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回 榮國府賈母賜名定韻 梨香院佳偶結緣成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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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那榮國府,真真乃是鍾鳴鼎食之家,翰墨詩書之族,其富貴氣象非比尋常,宛如一顆璀璨明珠,在塵世中散發著令人矚目的光芒。
踏入府中,但見雕梁畫棟,飛簷鬥拱間皆精心飾以精美的雕刻與彩繪。那雕刻,刀法細膩,線條流暢,所刻之物,或為祥龍瑞鳳,其龍張牙舞爪,鱗片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會破壁而出,翱翔九天;其鳳身姿婀娜,羽毛絢爛,似要引吭高歌,儀態萬千。
或為奇花異草,花朵嬌豔欲滴,花瓣紋理清晰可辨,仿若能嗅到那幽幽花香;草葉鮮嫩翠綠,脈絡分明,宛如剛剛從泥土中鑽出,生機勃勃。這些雕刻與彩繪相互映襯,將榮國府裝點得猶如仙境一般,盡顯世家大族之雍容華貴。
往來之人,皆身著錦繡華服,彰顯著不凡的身份。男子們袍服寬博,領口袖口皆繡以精致雲紋,那雲紋仿若靈動的雲朵,隨風飄動,極具層次感。他們頭戴冠冕,冠冕之上鑲嵌著熠熠生輝的寶石,束以金玉發簪,那發簪造型各異,或為瑞獸,或為花卉,無不展現著精湛的工藝。舉手投足間禮數周全,一言一行皆遵循著世家的規矩,盡顯大家風範,仿佛每一個動作都經過精心雕琢,恰到好處。
女子們則身著綾羅綢緞,裙裾曳地,仿佛流動的彩雲。裙上繡著牡丹芍藥,牡丹嬌豔富麗,花瓣層層疊疊,盡顯國色天香之姿;芍藥風姿綽約,色彩斑斕,宛如少女嬌羞的麵容。亦有鳳凰鴛鴦,鳳凰展翅欲飛,姿態昂揚,寓意著吉祥如意;鴛鴦成雙成對,相互依偎,象征著愛情的甜蜜。頭上珠翠琳琅,金釵玉墜,步搖輕顫,每一步都搖曳生姿,溫婉端莊,猶如春日微風中綻放的花朵,散發著迷人的魅力。
一日,府內張燈結彩,專為慶賀佳節。那彩燈造型各異,有玉兔搗藥,玉兔的眼睛炯炯有神,仿佛正在專注地搗著仙藥;有嫦娥奔月,嫦娥身姿輕盈,衣袂飄飄,仿佛正飛向那神秘的月宮;還有鯉魚跳龍門,鯉魚的鱗片閃閃發光,奮力躍向龍門,寓意著吉祥如意,飛黃騰達。
府中特請的戲班粉墨登場,一時間鑼鼓喧天,絲竹齊鳴。那鑼鼓聲,如陣陣春雷,震撼人心,仿佛要將天地喚醒;那絲竹聲,似潺潺流水,婉轉悠揚,宛如山間清泉流淌在心田。兩種聲音交織在一起,似一張無形錦網,將眾人的心緊緊網住,讓人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一眾伶人施施然登上戲台,台下觀者雲集。或坐於精致雕花的桌椅之上,那桌椅材質名貴,雕刻精美,椅背之上刻著梅蘭竹菊,寓意著高潔的品質;扶手之處則雕有如意祥雲,象征著吉祥如意。
桌上擺滿了珍饈美饌、香茗鮮果,珍饈有那烤得金黃酥脆的烤鴨,皮脆肉嫩,香氣四溢;美饌有那晶瑩剔透的水晶肘子,入口即化,肥而不膩。香茗散發著幽幽茶香,仿佛帶著山間的清新與寧靜;鮮果色澤鮮豔,顆顆飽滿,散發著誘人的果香。或立於庭院之中,皆翹首以盼好戲開場,眼神中滿是期待之色,仿佛即將開啟一場奇妙的夢幻之旅。
那小旦齡官一亮相,便如春日新綻之嬌蕊,明豔動人,清麗無雙,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隻見她頭戴珠翠鳳冠,冠上明珠閃爍,仿若星辰墜入人間,每一顆都散發著柔和而璀璨的光芒。垂下的流蘇輕輕晃動,映襯得她眉眼愈發含情,恰似盈盈秋水,顧盼生姿間,眸光流轉,仿若有萬千情思在其中,瞬間攝人心魄,讓人仿佛陷入了她那深邃的眼眸之中,無法自拔。
