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白光一現，三人回到了晏扶光的房間。
    晏扶光吹了個口哨，往後一癱坐在沙發上：“你看，我就說她學的很快吧。”
    寒江眨了眨眼睛，確定自己真的帶著兩人回到了現實世界，心裏閃過一絲奇妙的感覺。
    她對異能的掌控力好像增強了許多。
    雖然已經沒有了在記憶當中那種突破極限與神靈抗衡的酣暢淋漓感，確實跟之前截然不同的感覺，就好像挖礦，終於鑿開了寶石上的部分塵土，能夠看見一角寶石內部流轉的光華。
    這一趟還真是來對了。
    “叮叮……”
    輕快的鈴聲在房間內響起。
    晏扶光看了一眼天花板一角的音響，無奈地對二人一攤手：
    “恐怕你們該走了。”
    寒江也沒有再在這裏停留的想法，從記憶裏緩過來後，她滿腦子都是快點和徐慎確認過去的事情。
    兩人站起來準備出門，晏扶光疲憊地躺在沙發上，看著兩人即將走出房間的背影，突然叫了寒江一聲。
    “？”
    寒江回頭，麵露疑惑。
    這家夥又要搞什麽幺蛾子？
    “夢裏見。”
    晏扶光在徐慎涼涼的凝視中笑得意味深長。
    ——
    接下來的幾天裏，寒江果真每天晚上都能夢到晏扶光。
    夢中的時間流速似乎比現實慢許多，有時候寒江甚至能在夢中看完的晏扶光一天的日程，但更多的時候，晏扶光會截選重要的片段給她看。
    晏扶光不愧是分解教的重點實驗對象，他們幾乎是把他當測謊儀用，有時候在審訊犯人的時候也讓他旁聽。
    晏扶光所遇見的大部分人寒江都不認識，但就在下一次副本開啟的前兩天，她的夢裏出現了兩個熟悉的人。
    第一個是秋雪。
    看見秋雪出現在夢中的一瞬間，寒江的情緒劇烈波動，幾乎要從夢中醒來，晏扶光眼疾手快地對夢境進行了加工，這才阻止了夢境的坍塌。
    “你別急，她沒事。”
    “她看起來哪裏像沒事了？”
    不怪寒江這樣以為，在晏扶光的回憶中，秋雪正安靜的躺在一張病床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一條長長的細管從她手臂當中延伸出來，引入一個奇怪的機器裏。
    “這是相性檢測儀。”
    晏扶光介紹著那台機器的用途：“他們熱衷於將神明和玩家進行結合，但是不同神明對不同玩家的親和度是不一樣的，他們想用這種方式檢測出秋雪適合的方向。”
    “他們想要改造秋雪？為什麽？”
    後麵的話寒江沒有說出來。
    難道是因為那個被解除的詛咒，讓分解教對秋雪產生了更深入的興趣？
    “不隻是這樣。”
    “難道你以為秋雪成為轉移詛咒的載體隻是個偶然事件嗎？”晏扶光看向她，“不是的哦。”
    “秋雪從一開始就在待選實驗體的名單上。”
    “她的異能具有發展潛力，身體素質和心理素質都在及格線以上，本就是很好的實驗材料。”
    晏扶光用毫無感情的語氣說著殘忍的話，就無法讓人因此苛責他什麽。
    因為他口中所說的一切都是自己曾經經曆過的。
    寒江隻能眼睜睜看著一群藍色工牌的人圍在一起打量機器出示的檢測結果，為首的實驗員露出一個放鬆的笑。
    “很不錯，她對元素係和規則係的親和度都達到了a。”
    “太好了！從明天開始就試著讓奧普拉和雪女和她接觸吧。”
    關於秋雪的夢境就到這裏結束了。
    寒江捏緊了手心，在她打算對分解教下手的時候，分解教竟然搶先一步對她身邊的朋友下手。
    “別擔心，人類與神靈的磨合需要時間，就算她最後成功與神靈融為一體，也不一定會有我這樣嚴重的副作用。”晏扶光示意她稍微平靜一點，畢竟後麵還有更勁爆的內容。
    畫麵一轉，時間到了前一天下午3點，晏扶光出現在了一間審訊室裏。
    說是審訊室，這裏的一切卻都用柔軟的布材包裹起來，似乎是尖銳的家具傷到了裏麵的人。
    審訊室裏沒有審訊椅，隻有一條從牆上通出來的白色繩索，它是特殊材料製作，延展性極強，能夠讓房間裏的人隨意走動，又不至於堆積起來將他絆倒。
    晏扶光是和兩個黃色牌子的實驗人員一起進的房間。
    有一個人穿著柔軟的白色衣物，垂著頭坐在房間的角落，一條腿放平，一條腿支起，一隻手肘撐在支起的那條腿上，不知在想些什麽。
    聽到有人開門進來的聲音，那人也沒有抬頭，似乎對誰進了房間並不關心。
    一個實驗人員回頭對晏扶光打了個手勢，是他先停在門口，不要進去，自己往前走了幾步，卻也停在了能夠隨時逃生的安全距離。
    這個人很危險。
    寒江打量著那人瘦削而充滿爆發力的身軀，視線劃過那一頭暗淡的銀白頭發，在那雙修長漂亮的手指上停留了一會兒。
    不，這個人她認識。
    實驗員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紅色的小球，扔到了一直低著頭的人麵前，那人無動於衷，他又繼續掏出其他顏色的小球扔過去，全都沒有任何回應。
    安全。
    他回頭給晏扶光打了個手勢，讓他過去。
    就在他回頭的時候，一直低著頭的人瞬間抬起了頭，指節輕動，幾道冰刃憑空出現在他麵前，轉瞬便紮進了實驗員的背上，但沒紮進去就被一股莫名的能量彈開，消解在空中。
    冰刃沒能成功殺死對方，那雙冰透的瞳孔中寫滿了意興闌珊，寒江仿佛隔著夢境和那人對視。
    刃泊舟。
    他的眼睛比初次見麵時更灰白了。
    精神似乎也有點不正常。
    實驗員被他襲擊後也沒有露出半分惱怒的情緒，反而對他如此有精神感到很欣慰，晏扶光已經走到了刃泊舟的麵前，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撞又快速錯開。
    “他在想什麽？”
    寒江知道晏扶光有在對視時竊取對方想法的能力。
    晏扶光搖了搖頭。
    “我看不出來。”
    在接下來半個小時的審訊裏，刃泊舟拒絕回答了實驗員的所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