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回 榮國府赦公歸天 尤二姐佳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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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寧榮二府,自祖宗創下赫赫基業,曆經數世,赫赫揚揚,已近百載。那寧國府賈珍之妻尤氏,娘家有兩個妹子,便是尤二姐與尤三姐。這尤二姐生得模樣標致,眉如遠黛,眼若秋水,瓊鼻櫻唇,肌膚勝雪,舉手投足間盡顯溫柔和順之態;那尤三姐更是花容月貌,一張瓜子臉精致絕倫,雙眸猶如寒星閃爍,透著一股靈動與潑辣,別具一番風流韻味。
    這尤氏姐妹雖非尤氏同胞,卻也因著這層關係,常來寧府走動。寧府之中,賈珍、賈蓉父子行為不檢,素日裏多有輕慢之舉。尤二姐性情軟弱,雖覺不妥,卻也隱忍,每次麵對賈珍父子的不軌眼神,她隻能低頭回避,心中滿是無奈與惶恐;尤三姐卻是個烈性女子,心中早有不滿,眼中常閃過怒色,隻尋著機會擺脫這醃臢之地。她曾私下對尤二姐說:“姐姐,咱們總不能一直待在這是非之地,得想法子尋個好歸宿。”
    且說榮國府中,賈赦老爺素日裏雖養尊處優,卻也暗藏隱疾。起初,不過偶感風寒,隻道是尋常小恙,並未十分在意。每日依舊如常,或與姬妾們嬉笑玩樂,或在書房中翻閱些古玩珍奇,全未將這小小不適放在心上。
    然而,時日一久,那風寒竟似有了生根之勢,纏綿不去。賈赦漸覺精神倦怠,四肢乏力,每日晨起,皆覺頭重腳輕,連平日裏最愛的珍饈佳肴,也沒了胃口。府中下人見老爺如此,忙請了府裏常來的郎中瞧看。郎中把過脈後,隻道是受了些風寒濕邪,開了幾劑疏散風寒、調和氣血的方子,便告辭而去。
    可連服了幾劑藥,賈赦的病症非但未見減輕,反倒愈發沉重起來。整日裏咳嗽不止,痰中竟隱隱帶了血絲,夜間更是難以安睡,稍有動靜便從夢中驚醒,冷汗淋漓。邢夫人見狀,心急如焚,忙又差人去請城中有名的幾位大夫。
    這幾位大夫皆是杏林高手,先後為賈赦診治,卻各執一詞。有的說是氣血兩虛,需大補元氣;有的又言是外邪入體,需以猛藥驅邪。眾說紛紜之下,所開的藥方也是五花八門。邢夫人與賈璉等商議後,隻得按方抓藥,盼著能有一劑對症,讓賈赦的病情好轉。
    小廝們懷揣著藥方,匆匆奔往城中各大藥鋪。藥鋪裏,夥計們依據藥方,在那一排排藥櫃間穿梭忙碌,仔細地從一格格小抽屜中抓取藥材。他們手法嫻熟,一邊對照著藥方,一邊將人參、黃芪、柴胡、防風等各類藥材精準地稱量,放入紙袋。抓完藥後,小廝們又火急火燎地趕回榮國府。
    丫鬟們在廚房中擺開架勢,開始熬藥。她們先將藥材倒入砂鍋裏,加入適量清水,用小火慢慢浸泡。待藥材吸足水分,便點燃炭火,開始熬煮。熬藥過程中,丫鬟們時刻留意著火候,不時用勺子攪拌,防止藥材粘鍋。藥香漸漸彌漫開來,可誰也不敢有絲毫懈怠。從早到晚,小廝丫鬟們忙個不停,隻盼著這一鍋鍋精心熬製的藥,能讓賈赦老爺早日康複。
    無奈,賈赦服下諸多藥方,卻如石沉大海,藥石無靈。病情愈發危急,臥床不起,形容日漸憔悴,往日的威嚴不複存在。府中眾人皆知事態嚴重,人人麵色凝重,往日裏的歡聲笑語也都消失殆盡。
    消息傳到賈母處,老太太頓時老淚縱橫,拄著拐杖,在丫鬟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來到賈赦房中。賈政、王夫人緊隨其後,滿臉憂色。