她身著一襲粉色繡花褶裙,裙上繡著盛開的桃花,那桃花栩栩如生,花瓣隨風舞動,似要飄落人間,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接住。腰間束一條翠綠絲絛,更襯得她腰肢纖細,如弱柳扶風,仿佛一陣微風便能將她吹起,令人心生憐惜。
她輕啟朱唇,那唱腔婉轉如山間流鶯,高低起伏,錯落有致,每一個音符都像是靈動的精靈,在空氣中跳躍。高低音的轉換毫無滯礙,仿若能將人引入那戲中乾坤,讓人隨著她的歌聲,時而悲,時而喜,仿佛置身於戲中世界,與角色一同經曆著喜怒哀樂。一招一式,細膩入微,舉手投足間盡顯功力;一唱一念,飽含深情,似將角色的靈魂都融入其中,仿佛她自身便與角色融為一體,分不清戲裏戲外。
一曲唱罷,滿座皆驚,喝彩聲如雷動,恰似那滾滾春雷響徹雲霄,久久回蕩在榮國府的上空,良久都未曾消散,仿佛在訴說著對齡官精彩表演的讚歎與敬佩。
賈母本就對戲曲情有獨鍾,此時更是歡喜得眉眼彎彎,眼角的皺紋都似笑成了一朵盛開的菊花。她身著一件深紫色的錦緞披風,上繡著金線牡丹,那牡丹以金線繡成,在陽光的照耀下金光閃閃,盡顯雍容華貴。
領口袖口皆鑲著白色狐毛,那狐毛柔軟細膩,如雪一般潔白,襯托得賈母愈發端莊大氣。她忙不迭命人將齡官喚至跟前。齡官款移蓮步,身姿輕盈,如弱柳扶風,每一步都帶著恰到好處的優雅,仿佛在空氣中留下了淡淡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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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賈母麵前,她盈盈下拜,動作輕柔而嫻熟,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姿態優美。賈母細細端詳,見她雖身著戲服,脂粉未卸,卻難掩周身那股靈秀之氣,仿若遺世獨立之仙姝,不沾半點塵世煙火。
賈母笑意更濃,眼中滿是慈愛,緩緩說道:“我瞧這孩子伶俐嬌俏,恰似那音韻中走出的妙人,以後就叫‘韻卿’,有音韻婉轉、卿本佳人之意 。”韻卿聽聞,心中感激不已,忙又叩首謝恩,那嬌柔婉轉之聲,宛如珠落玉盤,清脆悅耳,每一個音節都像是能敲打進人的心坎裏,讓人感受到她內心的喜悅與感恩。
說起這齡官身世,實是堪憐。她本出生於江南一書香門第之家,家中世代皆擅詩詞歌賦,文風鼎盛。自幼,她便在翰墨書香的熏陶下成長,家中的藏書閣是她兒時最愛的去處。
那藏書閣古色古香,散發著淡淡的墨香,閣內書架林立,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仿佛一座知識的寶庫。那些泛黃的書卷,承載著無數先人的智慧,也滋養著她幼小的心靈。她耳濡目染,對詩詞之道頗有領悟,小小年紀便能吟詩作對,展現出過人的才情。她所作之詩,意境深遠,用詞精妙,常常令家中長輩讚歎不已。
奈何命運弄人,家道中落,變故突如其來,先是父親遭人陷害,丟了官職,家族的榮耀瞬間如泡沫般破碎。緊接著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病,奪走了父母的生命。一夜之間,她從千金小姐淪為孤女,生活的重擊讓她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為求生存,小小年紀便被賣入戲班,從此輾轉流離,以唱戲為生。戲班裏的生活艱苦異常,不僅要承受繁重的訓練,每日天未亮便要起床練功,壓腿、下腰、吊嗓,每一項訓練都充滿了艱辛與痛苦。
