驪山工坊的夜燈徹夜未熄，陶製模具碰撞聲與木炭燃燒的劈啪聲交織。
    趙姬站在三丈外的防護土牆後，看著墨家工匠將黑火藥灌入特製的陶球，貓小統蹲在她肩頭，尾巴不安地掃過她的鬢角：“檢測到硫磺存量不足，若按當前進度，三日後將停工。”
    “傳令下去，讓巴蜀商隊加快運送。”趙姬的目光始終盯著正在封口的霹靂彈，“告訴他們，每多運一車硫磺，賞十金。”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急促馬蹄聲，待看清來者腰間的玄鐵虎符，她瞳孔微縮——竟是嬴政親自來了。
    “政兒深夜至此，可是出了何事？”趙姬快步迎上前，卻見兒子手中攥著半塊燒焦的麻布，那是今日試驗時飛濺的彈片。嬴政將麻布展開，上麵焦黑的紋路如同扭曲的蛛網：“母後，六國細作已探知驪山異動。甘茂收到密報，三日前有魏人喬裝成樵夫在山腳徘徊。”
    貓小統突然炸毛，周身泛起數據流的藍光：“啟動警報係統！檢測到方圓十裏內有三處熱源異常移動。”趙姬按住它顫抖的身軀，轉而握住嬴政的手：“來得正好，這批霹靂彈已製成三百枚。明日，我便從破穹軍中挑選精銳進行秘密訓練。”
    嬴政摩挲著虎符，琥珀色眼眸在夜色中泛起冷芒：“兒臣已讓蒙毅封鎖鹹陽至驪山的官道。隻是此等神器，該如何在軍中推行？”他話音未落，遠處工坊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緊接著是此起彼伏的驚呼。趙姬與嬴政對視一眼，同時拔腿狂奔。
    踏入工坊時，隻見滿地狼藉，五六個墨家工匠倒在血泊中，為首的年輕人死死護著懷中的木匣。
    趙姬衝上前掀開匣蓋，裏麵整齊碼著十二枚刻著玄鳥紋的霹靂彈——正是為精銳特製的加強版。“有...有細作混進了工坊...”少年氣若遊絲，“他們...他們說要將此物獻給楚王...”
    嬴政的太阿劍“噌”地出鞘，劍氣在月光下凝成霜色：“封鎖所有城門！傳令衛尉，三日內務必找出所有細作！”他轉向趙姬，語氣裏帶著從未有過的肅殺，“母後，此事必須速戰速決。明日我隨你一同召見破穹軍。”
    第二日清晨，驪山演武場被秦軍精銳層層包圍。
    蒙恬、王翦、忽蘭三人站在破穹軍陣列最前方，他們銀甲上的霜花尚未融化，腰間青銅劍泛著冷光，忽蘭手中的狼頭大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當看到土坡上堆積的陶球時，三人的表情各有不同：蒙恬眉頭緊鎖，王翦摩挲劍柄若有所思，忽蘭則發出興奮的狼嚎。
    “破穹軍聽令！”趙姬手持霹靂彈緩步上前，貓小統蹲在她肩頭，碧色眼眸警惕地掃視全場，“今日讓你們見識一樣鬼穀秘術所成的殺器。”
    忽蘭第一個跨出隊列，虎目圓睜：“末將早就聽聞太後有神鬼莫測之能！這玩意兒定是比弩車更厲害的殺器！”
    嬴政從母親手中接過霹靂彈，在掌心拋了拋：“此乃黑火藥製成的霹靂彈，威力足以轟塌三丈城牆。”他將陶球拋向遠處的石靶，火光閃過，巨石瞬間四分五裂。蒙恬倒吸一口冷氣：“如此神器，若能為我所用，何愁大業不成！”
    王翦卻撫須沉思：“隻是此物太過危險，若在戰場上意外引爆...”他的話被忽蘭打斷：“王兄莫不是怕了？咱們破穹軍連懸崖都敢跳，還會怕這小小的陶球？”
    蒙恬上前一步，銀甲碰撞聲清脆：“我麾下有支玄甲隊，皆是自小在雷暴中訓練的勇士，對巨響毫無懼意。”王翦點頭補充：“我的銳士營裏有擅使火器的匠人，可研究改良投擲方式。”
    趙姬抬手示意安靜：“哀家命你們三人各自帶精銳，進行為期三月的封閉訓練。蒙恬，你麾下士卒多在雷暴中曆練，由你負責適應巨響訓練；王翦，你擅長器械，就改良投擲之法；忽蘭，你率人研究實戰運用。”
    忽蘭撓撓頭：“依在下看，直接綁在戰馬上衝進敵陣最省事！”
    嬴政展開輿圖，指尖點在函穀關東側的山地：“此物數量稀少，不可輕易動用。此處地勢險要，可預先埋設形成火網。不到關鍵時刻，絕不使用。”
    趙姬望著兒子自信的模樣，心中湧起欣慰，轉頭對貓小統低語：“檢測這些方案的可行性。”
    貓小統周身藍光大盛，尾巴在空中劃出虛擬沙盤：“蒙恬方案成功率83，王翦方案可提升射程17，忽蘭方案...呃，存活率不足20。”
    趙姬強忍住笑意，正色道：“綜合來看，蒙恬與王翦的法子結合使用。忽蘭，你負責誘敵與掩護。”
    忽蘭雖不滿，但還是抱拳領命。此時，王翦突然問道：“太後，這等神器的製作材料從何而來？若被六國截斷...”