    邢夫人見眾人前來,更是悲從中來,泣不成聲。賈寶玉一臉關切,卻又不知如何是好,隻能在一旁默默歎氣。林黛玉生性敏感,見此情景,也不禁紅了眼眶,用手帕輕輕擦拭著淚水。王熙鳳平日裏精明能幹,此時也沒了主意,焦急地在房中來回踱步。賈氏一眾小輩也都跟在後麵,神色悲戚,大氣都不敢出。
    賈母坐在賈赦床邊,握著他的手,聲音顫抖地說:“赦兒啊,你這是怎麽了,讓為娘如何是好啊!”賈赦微微睜開雙眼,見是賈母,嘴唇顫抖著,卻已說不出話來。賈政眉頭緊皺,對一旁的大夫說道:“無論如何,一定要想盡辦法救老爺。”大夫們麵露難色,紛紛表示已竭盡全力。
    這邊榮國府上下為賈赦的病情憂心忡忡,那邊寧國府尤氏得知消息,便帶著尤二姐與尤三姐前來探望。尤氏姐妹進得榮國府,見府中氣氛壓抑,眾人神色悲戚,心中也不禁黯然。尤二姐生性善良,見此情景,心中難免傷感,暗自垂淚;尤三姐雖未落淚,卻也緊蹙眉頭,心中感歎世事無常。
    且說這日,賈赦終是熬不過去,溘然長逝。這消息如同一道驚雷,瞬間在兩府炸開,闔府上下頓時亂作一團。眾人皆身著縞素,神色悲戚,府中彌漫著沉重的氣氛。仆人們腳步匆匆,忙著籌備葬禮所需的一應物件,靈堂內哭聲陣陣,紙錢飛舞。
    葬禮當日,榮國府大門緊閉,門楣上掛著白色的燈籠,兩旁的石獅子也仿佛蒙上了一層哀傷。靈堂內,賈赦的棺木停放在正中央,四周擺滿了白色的紙花和祭品。棺木前的牌位上,寫著賈赦的名諱。靈堂的牆壁上,掛滿了挽聯,皆是親友們對賈赦的悼念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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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母被攙扶著,坐在靈堂一旁的椅子上,哭得肝腸寸斷。邢夫人則守在棺木旁,一邊哭泣,一邊訴說著與賈赦的過往。賈政一臉肅穆,帶領著賈璉等一眾男丁,跪在靈堂前,向賈赦的棺木磕頭祭拜。賈寶玉哭得雙眼紅腫,他雖與賈赦感情不算深厚,但此時也被這悲傷的氣氛所感染。林黛玉在一旁,手帕掩麵,輕聲抽泣。王熙鳳強忍著悲痛,指揮著下人們操辦葬禮的各項事宜,她聲音略帶沙啞,卻依舊條理清晰地安排著:“那邊的紙紮要做得精細些,這供品再添些新鮮的瓜果。”賈氏一眾小輩們,按照輩分依次在靈堂內磕頭行禮,哭聲回蕩在整個榮國府。
    前來吊唁的親友絡繹不絕,門口的小廝們忙得不可開交,一邊接過客人的名帖,一邊引領著客人進入靈堂。府中的女眷們則在另一處偏廳接待女客,尤氏帶著尤二姐和尤三姐也在其中幫忙。尤二姐身著素服,眉眼間滿是哀傷,她有條不紊地招呼著客人,為她們端茶遞水。尤三姐則站在一旁,警惕地看著周圍,以防有人對姐姐或自己有不軌之舉。
    與此同時,府中特意請來了一群和尚與道士,為賈赦做法事超度亡魂。和尚們身著紅色袈裟,手持木魚,整齊地排列在靈堂一側。為首的大和尚麵容慈悲,口中念念有詞:“南無阿彌陀佛,願逝者超脫輪回,往生極樂……”隨著他的誦經聲,其他和尚也跟著附和,木魚聲清脆而有節奏,仿佛在為賈赦的靈魂指引著方向。
    道士們則身著青色道袍,頭戴道冠,站在靈堂另一側。他們手中揮舞著拂塵,有的在繪製符文,有的在布置法壇。法壇上擺放著各種法器,香爐中香煙嫋嫋。道士們吟唱著道家經文,聲音抑揚頓挫:“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願此功德,庇佑亡魂。”一時間,佛音與道咒交織在一起,整個靈堂籠罩在一片神秘而莊重的氛圍之中。