還要忍受他人的冷眼與欺辱,那些師姐們的嘲笑,師傅的嚴厲嗬斥,讓她的心靈飽受創傷。但即便身處泥沼,飽受生活磨難,她心中對詩書的熱愛,卻從未磨滅,猶如黑暗中的點點星火,頑強地燃燒著,支撐著她走過那些艱難的歲月。
她常常在夜深人靜之時,偷偷拿出從家中帶出的舊書卷,借著微弱的月光,如饑似渴地閱讀,沉浸在詩詞的世界裏,尋找心靈的慰藉。
且說那寶玉,本就對女兒家有著別樣的憐惜與關注,素日裏就對這戲班中的靈動女子格外留意。如今見齡官得了新名,更是上心幾分。
一日,風和日麗,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大觀園的小徑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影,宛如夢幻的畫卷。寶玉身著月白色錦袍,領口袖口繡著淡藍色的蘭花,那蘭花淡雅清新,仿佛散發著陣陣幽香。腰間束一條白玉帶,玉質溫潤,潔白無瑕,彰顯著寶玉的尊貴身份。頭戴束發嵌寶紫金冠,冠上鑲嵌著紅寶石、藍寶石等各種寶石,光彩奪目。腳蹬青緞粉底小朝靴,顯得風度翩翩,宛如從畫中走出的公子。
他在園中閑逛,信步間路過梨香院。但聞院內傳來陣陣笑語聲,清脆悅耳,如銀鈴般動聽,仿佛春天的鳥兒在歡快地歌唱。他好奇之下,悄悄走近,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
隻見齡官正與賈薔在一處,賈薔身著石青色長袍,外罩一件玄色馬褂,長袍的袖口和下擺繡著精致的雲紋,馬褂的邊緣鑲著黑色的滾邊,顯得英俊瀟灑。頭戴瓜皮帽,帽上鑲著一塊溫潤的碧玉,那碧玉質地細膩,光澤柔和,為他增添了幾分儒雅之氣。
他手持一隻精巧的雀兒,那雀兒渾身五彩斑斕,羽毛在陽光下閃爍著迷人的光澤,宛如天邊的彩虹。在他手中撲騰著羽翼,似要掙脫束縛,飛向藍天,甚是可愛。賈薔逗弄著雀兒,做出各種滑稽模樣,時而學雀兒鳴叫,那聲音惟妙惟肖,仿佛真的有一隻雀兒在啼叫,引得周圍的鳥兒都紛紛回應;時而模仿雀兒展翅,動作誇張又有趣,雙臂揮舞間,仿佛真的要飛起來一般,引得齡官眉眼含笑,那笑容恰似春日暖陽,驅散了她平日裏眉眼間的淡淡愁緒,讓她的臉龐煥發出別樣的光彩,猶如一朵盛開的鮮花,嬌豔動人。
寶玉見狀,心中暗忖:“原來他們二人早有情愫,恰似那並蒂蓮花,暗自生香,情意在不經意間滋長。”正想著,齡官不經意間抬眼,瞧見了寶玉,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隨即忙拉著賈薔過來行禮。
寶玉笑道:“你們二人好自在,倒讓我瞧了一場好戲。”賈薔麵上一紅,似那熟透的櫻桃,紅得欲滴,忙道:“寶二爺,您莫要打趣。我不過是見齡官妹妹煩悶,逗她一樂罷了。”齡官則嬌羞地低下頭,那粉腮恰似三月桃花,嬌豔欲滴,輕聲說道:“寶二爺萬安。”
賈薔乃寧國府正派玄孫,自小父母早亡,由賈珍撫養長大。因著這層關係,他與榮國府的寶玉自小一同玩耍,情誼深厚,猶如親兄弟一般。寶玉生性純良,對世間萬物皆懷有一顆悲憫之心,他欣賞賈薔的才情與為人,二人時常一同談詩論道,在這榮國府中,算是難得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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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談論詩詞時,常常各抒己見,從《詩經》的質樸純真,到唐詩的雄渾壯麗,再到宋詞的婉約細膩,他們都能深入探討,互相啟發。而賈薔對寶玉這個堂弟,也是敬重有加,二人相處極為融洽,無論是在花園中漫步,還是在書房裏讀書,都形影不離,仿佛彼此的影子。
