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回 榮國府眾芳聚樂 別時依依情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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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史湘雲和丈夫蘇雲千裏迢迢前來賈府。史湘雲心中,賈母的慈愛關懷如暖陽照耀,眾姐妹的情誼似潺潺溪流,縈繞心間,因此歸心似箭 )一則為探望年邁且慈藹的賈母,老太太在史湘雲心中,是家族溫暖的核心,她那充滿愛意的目光與關懷的話語,每每都能慰藉史湘雲的心靈;二則實在想念眾姐妹,那些與姐妹們一同在賈府度過的時光,吟詩作畫、嬉笑玩鬧,猶如璀璨星辰,鑲嵌在她記憶的天空。故而兩人一路風塵仆仆,終是歸來省親。
那史湘雲生性豪爽豁達,行事灑脫不羈,剛踏入賈府的門檻,她那清脆爽朗的笑聲便如春日暖陽,瞬間穿透了空氣中可能存在的絲絲陰霾,仿佛帶著一種神奇的魔力,瞬間讓眾人的心情都明亮起來,惹得眾人皆心生歡喜。
且說史湘雲身著一襲月白綾子的衣裳,這綾子質地輕柔,仿若月光傾灑其上,泛著柔和而夢幻的光澤,仿佛能將周圍的一切都染上一層朦朧的詩意。衣裳上麵繡著淡雅的蘭花,針線細密至極,那蘭花的每一片花瓣、每一絲脈絡都栩栩如生,仿佛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恍惚間,竟似能聞到那清幽淡雅的香氣,絲絲縷縷,若有若無。
袖口和裙擺處鑲著鵝黃的滾邊,恰似春日初綻的嫩蕊,那鵝黃色鮮豔而不張揚,為這素雅的衣裳增添了幾分活潑與俏皮,仿佛將春天的生機融入其中。腰間束一條豆綠宮絛,絛帶上係著雙衡比目玫瑰佩,玉佩雕琢精美絕倫,觸手溫潤細膩,如同羊脂玉般的質感,更襯得她身姿輕盈,仿若仙子下凡,每一步都帶著靈動的韻味。
她頭上梳著別致的發髻,那發髻樣式新穎獨特,盡顯她的靈動俏皮,既不失大家閨秀的端莊,又透著獨有的活潑勁兒。斜插著一支翡翠簪子,簪頭的明珠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折射出五彩光芒,映襯得她麵容愈發嬌豔,肌膚賽雪,在陽光的照耀下,宛如一顆璀璨的明珠。
賈母聽聞湘雲和姑爺前來,原本略顯疲憊的麵容瞬間煥發出光彩,仿佛被點亮的明燈。眼中的笑意仿佛要溢出來一般,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與期待。
她忙不迭命人將其迎至跟前,自己坐在榻上,身子微微前傾,眼神中滿是慈愛與欣喜,雙手緊緊拉住史湘雲的手,那雙手雖有些幹枯,卻滿是溫暖與力量,仿佛傳遞著無盡的關懷與疼愛。她上下打量著史湘雲,眼中滿是關切,口中念叨:“我的雲兒,可算把你盼來了,一路上舟車勞頓,累壞了吧?”