    這場法事持續了數日,每日裏和尚道士們都一絲不苟地進行著儀式。他們時而繞著棺木誦經,時而在法壇前做法,希望通過他們的法力,能讓賈赦的靈魂得到安息。
    話說賈赦的死訊恰似一場凜冽狂風,瞬息之間,席卷四野,不多時便傳至邢夫人娘家。
    邢夫人之弟邢忠夫婦,乍聞此噩耗,直如晴天霹靂,五內俱焚,悲痛欲絕。當下,哪敢有絲毫耽擱,趕忙喚來女兒邢岫煙與女婿薛蝌,倉促收拾行裝,雇了快馬,一路揚鞭疾馳,心急如焚地朝著榮國府奔來吊唁。
    那日午後,日頭高懸,一行人風塵仆仆地趕到榮國府門前。但見那朱紅府門緊閉,門首高挑著慘白的燈籠,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淒涼肅殺之氣。兩側那威風凜凜的石獅子,此時仿佛也被這悲戚的氛圍所侵染,失去了往日的神韻,顯得格外凝重而哀傷。
    邢忠等人哪顧得上稍事休憩,徑直便往府中走去。剛至靈堂之前,便聽得哭聲震天,那哭聲或高或低,或悲或切,交織在一起,仿佛是一曲哀婉的悲歌。隻見紙錢漫天飛舞,恰似那紛飛的雪花,又似無數的白蝶在半空蹁躚,整個靈堂籠罩在一片哀傷淒慘的氛圍之中。
    邢夫人正守在賈赦的棺木之畔,哭得柔腸寸斷,肝心欲裂。猛然間抬頭,瞥見邢忠夫婦領著邢岫煙、薛蝌等人走進來,恰似那本就搖搖欲墜的堤壩,被一股洶湧的洪流轟然衝垮,心中壓抑已久的悲慟如決堤之水,頓時一發不可收拾,哭得愈發悲切,幾近氣噎聲嘶,淚幹腸斷。
    她身形顫抖,搖搖欲倒,一步一顫地迎上前去,伸出那如枯枝般的手,緊緊拉住邢忠的手,哽咽著,泣不成聲地說道:“兄弟啊,你姐夫這一去,恰似天塌地陷,撇下我孤零零一人,往後這漫漫歲月,可叫我如何捱過啊……”話未說完,淚水已然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滾落下,身子也因過度的悲痛而劇烈地抽搐顫抖著。
    邢忠夫婦亦是滿臉悲戚之色,猶如陰雲密布,趕忙輕聲勸慰道:“姐姐,萬望節哀順變呐,身子乃要緊之物,切不可過度哀傷。這般變故,實乃讓人痛心徹骨,肝腸寸斷呐。”
    邢岫煙見狀,蓮步輕移,快步上前,盈盈屈膝下拜,眼中噙滿了晶瑩的淚花,悲切婉轉地喚道:“姑媽,還請節哀才是。姑父已然仙逝,去往那極樂之境。姑媽若一味地沉浸在悲痛之中,不僅讓父親母親憂心忡忡,於您自身的身子骨亦是大為不利呀。”言罷,那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順著那白皙的臉頰潸潸滑落。
    薛蝌在一旁,神色亦是凝重萬分,急忙躬身行禮,言辭懇切地說道:“姑媽節哀,姑父一生行止磊落,為人正直,定能在那冥冥之中安息。還望姑媽節哀順變,多多保重貴體,切莫傷了身子才是。”
    此刻的靈堂之內,眾人的哭聲交織在一起,如同一首悲慟至極的交響曲,悲意愈發濃烈,仿佛要將整個空間都填滿。邢夫人在娘家親人麵前,心中的悲痛恰似那洶湧澎湃的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隻覺得天旋地轉,眼前金星亂冒,幾欲昏厥過去。