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 榮國府七夕擺佳宴 瀟湘館寶黛定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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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七夕佳節,這日清晨,那淡薄的霧氣如同輕柔的紗幔,緩緩地在榮國府上空繚繞。溫暖的陽光透過這層薄薄的霧靄,輕輕灑落在榮國府那朱紅色的大門以及高高翹起的飛簷鬥拱之上。
府內一片熱鬧非凡的景象,那賈璉、賈珍等主子們自是忙得不可開交,他們神色匆匆,滿心都在采買節慶用物這件大事上。
隻見他們不停揮舞著手臂,指揮著一眾小廝們忙前忙後。小廝們有的肩扛著重物,步伐沉重卻不敢停歇;有的手提物件,小心翼翼地護著;還有的趕著馬車來回穿梭,馬蹄聲、吆喝聲交織在一起,將各類物品源源不斷地運進府中。
賈珍親自在庫房裏,神情專注而嚴肅地清點著剛剛運到的珍稀物件。他的眼神犀利,仔細審視著每一件物品,不容許有絲毫的差錯。
賈璉則在一旁扯著嗓子大聲吆喝著,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又不停地指使著小廝們搬挪桌凳、安置燈燭。
那一張張雕花的檀木桌被擦拭得一塵不染,在陽光下閃爍著溫潤的光澤,擺放得整整齊齊,宛如等待檢閱的士兵;一盞盞精致的琉璃燈被小心翼翼地掛起,它們造型各異,色彩斑斕,仿佛在期待著夜晚大放光明的那一刻。
賈璉扯著嗓子喊道:“都仔細著些,這琉璃燈可金貴著呢,若有個閃失,仔細你們的皮!”他的聲音洪亮且帶著幾分嚴厲,震得周圍的空氣都仿佛顫抖了一下。賈珍亦沉著臉道:“莫要毛手毛腳,都警醒著!”他的話語如同一記重錘,讓小廝們更加謹慎小心。
王熙鳳協理諸事,調度有方,將那宴席所需的珍饈美饌、茶酒果蔬一一安排妥當。她那精明的眼神掃過每一處細節,目光如炬,任何細微的差錯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口中不停地下達著指令,那清脆而果斷的聲音在庭院中回蕩。
隻見她柳眉一挑,對著身旁的管事媳婦說道:“那幾筐新鮮的荔枝,可要好生存放,莫要走了味兒。
還有,去庫房把去年皇上賞賜的那幾壇禦酒取來,今晚定要讓老太太和老爺們嚐嚐。”說完,又轉頭吩咐平兒去取來府中珍藏的七夕應景宮花,預備著給府裏的姑娘奶奶們佩戴。
平兒領命而去,腳步匆匆,不一會兒便捧著一匣子五彩斑斕的宮花回來,那花朵嬌豔欲滴,仿佛還帶著清晨的露珠,散發著迷人的芬芳。
李紈、探春等姑娘們聚在一處,歡聲笑語不斷。她們裁剪彩紙、繪製星圖,預備著夜裏拜祭織女星時用。
探春手中的剪刀靈活地穿梭在彩紙之間,宛如一隻靈動的蝴蝶翩翩起舞。不一會兒,一隻栩栩如生的喜鵲便出現在眼前,那喜鵲羽翼豐滿,仿佛隨時都會振翅高飛。
李紈在一旁輕輕點頭,讚道:“三妹妹這手藝越發精進了。”探春抿嘴一笑,說道:“大嫂子謬讚了,不過是閑來無事琢磨出的小玩意兒,哪比得上大嫂子平日裏的沉穩持重。”
此時,史湘雲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大聲說道:“你們倒是自在,也不叫上我一起。”她的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說著便拿起一張彩紙,嚷著要剪個更精巧的。
賈惜春也在一旁,她安靜地畫著星圖,偶爾抬頭看看眾人,嘴角帶著一絲淺笑,那淺笑如同春日裏綻放的花朵,清新而動人。而邢岫煙則在一旁靜靜地幫忙整理著彩紙,她的舉止端莊文雅,不似湘雲那般活潑,卻也自有一番沉穩的氣質,宛如一泓寧靜的湖水,波瀾不驚。
且說林黛玉晨起,對鏡梳妝。那銅鏡映出她嬌美的容顏,猶如一幅精美的畫卷。紫鵑在旁侍奉,看著自家姑娘眉眼含春,不禁笑道:“姑娘,今日七夕,府裏定是熱鬧非常,等下出去,保準又是一番喜樂景象。”
