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回 探黛玉巧設紓困局 鳳辣子暗納轉圜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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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賈府自嫣紅自盡一事之後,表麵上風波漸息,一切看似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陽光依舊每日準時灑落在賈府的亭台樓閣、曲徑回廊之上,府中的人們也如往常般各司其職,往來穿梭。然而,暗地裏,那些被利錢逼得走投無路的人家,卻依舊在水深火熱的困境中苦苦掙紮,仿佛置身於不見天日的深淵。
    這日,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在大觀園的小徑上灑下一片片細碎的光影。探春身著一襲淡粉色的羅裙,那羅裙的顏色宛如春日裏初綻的桃花,鮮嫩而嬌豔。腰間係著翠綠色的絲絛,隨風輕輕飄動,恰似隨風搖曳的柳絲。她正悠然地在園中閑坐,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偶然間,她瞧見幾個婆子聚在一處,神色慌張,交頭接耳,似乎在低聲議論著什麽極為隱秘的事情。
    探春心中不禁好奇心頓起,她佯裝不經意地起身,邁著輕盈的步伐,慢慢靠近。微風輕輕拂過,將婆子們的話語斷斷續續地送入她的耳中。她竟聽到她們提及城郊尚有幾戶欠銀人家,如今正被逼得走投無路,生活已然陷入絕境,甚至到了賣兒鬻女的悲慘境地。
    聽聞此消息,探春的心猛地一揪,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痛得幾乎無法呼吸。她深知,這等事在賈府的陰暗角落裏絕非個例,那些貧苦人家在利錢的重壓下,正承受著難以言說的痛苦,猶如待宰的羔羊,在絕望中苦苦掙紮。
    於是,她趕忙回到秋爽齋,一路上腳步匆匆,神色憂慮。回到房中,她立刻差人去請黛玉和寶玉前來商議。不多時,黛玉邁著輕盈的步伐,如弱柳扶風般走進秋爽齋。她身著月白色的綾衫,那綾衫質地輕柔,仿佛月光灑在身上,透著一種清冷的美。外罩淡紫色的坎肩,為她增添了幾分溫婉。手中持著一把湘妃竹團扇,扇麵上繪著淡雅的蘭花,與她的氣質相得益彰。
    她輕輕倚著湘妃竹榻,微微蹙起蛾眉,那眉如遠山含黛,卻此刻滿是憂色,麵露戚容道:“這等事原該管家的做主,隻是邢夫人行事狠絕,對這些窮苦人家的死活全然不顧,而鳳姐姐呢,又……”黛玉話未說完,便輕輕歎了口氣,那嬌弱的模樣,仿佛一陣微風便能將她吹倒,讓人看了,心中不禁泛起憐惜之意。
    話音未落,一向心直口快的寶玉,已是氣得滿臉通紅,猶如熟透了的紅蘋果。隻見他“啪”的一聲,猛地拍案而起,那桌子被拍得“砰砰”作響,桌上的茶具都跟著震動起來。他眼中滿是憤慨,怒目圓睜,大聲說道:“難道就眼睜睜看著他們家破人亡嗎?我這就去求太太,讓她出麵解決此事!”
    探春見狀,趕忙伸手按住寶玉,急切地說道:“二哥哥且慢!此事萬不可莽撞,需從長計議才是。既要救人於水火,又不能駁了鳳姐姐的臉麵,否則日後在府中行事,必定多有阻礙。你想想,鳳姐姐管家多年,府中的大小事務她都打理得井井有條,若貿然行事,隻怕會引發不必要的麻煩。”探春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神示意寶玉要冷靜,那眼神中滿是擔憂與焦急。
    三人正商議間,忽見平兒邁著輕快的步伐匆匆而來。她身著一身翠綠色的衣裳,顯得清新利落。原來,王熙鳳聽聞坊間仍有關於賈府放利錢逼死人的議論,心中煩躁不已,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便派平兒來園子裏散散心,順便留意一下眾人的言論,看看是否還有不利於賈府的傳言。
    探春見平兒來了,靈機一動,眼睛頓時一亮,仿佛黑暗中突然看到了一絲曙光。她趕忙上前拉住平兒的手,臉上堆滿笑容,那笑容親切而自然,宛如春日裏盛開的花朵,說道:“來得正好!我正與林姐姐、寶哥哥說件趣事呢——前日我在園子裏閑逛,發現園子裏花草繁茂,現有的婆子們打理起來實在忙不過來,若能尋些手腳勤快的人來幫忙,既添了園子的生氣,又能幫襯府裏,豈不妙哉?”探春說話時,眼神中滿是期待,緊緊盯著平兒,仿佛要從她的眼神中探尋出一絲認同。
    平兒何等聰慧,一聽探春此言,立時便會意過來。她心中暗自思忖,這幾位少爺小姐定是知曉了什麽,想要借此解決些棘手之事。隻是想到此事的諸多難處,不禁苦笑道:“姑娘們的想法自然是好的,隻是外頭人進府,規矩繁瑣得很,太太們未必會應允。再者,這其中牽扯到諸多事宜,從人員篩選、安置,到日後的管理,每一個環節都不容小覷,怕是不易辦成。”平兒一邊說著,一邊微微皺眉,麵露難色。