幸得眾人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攙扶,才勉強穩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形,可那淚水卻依舊如泉湧般,止不住地流淌,口中仍在斷斷續續地哭訴著與賈赦往昔的點點滴滴,樁樁件件,皆是情深意切,令人聞之落淚。一時間,靈堂內的氣氛沉重得仿若能將人壓垮,在場之人無不黯然神傷,沉浸在這無盡的悲痛之中,難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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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出殯那日,天還未亮,榮國府內就已忙碌起來。長長的送葬隊伍從府門一直延伸到街道上。走在最前麵的是一群小廝,他們舉著白色的招魂幡,幡上的飄帶在風中獵獵作響。後麵跟著的是紙紮的車馬、奴仆等,這些紙紮做得栩栩如生,仿佛真的能供賈赦在另一個世界使用。
    接著便是賈赦的棺木,由三十二個精壯的漢子抬著。棺木上覆蓋著錦緞,四角係著彩色的布條。抬棺的漢子們步伐沉穩,齊聲喊著號子,一步一步緩緩前行。賈政、賈璉等一眾男丁跟在棺木後麵,身披麻衣,頭戴孝帽,手中拄著哭喪棒,神色悲戚。
    女眷們則乘坐著素色的馬車,跟在隊伍中間。賈母坐在馬車裏,由丫鬟攙扶著,淚水不停地流淌。邢夫人、王夫人等也都在車內哭泣,哭聲不時傳出車外。尤氏帶著尤二姐和尤三姐也在女眷隊伍之中,尤二姐哭得雙眼紅腫,尤三姐雖未大哭,但眼中也滿是哀傷。
    送葬隊伍所經之處,街道兩旁站滿了圍觀的百姓。他們有的麵露同情之色,有的默默歎息。一路上,紙錢紛飛,如同白色的蝴蝶在空中飄舞。隊伍行至城外的祖墳處,眾人將賈赦的棺木緩緩放入墓穴之中。賈政帶領眾人再次磕頭祭拜,隨後填土掩埋。至此,葬禮的各項儀式才算完成,眾人懷著悲痛的心情,慢慢返回榮國府。
    那尤氏姐妹亦隨尤氏前來榮府幫忙料理雜事。尤二姐在這府中穿梭往來,因著生得貌美,又溫婉和氣,倒引得不少小廝側目。她每次被小廝們偷偷打量,都羞得滿臉通紅,加快腳步匆匆而過。
    恰在此時,榮府遠親中有一位青年才俊,名喚蕭景軒。此人生得眉清目秀,麵如冠玉,鼻梁挺直,嘴唇微微上揚,透著一股儒雅之氣。他飽讀詩書,出口成章,尚未婚配。此次因著與賈府的親眷之情,前來吊唁賈赦。
    一日,尤二姐正於園中一處偏僻角落整理祭祀用的絹花。這處角落種滿了各種花卉,此時正是花開時節,香氣四溢。尤二姐專心致誌地整理著手中色彩斑斕的絹花,不想一陣風起,那風勢雖不大,卻剛好將她手中一朵粉色絹花吹落於地,飄向一旁小徑。尤二姐忙提裙去撿,腳步輕盈而急促,不想與迎麵而來的蕭景軒撞了個滿懷。二人皆是一驚,蕭景軒忙躬身賠禮,聲音溫和而帶著歉意:“實在唐突,不知姑娘受驚否?”尤二姐抬眸,見眼前男子風度翩翩,身著一襲月白色長袍,腰間束著一條青色絲帶,更襯得身姿修長,不由得臉頰緋紅,猶如天邊的晚霞,輕聲道:“無妨,是我未曾留意。”說話間,她微微低頭,雙手不自覺地絞著手中的絹花。
    蕭景軒見尤二姐麵容嬌俏,神態羞澀,那緋紅的臉頰恰似春日盛開的桃花,心中也不禁一動。自此次相遇之後,蕭景軒便留了心,常尋機會與尤二姐相見。有時,他故意在尤二姐可能出現的園中小徑徘徊,裝作不經意間偶遇;或是在府中辦事時,眼睛時刻留意著周圍,期待能與尤二姐擦肩而過。每次目光交匯,二人眼中皆含情意,那情意如同春日的溪流,緩緩流淌。