至於林黛玉,她乃賈母的外孫女,寄居於榮國府。她身著淡綠色的羅裙,上繡著白色的梅花,那梅花傲雪淩霜,姿態各異,有的含苞待放,宛如羞澀的少女;有的盛開燦爛,盡顯高潔之姿。裙裾隨風飄動,宛如仙子下凡,輕盈飄逸。她外罩一件月白綾子的披風,領口袖口鑲著淡粉色的緞邊,越發顯得她身姿婀娜,氣質超凡,猶如空穀幽蘭,散發著淡雅的清香。
她與寶玉青梅竹馬,二人之間有著旁人無法言說的默契與深情。他們一同在花園中葬花,一同在書房中讀書,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語,都飽含著無盡的情意。黛玉心思細膩,才情出眾,她的詩詞作品常常寓意深刻,情感真摯,令人讚歎不已。
她與賈薔雖接觸不多,但因著寶玉的緣故,對賈薔也多了幾分關注與親近。賈薔深知黛玉在寶玉心中的地位,對黛玉也是禮遇有加,不敢有絲毫怠慢。每次見到黛玉,他都會恭敬地行禮,言語間充滿了尊重與客氣。
然而,他們的愛情並非一帆風順。賈薔雖對韻卿情真意切,但賈府中等級森嚴,規矩繁多。一些下人見賈薔與身為戲子的韻卿來往密切,便在背後指指點點,流言蜚語漸漸傳開,說賈薔不顧身份,與低賤的戲子私相授受。這些話如同鋒利的刀刃,刺痛著賈薔和韻卿的心。
這些話傳入了賈薔母親由賈珍之妻尤氏代行母職)的耳中,她本就對戲子有著偏見,聽聞此事後,大發雷霆,堅決反對賈薔與韻卿來往。尤氏身著一件黑色錦緞旗袍,上繡著金色的如意雲紋,那雲紋在黑色的襯托下顯得格外醒目。她麵色陰沉,眼神中滿是不悅,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烏雲。
對著賈薔厲聲道:“你堂堂寧國府的子孫,怎能與那戲子糾纏不清?成何體統!若再如此,休怪我不客氣!”賈薔心中痛苦萬分,他深知自己與韻卿的愛情麵臨著巨大的阻礙,但他又怎能輕易放棄。他麵色蒼白,眼中滿是哀求之色,仿佛一隻受傷的小鹿,可憐巴巴地說道:“母親,韻卿她並非您想的那般,她才情出眾,心地善良,與我情投意合,還望母親成全。”但尤氏態度強硬,絲毫不肯讓步,轉身拂袖而去,那背影仿佛一道冰冷的屏障,將賈薔和韻卿的愛情阻隔在了門外。
秦可卿聽聞尤氏動怒,蓮步輕移,急忙走來,她素日裏溫婉賢淑,此時更是滿臉關切。她輕拉著尤氏的衣袖,柔聲勸道:“母親莫要動怒,氣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薔兄弟與韻卿之事我知曉一二。這韻卿雖身在賈府戲班,可入戲班前也是出身書香門第的千金小姐。
其家中世代擅詩詞歌賦,她自幼受翰墨書香熏陶,才情過人。隻可惜家道中落,才淪落到這般境地。她品性純良,且與薔兄弟情投意合,定不會辱沒了薔兄弟。母親您看,他們二人相互扶持,彼此牽掛,也是一段佳話。不如就成全了他們,也算是一段美事。”秦可卿言辭懇切,眼神中滿是真誠,試圖用這番話化解尤氏心中的怒火,讓她改變對韻卿的看法,同意賈薔與韻卿的感情。
尤氏聽秦可卿勸說,稍稍緩和了一下臉色,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也並非固執之人,既然你二人情投意合,總要經過長輩允許,不可偷偷摸摸來往。”說罷,她目光轉向賈薔,神情嚴肅,“薔兒,你既真心喜歡韻卿,便要拿出誠意來。韻卿雖是苦命之人,但也不能委屈了她。你需明媒正娶,按照賈府的規矩來辦。”
賈薔一聽,心中大喜,忙上前一步,單膝跪地,鄭重道:“母親放心,我定會風風光光地娶韻卿進門,絕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韻卿得知這些後,心中痛苦萬分,她深知自己的身世成為了他們愛情的阻礙。她不想因為自己而讓賈薔陷入困境,更不想讓他因為自己而與家人產生矛盾。