史湘雲笑著依偎在賈母身旁,宛如一隻溫順的小鹿,笑容燦爛而真摯,說道:“老太太,您瞧我這精神頭,哪裏像是累著的。一路上盡想著能早些見到您和姐妹們,心裏頭歡喜著呢,一點兒也不累。”
眾姐妹亦紛紛圍攏過來,宛如一群歡快的鳥兒,鶯聲燕語,親昵之態溢於言表。有的拉著史湘雲的手,輕輕摩挲,仿佛要通過這雙手傳遞思念之情;有的輕撫她的衣袖,眼中滿是溫柔,仿佛在感受她的氣息。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思念之語,那話語如同溫暖的春風,在房間裏輕輕飄蕩。
隻是那史湘雲“愛哥哥”的咬舌之癖,終究未曾改掉,林黛玉見此,微微抿嘴一笑,眼中閃過一絲俏皮,猶如春日裏靈動的燕子,輕盈而活潑,打趣道:“雲妹妹,你這咬舌的毛病,可是要跟著你一輩子咯,偏生又叫得如此有趣,倒成了獨一份兒的標誌。”
史湘雲也不惱,臉上笑意更濃,笑嘻嘻地回敬道:“林姐姐,你別拿我打趣,仔細我一會兒抓你癢,叫你笑個不停。”眾人聽了,皆笑作一團。那笑聲在房間裏回蕩,仿佛要將這許久未見的思念都融化在這歡樂之中,整個房間都充滿了溫馨與歡樂的氛圍。
且說那日,眾人商議著一同去賈母處吃湯圓。這湯圓乃是府中廚子精心製作,顆顆圓潤飽滿,恰似那剛剝殼的荔枝,白白胖胖,散發著陣陣誘人的甜香。那甜香中,似乎還帶著一絲桂花的芬芳,絲絲縷縷,鑽進眾人的鼻腔,引得大家食欲大增。那桂花的香氣,仿佛將秋日的美好濃縮其中,與湯圓本身的甜香相互交融,形成一種獨特而迷人的味道。
史湘雲本就愛玩愛鬧,性子又急,見湯圓上桌,眼睛頓時亮如星辰,迫不及待地伸出玉箸,那玉箸潔白如玉,與她纖細的手指相得益彰,宛如一件精美的藝術品。她夾起一個便往嘴裏送,誰想那湯圓剛出鍋不久,滾燙無比,猶如一顆小火球,瞬間燙得她“哎喲”一聲,五官瞬間皺在了一起,急忙吐出湯圓,不停地呼氣,口中還嘟囔著:“哎呀,這湯圓看著誘人,怎的這般燙人。”那模樣,既狼狽又可愛,眼睛因被燙而微微泛紅,嘴巴一張一合地呼氣,仿佛一隻受了委屈的小動物。
寶玉聽聞聲響,心中一驚,以為是那嬌弱的林妹妹被燙著了,眼神中滿是關切與擔憂,仿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急忙往後回看。待看清是史湘雲,正欲鬆一口氣,不想自己心急之下,夾湯圓時也未留意,一口咬下,竟也被燙得齜牙咧嘴,忍不住“嘶”了一聲。他那俊朗的麵容因疼痛而微微扭曲,模樣十分滑稽,眉頭緊皺,嘴角微微抽搐,手中的筷子都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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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直把史湘雲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一手捂著肚子,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一手指著寶玉,笑得前仰後合,口中喊道:“愛哥哥,愛哥哥,你也有今日!”眾人見狀,更是哄堂大笑。李紈用手帕輕輕捂著嘴,眉眼彎彎,笑意難掩,那笑容中帶著幾分寵溺,仿佛看著自家調皮的孩子;探春笑得直不起腰,靠著迎春,口中直呼有趣,那清脆的笑聲仿佛銀鈴般悅耳,在空氣中跳躍回蕩;薛寶釵則微微低頭,嘴角噙著一抹淺笑,盡顯端莊,卻也難掩眼中的笑意,那笑意中帶著一絲無奈與包容。
此時,賈母笑著嗔怪道:“你們這些孩子,一個個的,吃個湯圓也不安生。雲兒,你這急脾氣,還是和小時候一般無二,吃東西也不吹吹涼。還有寶玉,你也是,都這麽大了,還這般毛毛躁躁。”賈母的聲音帶著長輩特有的慈愛與溫和,那目光滿含寵溺,猶如春日暖陽般灑在眾人身上,仿佛要將他們都籠罩在無盡的關懷之中。
史湘雲好不容易止住笑,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花,帶著幾分俏皮對賈母說道:“老太太,這湯圓聞著實在太香啦,我一時沒忍住。再說了,看到愛哥哥和我一樣被燙著,這樂子可不能錯過呀。”說罷,又忍不住輕笑幾聲,那笑聲中帶著孩子般的天真無邪。
寶玉揉了揉被燙的嘴,佯裝委屈地看著賈母,說道:“老太太,我這不是聽到聲響,擔心妹妹們嘛,一時疏忽了。”賈母笑著點了點寶玉的額頭,說道:“就你理由多,快吹吹涼再吃,仔細又燙著。”