    一日,蕭景軒得知尤二姐喜愛詩詞,便精心挑選了一本自己珍藏多年的古籍,乃是前朝才女所作的詩集,書中的詩詞清新脫俗,意境深遠。他懷揣著這本詩集,在花園中尋到尤二姐,見她正坐在亭中,手中拿著一支素筆,在紙上隨意畫著花朵。蕭景軒走上前去,微微躬身,笑著說道:“尤姑娘,聽聞你喜愛詩詞,我恰好有一本珍藏的詩集,覺得姑娘定會喜歡,特來相贈。”尤二姐抬眸,眼中閃過驚喜之色,忙起身接過,輕聲道:“多謝蕭公子,如此珍貴之物,我怎能收下。”蕭景軒微笑著說:“姑娘不必推辭,能與姑娘分享好書,也是我的榮幸。”尤二姐臉頰微紅,輕輕翻開詩集,看到書中娟秀的字體和精妙的詩詞,不禁讚歎道:“果然是本好書,多謝蕭公子費心。”
    又有一次,園中的牡丹盛開,花團錦簇,美不勝收。蕭景軒得知尤二姐定會來賞牡丹,便早早來到花園,在花叢中等待。待尤二姐到來,他走上前,輕聲說:“尤姑娘,今日牡丹開得正好,如此美景,若不賦詩一首,實在可惜。”尤二姐笑著點頭,二人便在花叢邊的石凳上坐下。蕭景軒略一沉思,率先吟道:“牡丹綻放滿園香,粉麵嬌容映日光。風撫仙姿添雅韻,宛如仙子舞霓裳。”尤二姐聽後,眼中滿是讚賞,也輕啟朱唇:“姚黃魏紫鬥芳菲,國色天香映日輝。風過花搖香暗度,此般美景不思歸。”二人相視一笑,那一刻,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已不存在,隻有彼此和這滿園的牡丹。
    然而,賈府規矩繁多,加之賈赦新喪,府中眾人皆沉浸在悲痛之中,蕭景軒與尤二姐雖情投意合,卻也隻能將這份感情深埋心底。尤二姐每日依舊幫著尤氏料理府中雜事,偶爾得閑,便會拿出蕭景軒所贈的詩集,細細品讀,仿佛能從字裏行間看到蕭景軒的身影。蕭景軒也隻能在心中默默思念尤二姐,期待著合適的時機能再與她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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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荏苒,轉眼間一年過去。這一年裏,榮國府依舊沉浸在賈赦離世的哀傷之中,雖表麵上恢複了些許往日的平靜,但眾人心中的傷痛仍未完全消散。蕭景軒因家族事務,不得不離開賈府,前往外地處理一些生意上的事宜。臨行前,他尋了個機會,偷偷與尤二姐見麵。
    二人在花園的老地方相見,尤二姐眼中滿是不舍,輕聲問道:“蕭公子,此去何時歸來?”蕭景軒看著尤二姐,目光堅定地說:“尤姑娘放心,少則半年,多則一年,我定會歸來。待我歸來,定不負姑娘深情。”說罷,他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遞到尤二姐手中,這玉佩溫潤剔透,雕工精細,上麵刻著一朵盛開的蘭花。蕭景軒說:“這玉佩贈予姑娘,權當是我的信物,姑娘見此玉佩,便如同見我。”尤二姐接過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入懷中,眼中含淚,微微點頭。
    蕭景軒離開後,尤二姐每日都會拿出玉佩,細細端詳,思念之情愈發濃烈。尤三姐瞧出姐姐的心思,時常安慰她:“姐姐,蕭公子一表人才,又對你情深意重,他定會早日歸來。你且耐心等待便是。”尤二姐雖心中憂慮,但聽了妹妹的話,也隻能強打起精神,期待著蕭景軒的歸來。
    在外地的蕭景軒,雖忙於事務,但心中也時刻牽掛著尤二姐。每當夜深人靜,他便會望著明月,思念尤二姐的音容笑貌。處理完手頭緊要的事務後,蕭景軒歸心似箭,提前踏上了歸程。