黛玉輕嗔道:“就你愛打趣,不過是個節慶,也值得你這般興奮。”話雖如此,她的手上卻仔細挑選著一支羊脂玉簪,那玉簪溫潤細膩,散發著柔和的光澤。
她輕輕將玉簪插入發髻,又略施粉黛,更顯得楚楚動人。那白皙的肌膚如同羊脂玉般溫潤,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讓人見之忘俗,仿佛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子。
這邊寶玉梳洗完畢,便直奔瀟湘館而來。一路上,那園中的花草樹木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花朵爭奇鬥豔,散發出陣陣迷人的香氣。綠葉沙沙作響,仿佛在為這七夕佳節輕聲吟唱。
寶玉的心情如同這美好的景色一般,充滿了喜悅和期待。進得門來,見黛玉正臨窗而坐,手持書卷,似在凝思。陽光透過窗欞,斑駁地灑在她的身上,那光影交錯,宛如一幅絕美的畫卷。
寶玉笑道:“林妹妹,今日七夕,府裏擺了晚宴,還有諸多好玩的,妹妹同我一道去罷。”黛玉抬眸,瞥他一眼道:“你倒有閑情,我當你被那些課業絆住了,來不了呢。”寶玉忙道:“妹妹可別打趣我,那些勞什子,哪有陪妹妹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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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又湊到黛玉跟前,神秘兮兮地說道:“妹妹,我昨兒得了個新奇的玩意兒,專給妹妹留著,等會兒拿給妹妹瞧。”黛玉好奇道:“是什麽?莫不是又從哪裏淘換來的俗物。”寶玉嘿嘿一笑:“妹妹見了便知,保準讓妹妹喜歡。”
待至晚宴,眾人齊聚一堂。賈母端坐主位,滿麵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陽,溫暖而慈祥。她身著一襲繡著福壽紋的華麗衣裳,那絲線在燈光下閃爍著金光,顯得格外尊貴。
頭上戴著璀璨的珠翠,每一顆寶石都閃耀著耀眼的光芒,仿佛繁星點點,顯得格外雍容華貴。
她看著孫輩們和樂融融,心中歡喜,眼中滿是慈愛,那慈愛的目光仿佛能包容一切。桌上擺滿了珍饈佳肴,山珍海味、雞鴨魚肉一應俱全。
那一道道菜肴色香味俱佳,散發著誘人的香氣。還有應節的巧果、蓮蓬等物,散發著陣陣清香,讓人垂涎欲滴。眾人舉杯共飲,歡慶佳節,那歡聲笑語在廳中回蕩,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賈母笑著說道:“今日七夕,咱們一家人聚在一處,可要好好樂一樂。既是佳節,不如咱們作詩慶賀一番,也添些雅趣。”眾人皆稱好,紛紛摩拳擦掌,準備一展才華。
史湘雲第一個開口,她爽朗地吟道:“七夕銀河鵲架橋,牛郎織女會今宵。人間乞巧同心願,紅線牽來永不消。”她的聲音清脆響亮,充滿了豪情壯誌。眾人紛紛喝彩,稱讚其詩大氣又充滿真情,仿佛能感受到她心中那真摯的情感。
賈惜春隨後輕輕念道:“繁星點點映銀河,織女牛郎淚幾多。乞巧樓中針線巧,相思夢裏歲華蹉。”她的聲音輕柔婉轉,帶著一絲淡淡的憂愁,如同那夜空中閃爍的星辰,令人心生憐惜。
邢岫煙略作思索,緩緩道:“七夕良辰月似鉤,相思無盡意難休。情絲織就同心結,天上人間共此愁。”她的詩透著一份溫婉與含蓄,仿佛是那潺潺流淌的小溪,寧靜而深遠。
輪到寶玉,他踱步吟道:“七夕佳辰樂事濃,紅顏相伴意無窮。情牽織女牛郎夢,心向瀟湘館裏風。”他的目光始終落在黛玉身上,那眼神中充滿了深情與眷戀。
黛玉輕啟朱唇,聲音如珠落玉盤:“銀河迢遞鵲成橋,七夕相逢淚雨飄。乞巧針穿心底願,情絲萬縷係君腰。”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如同黃鶯出穀,此詩一出,眾人皆驚歎其才情,仿佛整個世界都為之沉醉。
