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異樣的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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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思傑的手臂突然箍住胡昕鈺的腰,力道大得讓她悶哼一聲,下一秒唇就被狠狠攫住。胡昕鈺的身體先於意識僵住,齒間傳來淡淡的肉汁腥氣,混著陳思傑身上皮革與鐵鏽的味道——那是餐廳裏牛排的味道,也是侍者胸口血窟窿的味道。她本該推開,可指尖觸到對方皮衣下緊繃的脊背時,卻鬼使神差地纏了上去,像抓住一根在混亂網中唯一能穩住身形的稻草,連呼吸都跟著對方的節奏發顫。
    吻得發狠,陳思傑幾乎是咬著她的唇瓣往外拖,直到胡昕鈺的嘴角滲出血絲,才鬆了些力道,打橫將她抱起來。胡昕鈺下意識勾住她的脖頸,餘光掃過餐廳裏狼藉的地麵:侍者的屍體還在抽搐,血順著桌腿流到門口,在瓷磚上積成小小的水窪,倒映著天花板上炸裂的水晶燈殘骸。
    “走了。”陳思傑的聲音帶著剛吻過的沙啞,軍靴踩過血窪時濺起的紅點,落在胡昕鈺的裙擺上,像極了網中最新款禮服上的裝飾紋樣。她抱著人往門外走,路過鄰桌時,那些曾臉色煞白的食客們早已低下頭,沒人敢抬頭看——他們都認得“倀鬼小姐”的手段,更怕下一個被按進肉汁裏的是自己。
    門外的風裹著濕冷的氣息撲過來,胡昕鈺打了個哆嗦。網中的街道比餐廳裏更顯詭異,鐵絲網在夜色裏泛著冷光,遠處巡邏隊裝甲車的車燈像鬼火一樣晃過,履帶碾過路麵的聲響斷斷續續傳來,偶爾還夾雜著網內區域飄來的模糊哭喊。陳思傑的腳步很穩,軍靴踩過路麵凝結的血冰時,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像在啃咬什麽東西。
    “你是從網內還是網淵爬上來的?”走了半條街,陳思傑突然開口,語氣平淡得像在問“吃了嗎”,“我才想起來一直沒問過你。”
    胡昕鈺的手指攥緊了對方的皮衣,指尖陷進布料裏。她想起網內街道邊那個堆滿垃圾的巷子,想起自己當初靠拍露骨照片換第一袋壓縮餅幹的日子,喉結動了動:“我是從網內的街道邊開始的……”
    “好了不用猜了。”陳思傑直接打斷她,語氣裏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無非是靠賣身子換物資,從垃圾桶裏撿發黴麵包,看著同伴被巡邏隊拖走卻不敢吱聲的故事——婊子逆習的戲碼,我看膩了。”她頓了頓,抱著胡昕鈺拐進一條更窄的巷子,巷子牆上貼著“絕路狂飆”的海報,海報上的她正踩著參賽者的臉,眼底的血絲和此刻一模一樣,“我是從網淵燈塔來的。”
    “燈塔?!”胡昕鈺猛地抬頭,聲音都變了調。她在網中聽過燈塔的傳聞,說那是網淵裏最特殊的地方,一群靠海學校的學生在那倒賣槍械和物資,連赤色火藥都要讓三分。她一直以為燈塔隻是個傳說,沒想到陳思傑竟來自那裏——那個比網內更危險、比網中更混亂的地方。
    陳思傑低笑一聲,抱著她停在一扇鐵門麵前。鐵門上焊著幾根倒鉤,倒鉤上還掛著些許布料碎片,顏色像是網內感染者常穿的灰布衫。她騰出一隻手,指尖在門把手上的齒輪紋路上按了按,鐵門“哢嗒”一聲彈開,一股帶著淡淡黴味的氣息湧出來。
    “對,但我不想再提了。”她抱著胡昕鈺走進門,反手關上鐵門,將外界的聲響徹底隔絕。屋裏沒開燈,隻有窗外鐵絲網透進來的微光,勉強能看清擺設:靠牆放著一些直播設備,鏡頭上還沾著點暗紅的痕跡,像是幹涸的血;旁邊堆著些帶倒鉤的道具,和她在“絕路狂飆”直播裏用的一模一樣;地上鋪著黑色的地毯,踩上去軟軟的,胡昕鈺甚至能感覺到腳下偶爾傳來的細微凸起——不知道是道具零件,還是別的什麽。
    “你今晚要留宿一晚嗎?”陳思傑把她放在地毯上,彎腰盯著她的眼睛,眼底的血絲在微光裏格外清晰,“別告訴我你想回去,網中現在的夜裏,可是有不少‘餓肚子’的東西在逛。”
    胡昕鈺哪敢拒絕,連點頭都帶著顫抖。陳思傑沒再說什麽,轉身走向裏間,很快端出一盆溫水,還拿了塊粗糙的肥皂。“洗幹淨。”她把水盆放在胡昕鈺麵前,蹲下身,伸手扯掉她沾血的裙擺——動作粗暴,卻沒傷到她,“身上有血腥味,會招老鼠。”
    胡昕鈺低頭看著水盆裏的水,水麵映出自己蒼白的臉,嘴角的血絲還沒幹。她剛要伸手去碰水,陳思傑卻先一步拿起肥皂,搓出的泡沫裏帶著點暗紅,不知道是肥皂本身的顏色,還是別的什麽。“我幫你。”陳思傑的手指沾著泡沫,擦過她的手腕,那裏還留著之前被黑指甲油劃出的月牙形白痕,“別躲,洗不幹淨,紅晶的孢子會粘在你皮膚上,到時候咳血咳到死,可沒人幫你。”
    胡昕鈺僵著身子不敢動,任由對方的手擦過自己的手臂、後背。泡沫劃過皮膚時有點涼,卻蓋不住陳思傑指尖的溫度——那溫度帶著點燙,像她皮靴底的倒刺,讓人既怕又不敢躲開。她想起之前在餐廳裏,陳思傑說後廚絞肉機處理違規者的事,喉間一陣發緊,卻連問都不敢問肥皂上的暗紅是什麽。
    洗完後,陳思傑拿了件自己的黑色t恤扔給她,t恤上還帶著皮革的味道。她自己也簡單洗了洗,洗掉了手上的血漬和肉汁,露出腕間一道猙獰的疤痕——像是被什麽東西咬過。
    “過來。”陳思傑走到裏間的床邊,掀開黑色的床單。床上鋪著厚厚的墊子,卻能隱約感覺到邊角的硬挺,胡昕鈺猜那可能是沒清理幹淨的血痂。
    她磨磨蹭蹭走過去,剛靠近,就被陳思傑拉進懷裏,按在床上。對方的手臂像鐵箍一樣圈住她的腰,鎖骨處的齒輪紋身抵著她的後背,硌得有點疼,卻讓她莫名安定。“別亂動。”陳思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困意,卻依舊帶著威脅,“夜裏窗外會有白鼠爬過,它們聞著人氣就會撞窗戶,你要是吵醒我,我就把你扔出去喂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