眾人在歡聲笑語中享用著湯圓,那甜蜜的味道不僅在舌尖散開,更在每個人的心頭縈繞。吃完湯圓後,李紈提議道:“今日大家難得這般開心,不如請個西洋畫師來,為咱們畫一幅群芳圖,也算是將這美好的時光留存下來。”眾人皆覺得此提議甚好,紛紛點頭讚同,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仿佛已經看到了那幅充滿美好回憶的畫作。
於是,賈府趕忙遣人去請那頗有名氣的西洋畫師。不多時,畫師攜帶著一應畫具匆匆趕來。隻見他金發碧眼,高鼻深目,身著一襲黑色的西洋服飾,顯得格外幹練。那黑色的服飾剪裁得體,線條流暢,凸顯出他獨特的氣質。畫師向眾人行了禮後,便開始仔細觀察每個人的神態與氣質。他的眼神專注而敏銳,仿佛能洞察每個人內心深處的情感與個性,從眉眼間的細微神情到舉手投足間的韻味,都一一收入眼底。
眾人各自尋了心儀的位置站定或坐下,擺出優雅的姿態。林黛玉斜倚在湘妃榻上,手中輕執書卷,那書卷微微展開,似在閱讀,又似在沉思。她眉眼含愁,氣質如蘭,仿佛從畫中走來的仙子,帶著幾分空靈與憂鬱。那湘妃榻散發著淡淡的清香,與她身上的氣質相得益彰,仿佛融為一體。她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淡淡的憂傷,仿佛藏著無盡的心事,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薛寶釵則端莊地坐在椅子上,雙手交疊於膝上,神色溫婉,儀態大方,盡顯大家閨秀的風範。她的坐姿優雅而端正,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那微笑如同春日的微風,讓人感覺舒適而溫暖。史湘雲站在一旁,一手叉腰,一手微微抬起,笑容燦爛,眼神靈動,那豪爽活潑的性格展露無遺。她的笑容如同陽光般燦爛,仿佛能驅散一切陰霾,讓人感受到她內心的熱情與活力。其餘姐妹也各自展現出獨特的韻味,或嬌羞,或俏皮,或沉穩。有的姐妹臉頰微微泛紅,眼神中透著羞澀,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有的姐妹則眼神靈動,嘴角帶著俏皮的笑意,仿佛隨時準備給大家帶來驚喜;還有的姐妹神色沉穩,舉止端莊,盡顯穩重與大氣。
畫師全神貫注地揮動手中的畫筆,那畫筆在畫布上如行雲流水般遊走,不一會兒,眾人的輪廓便在畫布上逐漸清晰起來。他時而眯起眼睛,仔細端詳,仿佛要將眾人的每一個細節都刻在腦海中;時而微微皺眉,思考色彩的調配,那專注的神情仿佛在進行一場神聖的創作。在他的筆下,每個人物都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便能從畫中走出。他用細膩的筆觸描繪出每個人的眉眼,那眉眼間的神情仿佛能傳達出內心的情感;用豐富的色彩勾勒出衣裳的紋理,那紋理仿佛真實可觸。
待畫師完成初稿,眾人紛紛圍上前去觀看。隻見那畫中人物,無論是眉眼間的神情,還是衣裳的褶皺,都描繪得細致入微,宛如真人一般。眾人不禁嘖嘖稱奇,對畫師的技藝讚不絕口。畫師又根據眾人的意見,對畫作進行了一些細微的調整,直至大家都滿意為止。那調整的過程中,畫師不斷地觀察、思考,力求將每一個細節都做到完美,他的專注與執著讓人敬佩。
且說眾人在那西洋畫師的描繪下,終於留下了一幅生動的群芳圖。待畫事畢,眾人又說笑了一陣,史湘雲和林黛玉便攜手往花園中走去。
這花園中,繁花似錦,蝶舞翩躚,正是春光爛漫之時。那各色花朵爭奇鬥豔,紅的似火,粉的如霞,白的像雪。微風拂過,花朵輕輕搖曳,仿佛在相互媲美,又似在向眾人展示它們的嬌豔。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時而停留在花蕊上吸食花蜜,時而展翅高飛,與花朵嬉戲。那蝴蝶的翅膀五彩斑斕,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迷人的光芒,仿佛是大自然饋贈的精靈,為這花園增添了一份靈動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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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湘雲忽起玩心,趁林黛玉不備,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猶如一隻機靈的小狐狸,伸手朝她腰間撓去。