她頓了頓，指尖敲了敲床頭櫃，\"如果你要說出去，就給我小心一點。我知道你赤色火藥的老巢在哪，也知道胡彤妍他們的傷還沒好利索。你最好給我好好記住，懂嗎？\"
    管萱栩沒應聲，隻是把枕頭抱得更緊了，下巴埋在棉絮裏，隻露出那隻完好的眼睛，望著牆上晃動的樹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