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數正皺著眉頭，語氣裏帶著幾分疑惑：“硫磺？硫翌那地方的硫磺堆積如山，都沒人要，為什麽非得從柴田大男那邊買呢？”
    維本克搖了搖頭，試圖解釋清楚：“沒有啊……隻要你們能幫我湊足四五百斤的硫磺，不管從哪裏買都行。不過，這東西可能何知府會長期需要。”
    聽到“何知府”三個字，石川數正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他心裏盤算著：這或許是個巴結滄浯國高層的好機會。想到這裏，他的嘴角微微揚起。
    “這樣的話，交給商鋪不就行了嗎？”石川數正隨口說道。然而，這句話卻讓維本克猛地一怔——他一直忙於四處打聽，竟然忽略了直接找商鋪老板的簡單方法。
    “對！那我現在就去找今井掌櫃問問！”維本克說完便轉身準備離開。這一舉動讓石川數正心中懊悔不已：自己怎麽就多嘴了呢？如果剛才沒說話，說不定還能讓他們答應給自己搞到一份公文！
    ……
    “石川大名，歡迎你大駕光臨。”鬆井看到維本克和利沃夫正要迎上前時，突然瞥見了石川數正的身影。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複雜起來，連忙放下原本伸向維本克的手，轉而跪倒在石川數正麵前，行起了平民向華族特有的敬禮。
    這一幕讓石川數正愣住了。這是他第一次被人用如此隆重的方式對待，心中自然滿是喜悅。但他也明白，如果真的接受了這樣的禮遇，一旦被有心人傳出去，很可能會招致其他大名的針對。因此，他趕忙擺手道：“今井掌櫃，快起來吧！我還不是華族，受不起這樣的大禮。”
    今井掌櫃識趣地站起身來，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不，不，石川大名當之無愧。”
    維本克看著兩人互相吹捧，實在忍不住打斷道：“好了，別再互捧了！今井，那些白疊籽在哪裏？能不能幫我送上去？”
    “早就準備好了！隻要你一句話，隨時都能送上船。”今井急忙點頭應承。
    “太好了！”維本克掏出一袋銀兩遞給今井。這一動作讓旁邊的石川數正雙眼放光，幾乎要滴出貪婪的光芒。
    石川數正咽了咽口水，試探性地問：“今井掌櫃……我想讓你成為我的禦用商家，你可願意？”
    今井掌櫃一聽，立刻滿臉堆笑地點頭：“願意！當然願意！”
    他心裏其實早就在擔憂失去大名禦商家的名號後，日子會變得艱難無比。不僅店鋪稅賦會增加，就連軍糧和軍需等生意也會受到影響。如今石川數正主動提出這個要求，他怎能不欣喜若狂？
    石川數正滿意地點點頭，轉向維本克，得意洋洋地問道：“維本克兄弟，既然今井掌櫃已經答應我了，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我能分到多少白疊布？”
    維本克輕描淡寫地回答：“我們船長說了，每收購你們五百斤的白疊籽，我們就多賣你們十匹布。”
    “什麽？五畝地才多十匹布？”今井忍不住插話，覺得這個數量實在太少了。
    “還能再多點嗎？”石川數正也對這個配額感到不滿。
    “這個不行。”維本克搖頭，“不過你們可以多開墾些荒地嘛！我看你們這兒還有不少山林空著呢。”
    “新開墾的荒地都是生地，產量怎麽可能跟熟地相比？至少得種個兩三年才能達到現在的水平！”今井有些嫌棄地撇嘴。
    “地還分生地和熟地嗎？不是種過幾年就換新地嗎？”利沃夫聽得一頭霧水，忍不住問道。
    “當然分啦！新開墾的地怎麽可能跟種植了十年以上的熟地比？”柴田大男從小務農，對這些事情了如指掌，此刻不屑地回了一句。
    利沃夫更加困惑了：“這就是你們地的產量比我們高的原因嗎？我一直覺得奇怪，這裏的白疊籽一畝居然能產一百斤，而納地奧那邊新開墾的地隻有五十斤，種上三五年後產量還會逐年下降。”
    “我們也不知道你們那邊的情況。”柴田大男和今井掌櫃、石川數正對視一眼，紛紛搖頭表示不解。
    “你們種地是怎麽種的？”利沃夫急得直抓耳朵，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疑問。
    “種地還能怎麽種？就是那樣種唄。”柴田大男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
    利沃夫被氣得夠嗆，但又找不到合適的語言反駁，隻能幹瞪眼。
    “石川兄弟，今井兄弟，你們能不能帶我們去看看你們是怎麽種地的？”維本克忍不住央求道。
    石川數正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異口同聲地答道：“現在又不是農忙季節，地裏有什麽好看的？”
    “唉，真可惜。”利沃夫失望地歎了口氣。
    維本克突然想起什麽，開口問道：“對了，今井掌櫃，聽說我要硫磺的話，你能幫我搞到貨嗎？”
    “硫磺？你們要那玩意兒做什麽？不就是用來驅蟲和入藥的嗎？還有什麽別的用處嗎？”今井好奇地反問。
    “這個你就別多問了。如果我要五百斤硫磺，你能搞到嗎？”維本克神秘兮兮地笑了笑。
    今井沉思片刻，說：“五百斤啊……我得去朝山城那邊看看才行。你多久要？”
    “為什麽要到朝山城去？你們這兒不就有嗎？”維本克疑惑不解。
    “是有，但這東西沒人要啊！而且山上住著山神，怎麽能隨便挖？”今井掌櫃一本正經地解釋道，這讓維本克哭笑不得。
    “好吧，那下次我來的時候，能從你這兒搞到五百斤嗎？”維本克無奈地點了點頭。
    “可以！不過如果你能幫我拿到何知府的公文，我保證一定幫你搞定！”石川數正搶在今井開口之前搶先說道。
    “你！”維本克瞪著石川數正，心裏憋了一肚子火卻無處發泄。
    今井掌櫃見狀，也不敢多說什麽。
    維本克咬牙切齒地說：“好，今井掌櫃，如果你能幫我買到五百斤硫磺，我就幫你向何知府申請公文。但我不能保證一定能成功，畢竟何知府可不是我的什麽人。”
    今井掌櫃聽罷，顯得有些無助，把目光投向石川數正。
    石川數正冷哼一聲，態度強硬：“不行！你必須先幫我搞到公文，我們才能給你硫磺。”
    維本克冷笑一聲：“這不可能！何知府隻是委托我們買硫磺，我們並沒有權力要求他做什麽。你這話完全是強人所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