於是,韻卿開始刻意躲避賈薔,每當賈薔來找她,她都借口不見。賈薔不明白韻卿為何突然如此,心中焦急萬分,卻又無可奈何。他每日在梨香院外徘徊,希望能見到韻卿一麵,可每次都失望而歸。
他心中暗自思忖:“韻卿,你究竟為何如此?難道我們的感情就這樣不堪一擊嗎?”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迷茫與痛苦,仿佛失去了方向的船隻,在茫茫大海中漂泊。
這邊林黛玉,恰在此時蓮步輕移,宛如弱柳扶風般走來。她手中拿著一方絲帕,上麵繡著幾枝翠竹,那翠竹挺拔修長,枝葉繁茂,仿佛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更添幾分雅致。見此情景,抿嘴笑道:“寶哥哥,你又來攪人家的好興致。莫不是見不得人家小兩口恩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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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忙道:“林妹妹,你可別打趣我,我不過是路過,聽到這邊熱鬧,便過來瞧瞧。”黛玉又看向齡官和賈薔,笑著說:“瞧你們兩個,這般般配,一個英俊瀟灑,一個聰慧嬌俏,日後定是佳話。”齡官與賈薔聽了,更是羞紅了臉,仿若天邊那絢麗的晚霞,紅暈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耳根,他們相互對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羞澀與甜蜜。
此後,齡官與賈薔感情日篤,如膠似漆。然而,齡官心中仍有些顧慮,畢竟自己身世坎坷,與賈薔身份懸殊。一日,趁著閑暇,齡官尋了個機會,來到瀟湘館,向黛玉傾訴心事。她身著一件淺藍色的棉布衣裳,頭發簡單地挽了個髻,插著一支素銀簪子,顯得樸素淡雅,宛如山間的一朵小花。
她雙眸含淚,楚楚可憐道:“林姑娘,我與薔哥哥雖情投意合,兩心相悅,可我這身世……隻怕旁人說三道四,連累了薔哥哥。我出身卑微,又曾為伶人,實在配不上薔哥哥。”黛玉心疼地拉著她的手,輕輕拍了拍,溫柔說道:“好妹妹,莫要擔憂。你二人情比金堅,這等真摯之情,世間難得。
我自會與寶哥哥一同在老太太跟前為你們周旋。你雖身世坎坷,但才情出眾,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又心地善良,莫要妄自菲薄。在我看來,你與薔哥哥實乃天造地設的一對。”黛玉的眼神中充滿了關切與鼓勵,仿佛一束溫暖的陽光,照亮了齡官心中的陰霾。
自那以後,黛玉時常教導齡官詩詞歌賦。每至閑暇,二人便在瀟湘館內,臨窗而坐。窗外,翠竹搖曳,清風徐來,送來陣陣竹香,仿佛將塵世的喧囂都隔絕在外,營造出一片寧靜而祥和的氛圍。桌上擺滿了詩書典籍,皆是黛玉平日裏的心愛之物,每一本都被她翻閱多次,書頁間散發著淡淡的墨香,仿佛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
黛玉手持書卷,輕輕展開,那書卷仿佛承載著千年的文化底蘊。她耐心地為齡官講解詩詞中的精妙之處,聲音輕柔,如潺潺溪流,緩緩道:“這詩詞之道,重在情真意切,以景襯情,方能動人心弦。你瞧這‘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飛花、絲雨,看似尋常之景,卻將那如夢似愁的情思,寫得入木三分。飛花之輕,恰似夢境之縹緲;絲雨之細,猶如愁緒之綿長。詩人將抽象的情感具象化,讀來令人感同身受。”
