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了口唾沫，眼神裏閃過一絲恐懼，
    “遠遠的，隔著得有幾百米吧，哥就看見那冰裂穀底下，趴著個東西！”
    李猛用手比劃著，動作幅度很大，帶著難以置信的誇張：
    “那玩意兒……我的老天爺！體型大得嚇死人！哥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麽大的活物！”
    “感覺……感覺就像一頭放大了幾十倍的虎鯨！”
    “黑黢黢的，趴在那兒跟座小山似的！冰裂穀在它旁邊都顯得窄了！”
    他用力晃了晃腦袋，仿佛想甩掉那恐怖的畫麵，
    “但仔細看吧，又覺得不太對勁，感覺那玩意兒身上疙疙瘩瘩的，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邪性。哥當時嚇得魂兒都快飛了，趴在冰沿上大氣都不敢喘！”
    “就那麽遠遠地……瞥了一眼！”
    他伸出粗壯的手指，強調著一眼，
    “就一眼！哥就感覺那東西……它好像很痛苦！”
    “不是受傷那種痛，是……怎麽說呢？感覺它整個身子都在被什麽東西從裏麵啃一樣！特別詭異！看得人頭皮發麻！”
    “哥當時就一個念頭——跑！離這鬼東西越遠越好！頭也不回地就蹽了！後麵再也沒敢往那片地界去。”
    他說完，自己都打了個寒顫，仿佛那冰冷的恐懼感再次襲來。
    薑末聽著，心猛地一沉。
    黑娃！這描述，百分百是黑娃！
    那種巨大的痛苦……是汙染？
    還是別的什麽？
    他仿佛能感受到黑娃在那冰淵之下的掙紮，一股揪心的痛楚和無力感瞬間攫住了他。
    他知道黑娃在那裏，在極深的冰層之下，可他現在根本無法有效溝通，更別提去救它！
    李猛帶來的這個消息，像一把鈍刀子，割開了他心底的傷口——線索是有了，卻是他已知的、暫時無能為力的線索！
    巨大的失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剛才燃起的希望澆滅了大半。
    他用力閉了閉眼，壓下翻騰的情緒，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沙啞：
    “嗯……老哥，這消息……我知道了。謝謝你。”
    他頓了頓，強行打起精神，眼神裏重新燃起一點執拗的光，
    “那……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嗎？任何你覺得不對勁的，奇怪的，都行！不管大小！”
    李猛敏銳地捕捉到了薑末眼底那一閃而過的巨大失望，心裏也跟著沉了一下。
    看來這消息沒用？
    他更加努力地搜刮起記憶，眉頭皺得更深，手指無意識地敲著冰麵。
    突然，他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
    “誒！有！還有個事兒！”
    李猛的聲音拔高了些，帶著點總算想到點新鮮玩意兒的興奮，
    “猛獁象！哥見過猛獁象！”
    “猛獁象？”
    薑末的瞳孔驟然收縮，失聲驚呼，整個人像被電擊了一樣猛地站直了！
    剛才的失望瞬間被一股更洶湧、更難以置信的狂潮衝垮！
    雨林！萬象！
    那頭被他用靈寵契約收服的非洲象！
    那片時空毀滅後，在這冰原上，喪彪和黑娃都出現了……萬象卻一直沒有消息。
    但現在李猛一提，他心中那股熾熱又上來了。
    李猛口中的猛獁象……會不會就是萬象？
    這個念頭如同驚雷在他腦海中炸開！
    對啊！雨林的非洲象，穿越到這冰河世紀的時空……變成猛獁象？
    這他媽……完全有可能啊！
    他的寵物來到這邊後，喪彪成了劍齒虎，黑娃體型暴增還變異了，萬象變成猛獁象，邏輯簡直通順得可怕！
    萬象可能還活著！就在這片冰原上！
    這不僅僅是一個新線索，這可能是證明雨林世界真實存在過的關鍵一環！
    如果他能找到萬象，那就說明雨林不是幻覺！
    芊芊、楊真真他們……至少她們是真實存在過的！
    可為什麽隻有他的寵物跟著穿越了？
    為什麽導演他們卻沒有呢？
    無數個為什麽在他腦子裏瘋狂衝撞，攪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頭痛欲裂。
    但他死死抓住了一個核心——找到猛獁象群！找到萬象！
    “對！猛獁象！”
    李猛沒注意到薑末內心掀起的滔天巨浪，自顧自地繼續描述，聲音裏還帶著點見到史前巨獸的震撼，
    “那家夥！我的天！比剛才說的那大黑魚還他媽誇張！”
    “一群！哥就見過一次，在……在離這兒老遠的一片大冰湖邊上！”
    “那家夥，那體型，那長毛，那大牙……走路地動山搖的！絕對的史前霸主！”
    他頓了頓，努力回憶著細節，
    “不過……哥當時就覺得有點怪怪的。也說不上來具體哪裏怪，就是感覺……它們好像也有點不對勁？”
    “動作有點僵？眼神有點……呆？或者說是……痛苦？跟那頭大黑魚有點像，但沒那麽邪乎。反正看著就不像正常該有的樣子。”
    李猛說完，薑末的眼睛已經徹底直了，像探照燈一樣死死鎖定在李猛臉上，
    那目光裏的熱切和迫切幾乎要化為實質！
    他聲音都有些發顫，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老哥！位置！你在哪兒見到的它們？具體在哪？這消息對我太重要了！重要到……沒法形容！”
    李猛被薑末這反應嚇了一跳，但看薑末那副要把自己生吞活剝的急切樣，也知道這事兒非同小可。
    他不敢耽擱，立刻點頭，努力回憶著：
    “行！哥告訴你！就在……嗯，從咱們這兒往西北方向走，具體多遠……哥估摸著，直線距離得有十幾二十公裏！”
    “挺遠的！中間得穿過幾個挺深的冰裂穀，地形挺險的。”
    “穿過去之後，有一片特別大的、凍得結結實實的冰湖平原，一眼望不到頭那種！哥就是在那個冰湖邊上看到的它們！”
    李猛描述得很詳細，甚至用手比劃著方向。
    奈何薑末是個頂級路癡，腦子裏那點可憐的方向感在李猛西北、冰裂穀、冰湖平原這幾個詞麵前徹底繳械投降。
    東南西北在他腦子裏打架，地圖一片混沌。
    薑末臉上露出極其罕見的、混合著尷尬和急切的神情，他撓了撓頭，聲音帶著點難以啟齒的懇求：
    “老哥……那個你看我……我有點路癡……你跟我說得這麽清楚，我可能還是找不著……”
    他咬了咬牙，豁出去了，
    “老哥！幫人幫到底！能不能……麻煩你帶我過去一趟？就……帶個路！行不？”
    李猛看著薑末那副又急又囧的樣子，先是一愣，隨即差點樂出來。
    好家夥！能一個人幹翻兩支隊伍的煞神，居然是個路癡？
    這反差也太他媽大了！
    不過薑末那眼神裏的懇求是真真切切的，沒有半點虛假。
    帶個路而已，雖然有點遠，但對他這熟悉地形的老手來說，不算什麽難事。
    “嗨！就這事兒啊？”
    李猛大手一揮，臉上露出爽朗的笑容，一口答應下來，幹脆利落，
    “行！包在哥身上！哥帶你去！啥時候走？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