晚宴間,王熙鳳瞧著寶玉和黛玉坐得近,互動親昵,便起了打趣之心。她那一雙丹鳳眼微微眯起,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笑道:“林姑娘,你可吃了我家不少茶,怎麽還不做我家的媳婦?”眾人聞言,先是一靜,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停滯。隨後哄堂大笑,那笑聲如同洶湧的波濤,在寬敞的廳中回蕩,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黛玉本就臉皮薄,被這突如其來的調侃鬧了個大紅臉。她的雙頰如同熟透的蘋果,嬌豔欲滴。但她那聰慧的眼眸中卻不見惱怒,輕啟朱唇道:“鳳姐姐,你可真會編排人。這吃茶和做媳婦,能混為一談?莫不是你今日貪了幾杯酒,拿我打趣來尋樂子。若論起做媳婦,怕不是你心裏早有了人選,倒拿我開涮。”
這番話柔中帶剛,既巧妙回應,又沒讓王熙鳳下不來台。王熙鳳拍手笑道:“好個靈透的林姑娘,這嘴皮子,我可是說不過你。”眾人又是一陣歡笑,氣氛更加熱烈。
薛姨媽在一旁說道:“這林丫頭,真真兒是個伶俐的。”她的臉上帶著讚許的笑容,目光中滿是喜愛。
賈母見狀,嗬嗬笑了起來,輕輕擺手道:“都是自家人,打趣幾句也是樂趣。來來來,今兒個這巧果做得甚是精細,大家都嚐嚐。”
丫鬟趕忙上前,將盛著巧果的碟子端到眾人麵前。巧果形狀各異,小巧玲瓏,泛著金黃的色澤,散發著甜甜的香味。
賈母先夾起一塊,放入口中慢慢咀嚼,邊嚼邊點頭稱讚:“嗯,這味道甜而不膩,酥脆可口,廚子用心了。”眾人聽了,也紛紛伸手去拿。
李紈笑著說:“老祖宗說得是,這節慶的吃食,最是能體現心思的。”說著給身邊的探春也遞了一塊。
賈母又看向黛玉和寶玉,和藹地說:“你們倆孩子呀,莫要因為剛才的話羞惱了,隻管開開心心過節。”
寶玉忙不迭地點頭,黛玉則低了低頭,微微紅著臉。賈母接著說:“再喝些這新煮的蓮子羹,清熱去火,很是滋補。”丫鬟聞聲而動,為眾人盛起了冒著熱氣、散發著淡淡蓮香的蓮子羹。廳裏再次充滿了歡聲笑語,其樂融融地享受著這七夕晚宴。
晚宴結束後,寶玉和黛玉趁著月色,往沁芳閘畔散步。月色如水,灑在二人身上,仿佛為他們披上了一層銀紗,使他們宛如仙人下凡。
周圍的花草樹木在月光下影影綽綽,微風拂過,帶來陣陣花香,那花香混合著青草的氣息,讓人陶醉。
寶玉鼓起勇氣,拉住黛玉的手道:“林妹妹,今日鳳姐姐的話雖玩笑,可我對你的心意,日月可鑒,我隻盼著能與你長相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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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紅著臉,輕輕掙脫他的手,卻也未躲開,低聲道:“你且記住今日所言,若日後負了我……”寶玉忙道:“我若負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黛玉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許說這些混話,我信你便是。”
寶玉深情地望著黛玉,說道:“妹妹放心,我此生定不負你。”說罷,寶玉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的錦盒,那錦盒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他緩緩地遞到黛玉麵前,目光中充滿了期待。黛玉疑惑地接過,輕輕打開,隻見裏麵躺著一枚晶瑩剔透的玉鎖,玉鎖上雕刻著精致的蘭花圖案,栩栩如生,仿佛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寶玉說道:“妹妹,這玉鎖是我尋了好久才得來的,我知妹妹喜愛蘭花,特意讓人雕刻了這圖案。願這玉鎖能鎖住妹妹的心,也鎖住我們的情。”黛玉看著這玉鎖,眼中淚光閃動,那淚光在月光下閃爍著,如同璀璨的星辰。她輕聲道:“寶玉,你的心意我懂了。”