    終於,在離開賈府十個月後,蕭景軒回到了京城。他來不及回家休整,便匆匆前往賈府,希望能早日見到尤二姐。當他再次踏入賈府的花園,心中滿是期待。
    尤二姐得知蕭景軒歸來,心中欣喜若狂,趕忙來到花園與他相見。二人相見,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眼中滿是重逢的喜悅與深情。蕭景軒看著尤二姐,輕聲說:“尤姑娘,我回來了,讓你久等了。”尤二姐眼中含淚,笑著說:“蕭公子能平安歸來,便是最好。”
    此後,蕭景軒與尤二姐的感情愈發深厚。但此時,距離賈赦離世尚不足三年,依照古禮,家中有長輩去世,晚輩需守孝三年,期間不宜談婚論娶。蕭景軒與尤二姐隻能繼續等待。
    在這等待的日子裏,蕭景軒時常邀請尤二姐與尤三姐到家中做客。他的家中藏書豐富,花園精致典雅。尤二姐與尤三姐來到蕭府,尤二姐與蕭景軒在書房中談論詩詞,互相切磋。蕭景軒會拿出自己新寫的詩作,讓尤二姐品評,尤二姐總能提出獨到的見解,讓蕭景軒讚歎不已。尤三姐則對蕭景軒家中的兵器產生了興趣,蕭景軒便讓家中的武師教尤三姐一些防身的武藝。尤三姐聰慧過人,學起武藝來進步神速。
    時光又緩緩流逝,終於,三年守孝期滿。蕭景軒趕忙請了城中有名的媒人,精心備下厚禮,有珍稀的綾羅綢緞、光彩奪目的珠寶玉器,還有各種山珍海味,前往尤氏處提親。尤氏一來覺得蕭景軒門第相當,蕭府也是書香門第,家境殷實;二來也想讓尤二姐有個好歸宿,免受賈珍、賈璉之流騷擾,便欣然應允。
    待到諸事商議妥當,蕭府便擇了良辰吉日,將尤二姐風風光光娶進了門。那婚禮之上,張燈結彩,府門口掛滿了大紅燈籠,一路延伸至街巷。蕭府內賓客盈門,高朋滿座。尤二姐身著鳳冠霞帔,鳳冠上的珠翠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她麵若桃花,眼神中滿是幸福與羞澀,與蕭景軒攜手步入禮堂。夫妻對拜時,二人眼中深情對視,仿佛世間隻有彼此。從此琴瑟和鳴,恩愛非常。
    尤三姐見姐姐終得美滿姻緣,心中也寬慰許多。她本就與姐姐感情深厚,加之對寧府那混亂汙濁的環境厭惡至極,便決定跟著姐姐一同去姐夫蕭景軒家居住。
    蕭景軒為人豁達,對於尤三姐的到來十分歡迎,專門為她安排了一處清幽的院落。這院落名為“逸韻居”,四周種滿了翠竹,微風拂過,竹葉沙沙作響,宛如一首優美的樂章。院中有一座小巧的亭子,名為“聽竹亭”,亭中擺放著石桌石凳。尤三姐初到蕭府,處處都覺得新鮮和安心。這裏沒有寧府中那些醃臢事,下人也都規矩守禮,見到她皆恭敬行禮。
    尤二姐與蕭景軒時常關心尤三姐,生怕她在府中住不習慣。尤三姐生性豪爽,很快便與府中的下人們打成一片。她閑暇之時,或是陪著姐姐在園中賞花刺繡。園中花卉品種繁多,有嬌豔的牡丹、清幽的蘭花、淡雅的菊花,她們穿梭其中,挑選著合適的花朵作為刺繡的圖案。尤二姐心靈手巧,刺繡時針法細膩,繡出的花朵栩栩如生,仿佛要從綢緞上綻放開來。尤三姐則雖針法不及姐姐精細,卻勝在大膽創新,常常別出心裁地搭配色彩,繡出的圖案別有一番靈動之美。姐妹倆一邊刺繡,一邊輕聲交談,分享著生活中的點滴趣事,笑聲在花叢間回蕩。