    嬴政沉聲道：“巴蜀商路已由司馬錯將軍親自押運，隴西硝石礦也增派了三千戍卒。”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車輦聲。隻見嬴稷在侍從攙扶下快步走來，白發在風中飛揚：“聽聞趙姬又搗鼓出鬼穀秘術？快讓寡人開開眼！”
    趙姬迎上前，將一枚霹靂彈遞給嬴稷：“大王請看，此乃可開山裂石的神器。”
    嬴稷顫抖著雙手接過，眼中滿是震撼：“好！好！當年就知道你這女娃娃不簡單！有此神器，我大秦霸業指日可待！”
    訓練隨即展開。破穹軍的精銳們第一次見到霹靂彈爆炸時，許多人都下意識地後退。
    忽蘭卻拎著一名瑟瑟發抖的士兵怒吼：“都給老子看好了！這玩意兒比你們的命還金貴！”蒙恬則指揮士卒練習在濃煙中辨別方向，王翦的匠人團隊反複測試不同引線的燃燒速度。
    十日後，第一批改良版霹靂彈出爐。這種裹著熟牛皮的陶球不僅防爆性能提升，還加裝了青銅尾翼，投擲距離增加了兩丈。
    趙姬看著演武場上拋物線般劃過的火光，轉頭對嬴政說：“此物雖強，但數量有限，必須用在刀刃上。”
    嬴政望著函穀關外的方向，握緊腰間的太阿劍：“六國雖有異動，但此時並非決戰之時。這些霹靂彈，就先作為震懾之力。待我大秦準備萬全，便是橫掃六合之日！”
    嬴稷愛不釋手地摩挲著霹靂彈，忽然轉頭看向趙姬：“當年你說師從鬼穀子，學得奇門遁甲之術，如今看來，這老神仙的本事當真是深不可測！”他渾濁的眼中泛起精光，“若能再多製些這等神器，六國豈敢窺視我大秦？”
    趙姬心中暗歎，麵上卻恭敬道：“回稟大王，此神器製作繁複，所需材料更是稀缺。如今雖已製成三百枚，但後續還需時日鑽研改進。”她餘光瞥見貓小統正蹲在嬴政肩頭，碧色眼眸警惕地掃視四周，生怕暴露係統的秘密。
    “無妨！”嬴稷豪邁大笑，“隻要有了這霹靂彈，便是懸在六國頭上的利劍！”他拄著玉杖，緩緩走到破穹軍陣列前，蒼老卻威嚴的聲音響徹演武場：“今日，本王在此立誓！待你們將這神器練得出神入化，大秦鐵騎所到之處，必是六國覆滅之時！”
    破穹軍將士們齊聲高呼：“願為大秦，肝腦塗地！”聲浪震天，驚起山林間無數飛鳥。
    三日後，驪山工坊深處，趙姬正盯著新一批改良的霹靂彈，貓小統突然在她耳邊低語：“檢測到楚國密探已滲透至鹹陽城郊，極有可能再次探查工坊。”話音未落，忽蘭急匆匆闖入：“太後！有密報，楚國在丹陽增兵，似有異動！”
    趙姬神色一凜，與嬴政對視一眼。
    嬴政握緊太阿劍：“看來，是時候讓這些霹靂彈發揮震懾作用了。傳令下去，在函穀關要道秘密布設火網，讓六國知曉，大秦的底線，不容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