黛玉從懷中掏出一個香囊,雙手遞給賈寶玉,含情脈脈地看著寶玉說:“這是我平日裏繡的,給寶哥哥。”那香囊繡工精細,上麵的鴛鴦戲水圖栩栩如生,針腳細密,看得出是黛玉用心之作。寶玉忙接過香囊,小心翼翼地捧在手裏,就像捧著稀世珍寶,臉上滿是歡喜:“妹妹親手所繡,我定要日日帶在身上。”說著,便將香囊掛在了腰間。月光灑在香囊上,更添了幾分雅致。
黛玉看著寶玉的模樣,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羞澀的笑意,嗔怪道:“就你會哄人開心。”寶玉拉著黛玉的手,輕輕晃了晃,認真道:“我說的可都是真心話。”兩人站在沁芳閘畔,月光如水,花香陣陣,他們沉浸在這美好的時刻,仿佛世間隻剩下彼此,情意綿綿,在這七夕之夜,愛意愈發濃烈。
二人正說著,遠處傳來王熙鳳的聲音:“寶兄弟,林姑娘,你們在這兒呢,老太太正找你們呢。”那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二人忙整了衣衫,攜手往賈母處走去。他們的身影在月色中漸行漸遠,宛如一對神仙眷侶。
到了賈母房中,隻見屋內燈火通明,明亮的燈光將房間照得如同白晝。賈母端坐在榻上,臉上洋溢著慈祥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溫暖的春風,讓人感到無比舒適。原來,賈母見這七夕佳節,寶黛二人相處融洽,心中歡喜,便想著把他們叫來,再多說些體己話。
賈母拉著寶玉和黛玉的手,目光溫和地說道:“我這把老骨頭,看著你們兩個小兒女這般要好,心裏真是欣慰得很。這七夕良辰,你們倆呀,日後可要相互扶持,好好過日子。”她的話語中充滿了關愛和期待。
黛玉聞言,臉上泛起紅暈,嬌羞地低下了頭,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寶玉則笑嘻嘻地應道:“老祖宗放心,我定會護著林妹妹,不讓她受半分委屈。”他的語氣堅定而有力,讓人感到無比安心。
賈母點點頭,又從身邊丫鬟手中接過兩個精致的荷包,分別遞給寶玉和黛玉,說道:“這是我特意為你們準備的,裏麵裝著些吉祥物件,保佑你們平安順遂。”那荷包上繡著精美的圖案,針腳細密,充滿了心意。
二人謝過賈母,接過荷包,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仿佛捧著最珍貴的寶物。
賈母接著說道:“你們倆如今也都大了,有些事也該明白了。我隻盼著咱們這府裏能多些喜事,讓我這老婆子也能多享幾年福。”她的目光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和期待。
寶黛二人對視一眼,眼中滿是堅定和幸福。他們的目光交匯在一起,仿佛能看到彼此的內心深處。
說了一會兒話,賈母有些乏了,便讓他們回去早些歇息。鴛鴦見賈母有了困意,趕忙上前輕輕地扶著賈母,細聲道:“老太太,夜深了,奴婢伺候您歇下吧。”賈母微微點頭。
鴛鴦轉身從櫃中取出柔軟的綢緞睡衣,輕輕展開披在賈母肩上,又慢慢解開賈母領口的扣子,動作極為嫻熟且輕柔,生怕弄疼了賈母。琥珀則端來溫熱的水盆,浸濕毛巾擰幹後遞給鴛鴦。
鴛鴦拿著毛巾仔細地擦拭著賈母的臉,從額頭到臉頰,再到脖頸,每個角落都不放過,動作輕盈舒緩。另一個丫頭翡翠輕手輕腳地鋪好了床鋪,將枕頭拍鬆,床褥撫平。隨後,鴛鴦扶著賈母慢慢躺到床上,細心地掖好被子。
她又從熏爐裏添了些許安神香,房內彌漫起淡雅的香氣。賈母閉著眼,呼吸逐漸平穩,幾個丫頭這才躡手躡腳地退到外間,守著賈母安睡。