齡官聽得入神,時而蹙眉思索,仿佛在品味詩詞中的深意;時而展顏微笑,仿佛領悟到了詩詞的美妙之處。仿若在詩詞的海洋中找到了心靈的慰藉。她時而提出自己的見解,見解獨到而深刻,展現出她對詩詞的獨特感悟;時而向黛玉請教疑惑。
黛玉皆耐心解答,見她聰慧異常,一點即通,心中更是歡喜,教導起來愈發用心。她會從詩詞的創作背景講起,提及詞人所處的時代環境、生平經曆,讓齡官明白每一首詩詞背後都承載著一段獨特的故事。比如講解柳永的詞時,黛玉會娓娓道來柳永一生坎坷,雖才華橫溢卻屢試不第,隻能流連於煙花柳巷,為歌女填詞。正因如此,他的詞多了幾分對底層人民生活的細膩描寫與同情,“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看似簡單的詞句,實則飽含著與愛人分別時的肝腸寸斷,而這正是柳永自身經曆的寫照。齡官聽著這些,不禁為古人的遭遇感慨萬千,也對詩詞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
與此同時,賈薔並未放棄。他深知韻卿的顧慮,也明白他們的愛情需要自己去努力爭取。他開始更加勤奮地讀書,每日天未亮便起身,借著微弱的燭光,在書房中誦讀詩書。那燭光搖曳,映照著他專注的麵龐,時而皺眉思索書中的深意,時而輕聲誦讀,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回蕩。他如饑似渴地汲取著知識的養分,從經史子集到詩詞歌賦,每一本書都仔細研讀,直至深夜才休息,書案上堆滿了他密密麻麻的批注。
他希望能以自己的才華和能力,讓尤氏改變對韻卿的看法。他還在賈母麵前,有意無意地提及韻卿的才情和善良。比如,他會說韻卿雖身處戲班,卻能在閑暇時手不釋卷,對詩詞有獨特的見解,且心地善良,時常幫助戲班裏的小姐妹。這些話讓賈母對韻卿有了更多的了解和好感,賈母心中暗暗思忖,這女子倒也難得,並非一般戲子可比。
果不其然,寶玉和黛玉尋了個恰當的時機,在賈母麵前提及此事,盛讚二人感情真摯。寶玉一臉誠懇地說道:“老太太,韻卿這孩子不僅戲唱得好,且才情出眾,詩詞歌賦皆有涉獵,與薔兄弟情投意合,實是難得的一對璧人。薔兄弟對韻卿也是真心相待,二人情比金堅,還望老太太成全。”寶玉說話時,眼神中滿是期待,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仿佛在為賈薔和韻卿默默祈禱。黛玉也在一旁附和:“老太太,韻卿心性純善,溫柔敦厚,與薔哥哥實乃天造地設的一對。他們二人若能結為連理,必能相互扶持,幸福美滿。”黛玉微微欠身,語氣輕柔卻堅定,眼中閃爍著真誠的光芒。賈母本就喜愛韻卿,又見賈薔也是個上進的孩子,平日裏行事穩重,深得賈母歡心。如今聽了寶玉和黛玉的一番話,心中已有了主意,便欣然應允了這門親事。賈母微笑著點頭,眼中滿是慈愛與欣慰,說道:“難得他們二人真心相愛,我又怎會不成全,隻盼他們日後好好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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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成親那日,榮國府內張燈結彩,紅綢高掛,處處洋溢著喜慶之氣。那紅綢鮮豔奪目,在微風中輕輕飄動,仿佛在訴說著喜悅。府中的丫鬟小廝們忙得不亦樂乎,人人臉上都帶著喜氣。梨香院亦是煥然一新,門口張貼著大紅喜字,喜字上的每一筆都勾勒得剛勁有力,仿佛蘊含著滿滿的祝福。院內擺滿了鮮花,香氣撲鼻,有嬌豔的玫瑰,熱烈奔放,象征著愛情的濃烈;有潔白的百合,純潔無暇,寓意著婚姻的美好;還有金黃的菊花,燦爛奪目,為婚禮增添了一份溫馨。