林黛玉本就怕癢,這一下,頓時笑得花枝亂顫,連連躲避,白皙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恰似春日裏盛開的桃花,口中求饒道:“雲妹妹,你這促狹鬼,快住手,我可受不住了。”那聲音帶著嬌嗔,愈發顯得柔弱可愛,仿佛一隻受驚的小鳥,讓人忍不住想要嗬護。
史湘雲哪裏肯依,一邊笑一邊追著撓,嘴裏還說道:“林姐姐,叫你平日總打趣我,今日可得好好還回來。”林黛玉閃到一棵桃花樹後,嬌喘籲籲,粉麵泛紅,佯裝嗔怒道:“你若再鬧,我可真惱了。”史湘雲卻不依不饒,繞過桃樹,又要伸手。
林黛玉靈機一動,趁史湘雲靠近,猛地出手反撓史湘雲的腋窩。史湘雲猝不及防,“咯咯”大笑起來,笑聲清脆如銀鈴,在花園中回蕩。史湘雲笑得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穩,整個人笑彎了腰,隻好伸手緊緊抓住林黛玉的衣袖,仿佛這樣才能支撐住自己的身體。她邊笑邊討饒:“林姐姐,我錯啦,再也不敢啦,饒了我吧。” 林黛玉見她這副模樣,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原本佯裝的嗔怒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眼中滿是笑意與親昵,仿佛回到了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
兩人笑鬧了一陣,才漸漸停歇下來。史湘雲抬手輕輕擦去眼角笑出的淚花,看著林黛玉,眼中滿是真摯的情誼,說道:“林姐姐,今日這般笑鬧,可真是痛快。往後不知還有多少這樣的日子能與你相伴。” 林黛玉微微一怔,笑容漸漸淡去,眼中閃過一絲憂傷,輕歎了一口氣,說道:“雲妹妹,你我皆知,聚散終有時。如今你成了家,有了自己的生活,又怎會像1這般自在相聚。”
史湘雲聽聞,心中一陣酸澀,忙拉住林黛玉的手,緊緊握住,仿佛生怕一鬆開,這份情誼就會溜走,說道:“林姐姐,你可別這般說。咱們雖相隔兩地,可這情誼不會斷。你平日裏也別總自個兒傷春悲秋的,多尋些樂子。” 說話間,她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那光芒似乎能驅散林黛玉心中的陰霾,仿佛在向她承諾,無論距離多遠,她們的情誼都不會改變。
薛寶釵也在一旁勸道:“雲姑娘,出門在外諸多不易,凡事都要謹慎。姐妹們雖舍不得你,但你既已成家,自當以夫家為重。”史湘雲點頭應著,目光掃過眾人,悲戚道:“寶姐姐說的是,隻是我實在放心不下姐妹們。想這幾日咱們一同說笑、吟詩、打鬧,仿佛就在眼前,如今卻要分別,怎能不讓人傷感。” 說著,她的眼眶又微微泛紅,聲音也帶上了一絲哽咽,那哽咽聲中充滿了對姐妹們的不舍與眷戀。
這時,探春開口道:“姐妹們也別盡說些傷心話,如今交通也算便利,若有機會,雲姐姐自會回來看咱們。咱們平日裏也可書信往來,分享彼此生活。”眾人聽了,皆覺有理,卻仍難掩心中不舍。每個人的眼中都閃爍著淚光,那淚光中既有對分別的難過,又有對未來相聚的期待。
李紈忙吩咐丫鬟:“去把咱們這幾日相聚所作的詩稿拿來,給雲姑娘帶上,也好在路上解解悶兒,日後見了這詩稿,便如同見了咱們一般。”那丫鬟得了令,趕忙邁著輕快的小碎步離去,不一會兒,便雙手將詩稿呈上。史湘雲接過,小心翼翼地收好,仿佛那不是詩稿,而是承載著眾人深厚情誼的無價之寶,道:“這詩稿我定當好好珍藏,往後想念姐妹們,便拿出來瞧瞧。”她輕輕撫摸著詩稿,眼中滿是珍惜與感動,仿佛能從那紙頁間感受到姐妹們的溫暖與情誼。
正說著,外頭傳來蘇雲催行的聲音。史湘雲咬了咬嘴唇,淚如斷線珍珠般落下,她依次與姐妹們擁抱作別。先是與李紈相擁,李紈輕輕拍著她的背,在她耳邊低語:“雲姑娘,一路保重。” 那低語聲中充滿了關切與祝福,仿佛要將所有的溫暖都傳遞給史湘雲。接著與探春相擁,探春緊緊握住她的手,眼中滿是不舍:“雲姐姐,盼你早日歸來。” 那眼神中透露出對相聚的渴望,仿佛在期待著下一次的重逢。輪到薛寶釵時,薛寶釵微微點頭,眼中滿是關切:“雲姑娘,萬事小心。”那點頭間帶著一種沉穩與大氣,讓人感受到她真摯的關懷。
