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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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軍中軍大帳內,青銅燈盞的火苗在穿堂風裏搖曳不定,將嬴稷攥緊的拳頭影子投在軍事沙盤上,仿佛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
他猛地踹開腳邊的木箱,震得整箱箭矢嘩啦啦作響:“樓煩人竟敢在水源投毒,此等下作手段,不踏平他們王庭,本王誓不罷休!”
第二日。
草原上的烏雲壓得極低,仿佛伸手就能扯下一塊。
秦軍的戰鼓如悶雷般響起,三萬鐵騎列陣於東,鐵甲映著陰沉天色泛著冷光;一萬步兵在西側山道間隱伏,青銅戈矛在灌木後若隱若現。
嬴稷身披玄鳥紋大氅立於高台,目光掃過整裝待發的將士,忽然轉頭問身旁的趙姬:“你確定樓煩會如預料般進攻?”
趙姬望著遠處草原上騰起的淡淡煙塵,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短劍:“大王,斥候回報樓煩近日頻繁調動兵力,古力又在王庭附近挖掘壕溝。他們以為我軍中毒未愈,正是求勝心切之時。”她頓了頓,指向沙盤上一處凹陷的穀地,“隻要我們在‘狼齒穀’示弱誘敵,他們定會傾巢而出。”
司馬錯在旁按捺不住,鐵槊重重杵地:“末將的鐵騎早已饑渴難耐!那些樓煩鼠輩上次使陰招,這次定要他們血債血償!”他脖頸處的舊傷疤因激動而泛紅,宛如一條猙獰的赤蛇。
蒙驁卻皺眉道:“但樓煩騎兵機動性強,若他們察覺有異,中途折返……”話音未落,小嬴政突然從趙姬身後探出頭,懷裏抱著玄鉞的虎頭:“蒙將軍,玄鉞能追上任何逃跑的敵人!”白虎似聽懂了,昂首發出一聲虎嘯,驚起遠處草叢中的野雁。
嬴稷大笑,拍了拍曾孫的肩膀:“好!就讓政兒的玄鉞給樓煩一個下馬威!傳令下去,司馬錯率前鋒佯裝敗退,誘敵至狼齒穀;蒙驁的步兵提前埋伏,待敵軍進入峽穀,立刻封鎖退路!”
戰鼓驟然加急,司馬錯一夾馬腹,兩萬鐵騎如黑色洪流般衝向草原。樓煩的了望哨遠遠望見,立刻敲響牛皮戰鼓。樓煩王猛地掀開帳篷簾,望著天邊揚起的塵霧,眼中閃過狂喜:“秦人果然撐不住了!全軍出擊,踏平他們的營地!”
古力卻攔住他:“大王,此乃誘敵之計的可能性極大。不如先派五千輕騎試探……”“試探?”樓煩王一把推開他,彎刀出鞘直指天際,“秦軍連水都喝不上,還能耍什麽花招?傳令下去,所有騎兵隨本王衝鋒!”
當樓煩三萬騎兵踏入狼齒穀時,兩側山坡突然響起梆子聲。秦軍的諸葛連弩萬箭齊發,箭矢如暴雨般傾瀉而下。樓煩王臉色驟變,嘶聲大喊:“撤退!快撤!”但穀口已被蒙驁的步兵用拒馬和盾牌死死封住,後方的秦軍鐵騎又如潮水般湧來,截斷了退路。
“放投石機!”嬴稷在高台上揮手下令。巨大的石塊劃破長空,砸在樓煩軍陣中,頓時血肉橫飛。樓煩騎兵的戰馬受驚,在狹窄的穀地裏互相踐踏,慘叫聲混著兵器碰撞聲,震得山穀嗡嗡作響。
古力在亂軍中抓住樓煩王的韁繩:“大王,留得青山在!我們從西側懸崖突圍!”樓煩王看著身邊不斷倒下的士兵,眼中閃過絕望,最終一咬牙,帶著殘部朝懸崖方向衝去。
然而,趙姬早已在此設下埋伏。秦軍的強弩手從岩石後現身,一輪齊射後,樓煩騎兵紛紛墜落懸崖。樓煩王的戰馬被一箭射中前蹄,將他掀翻在地。當他掙紮著爬起來時,玄鉞已擋在麵前,琥珀色的眼睛裏滿是威懾。
“我要見嬴稷!”樓煩王舉起染血的彎刀,“我願議和!隻要他肯放過樓煩百姓!”
消息傳回秦營,嬴稷看著地圖上代表樓煩殘部的紅點,神色陰晴不定:“樓煩王突然求和,必然有詐。”
範雎撫須道:“大王,樓煩精銳盡失,此時議和或許能以最小代價換取最大利益。但若輕易應允,恐長敵人誌氣。”
司馬錯怒道:“此時不乘勝追擊,更待何時?樓煩王不過是困獸猶鬥!”
趙姬盯著沙盤上狼齒穀的標記,緩緩道:“樓煩雖敗,但匈奴若得知消息,必定支援。我們可先虛與委蛇,探清他們的底線。若樓煩肯割地、獻質子,倒不失為休養生息的良機。”
小嬴政扯了扯嬴稷的衣角:“曾祖父,阿母說的對!要是能不打仗就讓樓煩聽話,百姓就不用再受苦了。”
嬴稷沉思良久,猛地拍案:“好!告訴樓煩王,明日辰時,本王在陣前聽他如何說!但若是敢耍花招……”他握緊腰間長劍,“狼齒穀的鮮血,就是他們的下場!”
夜色漸濃,秦營中燈火通明。趙姬獨自在營帳內反複推演議和條款,案頭堆滿了草擬的竹簡。小翠捧著熱茶進來,見主母眉頭緊鎖,小聲道:“夫人,您歇會兒吧。”
“你去看看政兒,我還得再看看。”趙姬轉頭對著小翠說道。
夜色愈發深沉,秦營外傳來零星的馬蹄聲。
嬴稷披著大氅踏入營帳,目光掃過滿地竹簡:“樓煩殘部退守白草原,古力帶著兩千騎兵往西北逃竄,怕是要向匈奴求援。”他的聲音裹著寒意,“你覺得,匈奴會出兵嗎?”
趙姬起身展開羊皮地圖,燭火在她眼底映出跳動的幽光:“匈奴單於與樓煩王有姻親,但近年因草場紛爭漸生嫌隙。不過……”她的指尖劃過地圖上的“黑水澤”,“若古力以割讓水草豐美的南原作為交換,單於未必不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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