鴛鴦作為賈母身邊最得力的丫鬟,一大早就忙前忙後,協助著布置婚禮現場,她身著一件水綠色的襖子,下著一條月白色的裙子,顯得幹淨利落。她指揮著一眾小丫鬟擺放桌椅、懸掛燈籠,事事安排得井井有條,嘴裏還不時念叨著:“仔細著些,莫要碰壞了東西。把那桌椅擺整齊咯,燈籠掛高些,要顯得喜慶。”琥珀也在一旁幫忙,她身著一件粉紅色的衣裳,手腳麻利地整理著各種裝飾物品,偶爾還與鴛鴦開幾句玩笑,為這忙碌的氛圍增添了幾分輕鬆:“鴛鴦姐姐,今兒個可是大喜的日子,瞧你忙得,可得空兒也喘口氣兒。”鴛鴦笑著回應:“這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出岔子,等忙完了再歇也不遲。”
王熙鳳本就是個愛熱鬧且善於操持事務的人,這場婚禮自然少不了她的身影。她身著一身鮮亮的大紅色錦緞旗袍,上繡著五彩鳳凰,鳳凰的羽毛色彩斑斕,姿態栩栩如生,仿佛要展翅高飛。領口袖口鑲著金線,在陽光下金光閃耀,頭上戴著金絲八寶攢珠髻,插著各種珠翠首飾,顯得光彩照人,仿若一顆璀璨的明珠。
她穿梭於各個角落,一邊指揮著眾人做事,一邊還不忘打趣幾句。“今兒個可是薔兄弟大喜的日子,大家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可別出了岔子,要是辦得好了,少不了你們的賞錢!都麻利兒的,別磨磨蹭蹭的。”她的聲音清脆響亮,在院子裏回蕩,充滿了活力與威嚴。
王夫人和邢夫人也早早來到梨香院,王夫人身著一件深灰色的錦緞披風,上繡著淺紫色的牡丹,牡丹的花瓣層層疊疊,顯得雍容華貴。麵色溫和,時不時叮囑下人一些細節:“那喜燭可要擺得端正了,莫要失了禮數。還有那茶水點心,要隨時給賓客們添上。”邢夫人則站在一旁,身著一件深藍色的長袍,雖不多言,但眼神中也透露出幾分喜悅,偶爾也會插上幾句:“對,都仔細著點,別讓人挑出毛病來。”
這時,尤氏和秦可卿也來到了梨香院。尤氏穿著一件深紫色的緞麵長袍,袍上繡著精致繁複的銀色雲紋,在陽光下隱隱閃爍著光芒。領口處鑲著一圈潔白的狐毛,更添幾分華貴。她頭戴一頂金鑲玉的鳳冠,鳳冠上的珠寶瓔珞隨著她的走動輕輕晃動,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秦可卿則身著淡粉色的綾羅裙裳,裙上繡著粉色的桃花,仿佛將春天的氣息穿在了身上。外罩一件白色的輕紗披肩,隨風飄動,宛如仙子下凡。她的發髻上插著一支白玉簪子,簪頭雕刻著一朵盛開的蓮花,清新雅致。兩人攜手走來,儀態端莊,引得眾人紛紛側目行禮。尤氏微微點頭回應,秦可卿則麵帶微笑,向眾人示意,一同融入了這熱鬧喜慶的婚禮氛圍之中。
賈璉作為榮國府的長孫,自然要出麵招待各方賓客。他身著一件藏青色的長袍,外罩一件黑色的馬褂,長袍的袖口繡著精致的花紋,馬褂的紐扣是用上好的玉石製成,顯得古樸而典雅。頭戴一頂瓜皮帽,帽上鑲著一顆碩大的明珠,明珠圓潤剔透,散發著柔和的光澤。他與往來的賓客寒暄著,盡顯大家公子的風範:“今日舍弟成親,多謝各位前來捧場,還望諸位吃得盡興,玩得開心。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海涵。”
寶玉和黛玉前來祝賀,寶玉身著一件紅色的錦袍,上麵繡著金色的麒麟,麒麟的姿態威風凜凜,仿佛要騰空而起。顯得喜氣洋洋。他笑著說:“今日二位喜結連理,真是大喜之事,往後定要和和美美,白頭偕老。”黛玉則身著一件淡粉色的羅裙,外罩一件白色的披風,宛如仙子下凡。
羅裙上繡著粉色的桃花,花瓣隨風飄動,仿佛真的在微風中綻放。她也笑道:“是啊,願你們夫妻二人,情比金堅,舉案齊眉,相伴一生。”眾人歡聲笑語,紛紛送上祝福。那祝福聲此起彼伏,仿佛一首歡快的樂章,在梨香院上空奏響。