寶玉和黛玉手牽手走出賈母的房間,月光依舊如水般灑在他們身上,他們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美麗。
他們心中對未來充滿了憧憬,仿佛這美好的七夕之夜,已經為他們鋪就了一條通往幸福的康莊大道。他們邁著輕盈的步伐,漸行漸遠,消失在夜色之中。
黛玉回到瀟湘館,紫鵑早已等候多時。見黛玉回來,忙迎上去替她解下披風。黛玉坐在床邊,手指輕撫著那枚玉鎖,心裏滿是甜蜜,嘴上卻對紫鵑嗔怪道:“今兒個都是你,早起說什麽節慶喜樂,淨惹些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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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鵑捂嘴笑道:“姑娘這是得了寶貝,反倒怪起我來。”黛玉紅了臉,就去撓紫娟,紫娟邊躲邊笑著說“好姑娘饒了我,我不說就是了”邊說邊一溜煙的就出去打水,打來溫水,為黛玉洗臉洗手,又細細梳理頭發。
雪雁走進屋裏,看見紫鵑正在為黛玉梳理頭發,便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她先仔細地把床鋪平整,將床單的邊角掖得嚴嚴實實,確保沒有一絲褶皺。
而後,她從櫃子裏拿出嶄新的被褥,雙手用力一抖,被褥在空中散開,像一朵盛開的棉花雲,輕輕落在床上。她鋪平被子,又細心地在床頭疊放好兩個鬆軟的抱枕。
接著,雪雁從箱子裏找出薰香,點燃放在床邊的小香爐裏。那薰香散發著清幽的香氣,嫋嫋娜娜地升騰起來,滿室生香。做完這些,雪雁看了看四周,又從架子上取下一塊淡藍色的手帕,輕輕地搭在床欄上,方便黛玉使用。
她還檢查了床幃是否完好無損,拉動了幾下床簾的細繩,確保開合順暢。紫鵑這時已為黛玉梳好了頭發,看到雪雁精心布置的床鋪,笑道:“你這丫頭,做事愈發細致了。”雪雁笑答:“林姑娘向來精細,自然要事事周全。”
黛玉聽了紫鵑和雪雁的對話,莞爾一笑,招手示意她們過來。紫鵑和雪雁快步走到黛玉跟前,屈膝行禮。黛玉從袖中掏出兩包碎銀子,一包約有10兩左右。
她輕輕拉過紫鵑的手,把其中一包放在紫鵑手心,說道:“紫鵑,你跟著我多年,日夜照料,費心費力,這點銀子你拿去,給自己添置些東西也好。”
紫鵑眼眶泛紅,忙不迭跪下,“姑娘這是何意,婢子照顧姑娘本是分內之事,怎能收姑娘這麽多銀子。”黛玉急忙扶起紫娟嗔怪道:“讓你拿著便拿著,哪來這麽多話,今兒個本姑娘高興,你不要就是還在怪我剛剛撓你”紫娟隻得高興的雙手接過說“謝謝姑娘”
隨後,黛玉又把另一包銀子放到雪雁手裏,“雪雁,你也一樣,每日辛苦,莫要推辭。”雪雁也感動得落淚,“多謝姑娘賞賜,姑娘待我們真好。”
黛玉靠在床邊,輕聲說道:“不準哭,今兒個我們都要高興,你們陪伴我,於我而言如同姐妹,這些銀子也是我的一點心意。”紫鵑和雪雁握緊銀子,心中滿是感激,暗暗發誓定要更好地服侍黛玉。
黛玉對她們倆揮揮手說“,行了, 夜深了,你們都去休息吧!”
寶玉回怡紅院途中,心裏也是美滋滋的。襲人開門見他一臉傻笑,打趣道:“二爺這是遇上什麽好事啦?”寶玉不理,徑直走向床邊坐下。
麝月過來給他換鞋脫衣,寶玉卻緊握著那荷包,生怕丟了似的。躺下之後,寶玉望著帳頂,腦海裏盡是黛玉的模樣,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夢中還呢喃著“林妹妹”。
黛玉躺在榻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她想著賈母的話,還有寶玉的深情,嘴角漸漸泛起笑意,終在這份美好思緒中緩緩睡去,窗外月色靜靜灑在瀟湘館,一片靜謐祥和。
各位看官們,欲知後事如何,請聽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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