最後,史湘雲來到林黛玉麵前,兩人緊緊相擁,林黛玉泣不成聲,淚水打濕了史湘雲的肩頭,哽咽著說:“雲妹妹,你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史湘雲強忍著淚水,安慰道:“林姐姐,莫要傷心,咱們定會重逢的。”她們的擁抱緊緊的,仿佛要將彼此的情誼永遠凝固在這一刻,那淚水不僅僅是分別的悲傷,更是對彼此深厚情誼的見證。
眾姐妹送至園子門口,望著史湘雲和蘇雲遠去的背影,久久不願離去。林黛玉更是倚著門框,泣不成聲,心中滿是對史湘雲的不舍與牽掛,隻盼著重逢之日能早些到來。微風輕輕拂過,吹起她的發絲,仿佛也在為這份離情別緒而哀傷。園中的花朵似乎也感受到了眾人的悲傷,紛紛低垂著頭,不再像之前那般嬌豔欲滴。那花朵的低垂仿佛在為這場分別默哀,整個園子都沉浸在一種悲傷的氛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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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在紫鵑的勸慰下回到屋裏。紫鵑心疼不已,輕聲細語地勸著:“姑娘,雲姑娘雖是遠嫁,但日後總會有相見的日子,您這般傷心,若是傷了身子,反倒叫雲姑娘在外頭牽掛。”林黛玉隻是默默流淚,並不答話,徑直走到床邊,和衣躺下,而後將被子蒙住頭,仿佛這樣就能把所有的悲傷與不舍都藏起來。
躲在被子裏,林黛玉哭得愈發傷心。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與史湘雲相處的點點滴滴,從剛進賈府時兩人初相見的靦腆,到後來一起在園中吟詩聯句的暢快,再到方才還在園中嬉笑打鬧,可轉眼間卻已遠隔天涯。
那些過往的歡樂時光,此刻如同針一般,一下下刺痛她的心。她想起初到賈府,自己寄人籬下,心中滿是忐忑與不安,是史湘雲那毫無保留的熱情,如同一束光照進她略顯灰暗的生活。那時的史湘雲,笑著朝她奔來,眉眼彎彎,拉著她的手,那掌心的溫度至今還仿佛殘留在她指尖。
她們一同在園中吟詩聯句,月色如水,灑在她們身上,地上的落花仿佛也在聆聽她們的才情。史湘雲才思敏捷,詩句如清泉般汩汩流出,那自信飛揚的模樣,令林黛玉既欣賞又歡喜。每一次聯句,都是她們心靈的碰撞,是才情的交融,也是情誼的升華。
還有無數個一起度過的午後,她們或是坐在亭中,談論著詩詞歌賦、人生百態;或是在花叢間穿梭,追逐著彩色的蝴蝶,笑聲灑了一地。那些無憂無慮的時光,如今想來,卻如夢幻泡影,遙不可及。
史湘雲遠嫁,她覺得自己在這世上又少了一個知心人。往後,再無人能如史湘雲般,在她黯然神傷時,大大咧咧地過來逗她開心;也無人能在她靈感枯竭時,與她激烈探討,激發新的創作靈感。在這深深的悲傷之中,林黛玉隻覺四周的空氣都變得壓抑起來,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陰霾所籠罩,久久無法消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濃的悲傷,那悲傷如同無形的枷鎖,緊緊束縛著她。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黛玉的哭聲漸漸低了下去,想必是哭累了。紫鵑這才鬆了一口氣,輕輕拉開被子一角,見林黛玉雙眼緊閉,臉上滿是淚痕,眉頭依舊緊緊皺著,似是在睡夢中也無法釋懷這份傷痛。那淚痕在她白皙的臉上顯得格外刺眼,如同蜿蜒的小溪,訴說著她內心的痛苦。眉頭的褶皺,仿佛刻畫出她心底的不舍與哀愁。
紫鵑輕輕歎了口氣,拿過手帕,小心翼翼地為林黛玉擦去臉上的淚水,動作輕柔得仿佛怕驚擾了林黛玉的夢境。她又將被子掖好,守在一旁,不敢有絲毫懈怠,眼睛緊緊盯著林黛玉,時刻留意著她的動靜。紫鵑深知林黛玉心思細膩,重情重義,史湘雲遠嫁對她打擊甚大。她隻盼著姑娘醒來能好受些,在心中默默祈禱著,希望時間能慢慢撫平姑娘心中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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