韻卿身著鳳冠霞帔,鳳冠上明珠璀璨,每一顆明珠都經過精心挑選,大小均勻,光澤度極佳,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霞帔上繡著華麗的牡丹,牡丹的顏色鮮豔奪目,針法細膩,每一片花瓣都仿佛有著生命,嬌豔欲滴。宛如仙子下凡,美得不可方物。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眼中卻又隱隱含著一絲緊張與羞澀。
那笑容如同春日裏綻放的花朵,燦爛而動人;而那緊張與羞澀,又為她增添了幾分少女的嬌俏。賈薔則身著紅色喜服,喜服上繡著金色的龍鳳呈祥圖案,龍與鳳相互纏繞,姿態生動,寓意著夫妻二人婚姻美滿,吉祥如意。英姿颯爽,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眼神中滿是對未來生活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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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容充滿了對新生活的期待與向往,仿佛所有的美好都在前方等待著他們。二人在眾人的簇擁下,先是對著天地祖宗牌位行跪拜大禮,他們的神情莊重而虔誠,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對天地祖宗的敬畏。而後又向賈母、王夫人、邢夫人,尤氏等長輩敬茶。賈母接過茶盞,臉上滿是欣慰的笑容,賜給二人一個豐厚的紅包,說道:“你們二人以後可要相互扶持,好好過日子。”那紅包厚厚的,承載著賈母對新人滿滿的祝福。
禮成之後,眾人入席。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味,珍饈佳肴。有那清蒸鱖魚,魚身之上鋪著嫩綠的蔥絲和鮮紅的火腿片,宛如一幅色彩斑斕的畫卷。鱖魚處理得極為精細,魚身劃著幾刀,恰到好處地讓調料滲透其中,清蒸的做法保留了魚的鮮美,入口即化,仿佛舌尖在品味著大自然的饋贈。
還有那紅燒肘子,色澤紅亮,宛如紅寶石般誘人。肘子燉煮得軟糯入味,肥而不膩,瘦肉部分絲絲入味,入口即化,而那肥的部分,在口中輕輕一抿,便化作一股香濃的油脂,令人回味無窮。大家一邊品嚐著美食,一邊欣賞著戲班特意為婚禮準備的精彩節目。
戲台上,演員們的表演精彩紛呈,有那驚險刺激的雜技,演員在空中飛舞,做出各種高難度動作,引得台下觀眾陣陣驚呼;還有那幽默詼諧的小品,演員們的表演生動有趣,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整個梨香院沉浸在一片歡樂祥和的氛圍之中,處處洋溢著幸福的味道。那空氣中彌漫著美食的香氣、鮮花的芬芳以及人們的歡聲笑語,仿佛構成了一幅美好的生活畫卷。
此後,韻卿與賈薔夫妻恩愛,相敬如賓,日子過得和和美美,成了榮國府一段人人稱羨的佳話 ,在府中流傳不息,為這繁華的府邸增添了一抹溫馨浪漫的色彩。
他們時常在花園中漫步,攜手欣賞著四季的美景,春天一同觀賞盛開的花朵,夏天在樹蔭下乘涼吟詩,秋天共賞飄落的楓葉,冬天一起堆雪人、賞雪景。他們的愛情如同那陳釀的美酒,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香醇濃厚,成為了榮國府中人們口中永恒的美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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