    或是與蕭景軒討論文墨,蕭景軒會拿出自己珍藏的古籍,與尤三姐一同探討詩詞歌賦、曆史典故。蕭景軒發現尤三姐雖為女子,卻有著不輸男子的見識,對她也多了幾分敬重。有一次,他們談論到前朝一位女詞人的作品,尤三姐見解獨特,她認為那位女詞人的詞雖多寫閨中情思,但筆力堅韌,情感真摯,絕非尋常女子的無病呻吟,其中蘊含著對人生和時代的深刻思考。蕭景軒聽後,不禁對尤三姐刮目相看,連連點頭稱是,二人就此展開了一場熱烈而深入的討論,從詩詞風格談到創作背景,從個人命運談到時代洪流,不知不覺便過去了幾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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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天過去,尤三姐在蕭府的生活愈發愜意。然而,她心中對於自己的終身大事也有了更多的期待。她時常在想,自己能否也像姐姐一樣,遇到一位如意郎君,過上幸福安穩的日子。
    一日,蕭景軒的一位好友前來拜訪。此人姓楚,名喚楚逸雲,是一位武藝高強的俠客,行俠仗義,聲名遠揚。楚逸雲生得劍眉星目,一雙眼睛猶如深邃的夜空,透著堅定與果敢,身姿挺拔,猶如蒼鬆一般。他身著一襲黑色勁裝,腰間佩著一把長劍,劍柄上鑲嵌著一顆碧綠的寶石,在陽光下閃爍著光芒。尤三姐在花園中與他偶然相遇,當時尤三姐正手持一本書冊,漫步於花叢間,微風輕輕吹動她的發絲。楚逸雲被尤三姐的美貌與獨特氣質所吸引,尤三姐也對這位瀟灑的俠客心生好感,她微微抬頭,與楚逸雲的目光交匯,那一刻,仿佛時間都靜止了。
    此後,楚逸雲便常以拜訪蕭景軒為由,來到蕭府,實則是想多見見尤三姐。每次見麵,二人都會相談甚歡。楚逸雲會給尤三姐講述自己行俠仗義途中的驚險故事,他說起曾在深山之中遭遇一夥強盜,那夥強盜窮凶極惡,手持利刃,妄圖搶劫一位進京趕考的書生。楚逸雲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與強盜們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搏鬥。他身形矯健,劍法淩厲,在刀光劍影中穿梭自如,最終將強盜們打得落花流水,救下了書生。尤三姐聽得津津有味,時而為他的驚險遭遇捏一把汗,時而又為他的英勇喝彩。
    尤三姐則會分享自己讀書時的感悟,她對曆史上那些巾幗英雄尤為欽佩,像花木蘭替父從軍,穆桂英掛帥出征,她們不讓須眉的氣魄讓尤三姐心向往之。她對楚逸雲說:“若我身為男子,定要像你一般,行俠仗義,闖蕩江湖,做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楚逸雲笑著回應:“姑娘雖為女子,卻有這般豪情壯誌,實乃難得。若你是男子,想必也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豪傑。”尤三姐被楚逸雲的正義之舉和豪情所打動,楚逸雲也欣賞尤三姐的烈性與聰慧。
    蕭景軒和尤二姐瞧出二人心意,便從中撮合。蕭景軒笑著對楚逸雲說:“楚兄,我看你與三妹甚是般配,若有意,我願從中牽線。”尤二姐也對尤三姐說:“妹妹,楚公子是個難得的好人,你若喜歡,姐姐定支持你。”在眾人的祝福下,尤三姐與楚逸雲的感情逐漸升溫。
    各位看官們!畢竟尤三姐與楚逸雲後續有什麽愛情故事?請聽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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