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櫻花樹下的舊時光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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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雪萍的珍珠耳墜勾住櫻花枝椏時,江明華正在樹下修理歪斜的長椅。他磨舊的西裝外套搭在欄杆,露出內裏縫補過的襯衣——那道歪歪扭扭的針腳,是當年林雪萍家政課不及格的鐵證。
    "江主任派兒子當義工?"她的香奈兒手包壓住工具箱,鱷魚皮紋路在木紋上投下暗影。螺絲刀突然打滑,江明華左手無名指的舊疤滲出血珠,染紅了工具箱夾層的銀杏書簽。那是大二秋天,她夾在他《機械原理》裏的詛咒道具。
    程秋繪的簪尖突然刺破樹皮,紫外線光斑下浮現褪色字跡:「明華修理鋪永久歇業」。胖子掄起鐵鍬要鏟,卻掘出罐生鏽的千紙鶴——每隻翅膀都寫著林雪萍的字跡「資產階級敵人」,卻被江明華的機油指印暈染成「不可替代」。
    "重大考古發現!"柔道社長展開泛黃的家政課成績單,林雪萍的「縫紉d」旁,貼著江明華替她補的袖扣。蘇婉清的白大褂兜裏突然響起諾基亞鈴聲,1998年的語音留言在櫻花雨裏炸開:「林雪萍同學,你的校服紐扣卡在圖書館打印機了」。
    林雪萍的鑽石手鏈突然斷裂,滾落的碎鑽在木椅縫隙閃爍。江明華摸出便利店創可貼,卻見她早已展開愛馬仕絲巾。二十年前的場景複現:她在更衣室用絲巾裹住他受傷的手,而他偷偷把染血的布料塞進書包當護身符。
    "江先生還留著當流浪漢的癖好?"她指尖拂過歪斜的椅背,那裏刻著褪色的便利店ogo。突然下起太陽雨,江明華用工具箱為她擋雨,鐵皮接縫處滲出的水珠正滴成當年的圖形——圖書館頂樓,他用手表反光給她打信號時的光斑軌跡。
    柔道社長們突然架起帳篷,帆布上投影著泛黃照片:穿二手西裝的少年蹲在櫻花樹下修自行車,香奈兒少女的裙擺掠過他沾滿機油的後頸。家政社用糖霜複刻當年的自行車鏈條,奶油齒輪咬合聲竟與江明華的懷表秒針同步。
    "檢測到多巴胺異常!"蘇婉清將聽診器按在樹幹,心電圖波形呈現林雪萍當年偷測的心跳頻率。程秋繪的簪子磁場突然紊亂,吸起滿地櫻花拚成「階級矛盾無效化公式」,每片花瓣都沾著兩人交纏的指紋。
    林雪萍的高跟鞋陷入鬆軟春泥,江明華沾滿機油的掌心托住她手腕。這個動作讓蘇婉清的儀器爆出火花,校史館塵封的錄像突然播放:暴雨夜的教學樓,少年用體溫烘幹少女淋濕的《拜倫詩選》,蒸汽在玻璃窗上凝成「你是我的亞得裏亞海」。
    茶歇時分,胖子挖出當年的鐵皮便當盒。江明華鏽跡斑斑的飯盒裏,咖喱漬拚成林氏集團大廈輪廓;林雪萍的鑲金食盒底層,藏著便利店贈送的塑料櫻花勺。當兩柄勺子在水杯相撞,家政社的櫻花探測器突然報警——第三棵樹的根係正輸送著1998年的心跳頻率。
    暮色染紅工具箱時,林雪萍的珍珠項鏈勾出張泛脆的維修單。江明華用機油在背麵補全當年未寫完的句子:「縱有三千金絲籠,不及修車時你遞來的一顆螺絲釘」。突然刮起晚風,銀杏書簽從樹冠飄落,正嵌進她鬆開的手鏈卡扣。
    離校時,江明華的舊公文包滲出櫻花香。程秋繪的磁場顯示,第三棵樹的年輪正生成新的刻痕——「林雪萍」與「江明華」的名字在樹脂裏交融,形成琥珀色的莫比烏斯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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