    黛玉輕搖手中團扇,漫聲說道:“若尋的是那些欠債之人,讓他們以做工抵債,如此一來,既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又能讓府裏得些勞力,豈不是兩全其美之事?”黛玉說話時,聲音輕柔婉轉,猶如黃鶯出穀,又似山間清泉流淌,讓人聽了,隻覺如沐春風。她微微抬起頭,眼神中透著聰慧與堅定,仿佛在向眾人展示這個計劃的可行性。
    寶玉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猶如夜空中閃爍的星辰。他拍手叫好道:“這個主意妙極了!鳳姐姐最是精明能幹,若知道這樣既能省下銀子,又能解決園子裏的人手問題,定會讚同此事的。鳳姐姐一向把賈府打理得妥妥當當,這般一舉兩得的好事,她豈會拒絕?”寶玉一邊說著,一邊興奮地來回踱步,臉上洋溢著期待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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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春見平兒仍有猶豫之色,又接著說道:“此事可由我出麵回稟太太,隻說是園子裏缺人,求鳳姐姐幫忙裁度。橫豎這些人都在我秋爽齋的轄製下,想來鳳姐姐不會為難。妹妹我也會盡心盡力地看著,每日安排好他們的活計,監督他們做事,定不會出什麽差錯。平兒姐姐,你就幫我們在鳳姐姐麵前多美言幾句吧。”探春說著,雙手合十,微微欠身,眼神中滿是懇求。
    平兒沉思片刻,覺得此事雖有難度,但並非不可行。若能妥善處理,或許真能解決一些問題,還能給賈府帶來些許好名聲。她點頭道:“那好吧,待我先回奶奶,探探口風。姑娘們且稍安勿躁,等我的消息便是。隻是此事還需謹慎行事,切不可操之過急。”
    當晚,平兒回到王熙鳳的住處。王熙鳳此時正坐在妝台前,對著銅鏡,心煩意亂地擺弄著自己的發釵。鏡中的她,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慮。平兒走上前,將探春、黛玉和寶玉三人所言,一五一十、仔仔細細地回稟給王熙鳳。
    王熙鳳聞聽此言,先是微微一怔,手中擺弄發釵的動作頓住。繼而嘴角浮起一絲冷笑,說道:“好個三丫頭,倒會做好人!不過……”她眼珠一轉,心中暗自思忖:若能借此堵住旁人的嘴,平息賈府放利錢一事的風波,倒也不失為一計。既可以展現自己的大度,又能解決一些潛在的麻煩,何樂而不為呢?隻是,這幾個小丫頭片子,竟敢背著自己謀劃這些,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悅。
    次日,陽光明媚,金色的光輝照得大觀園裏一片生機勃勃。園中的花草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愈發嬌豔動人。探春帶著黛玉、寶玉,一同來到王熙鳳的住處。
    探春身著一身素雅卻不失精致的服飾,那服飾的顏色淡雅如菊,款式簡潔大方,卻又在細節處彰顯著精致。她款步走到王熙鳳麵前,先是福了福身,動作優雅而端莊。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那笑容既帶著晚輩的恭敬,又透著一絲期待,
    說道:“勞煩嫂嫂費心,近日園子裏花草愈發繁茂,現有的婆子們實在忙不過來。我想著,外頭有些欠債人家,日子過得實在艱難,若能來府做工抵債,既解了他們的難處,也能為府裏添些人手,嫂嫂意下如何?”探春說話時,言辭懇切,眼神中滿是期盼,緊緊地盯著王熙鳳,生怕她一口回絕。
    黛玉適時接口,她微微欠身,身姿婀娜,宛如風中搖曳的花朵。輕聲細語地說道:“鳳姐姐最會持家,這般既能省錢又能積德的事,除了姐姐,旁人可想不到呢。姐姐一向精明能幹,將賈府上下打理得有條不紊,此事若能成,必定會讓賈府上下都誇讚姐姐的賢德。到時候,大家都會說姐姐心地善良,處事周全,是賈府的大功臣呢。”黛玉說話時,語氣輕柔,言辭間滿是對王熙鳳的誇讚,那聲音如同絲絲春雨,滋潤著王熙鳳的心田。
    寶玉也在旁附和道:“鳳姐姐就答應了吧,也算救了那些可憐人。您若是答應了,那可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那些窮苦人家必定會感恩戴德的。說不定還會為您立個長生牌位,日日祈福呢。鳳姐姐,您就行行好,答應了吧。”寶玉一臉真誠地看著王熙鳳,眼神中滿是期盼,那眼神猶如孩童渴望得到糖果一般,讓人難以拒絕。
    王熙鳳聽著三人你一言我一語,麵上雖仍端著架子,故作嚴肅,心裏卻受用得很。她佯裝不耐地擺了擺手,說道:“罷了罷了,誰叫我是你們的嫂子!隻是醜話說在前頭,這些人進了府,可得守規矩,若出了差錯,我可不輕饒!到時候,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就這樣,在探春等人的努力下,十餘戶欠債人家得以進府做工。探春將他們妥善安置,根據每個人的特長,或安排負責園圃澆灌,或讓其打理庭院灑掃。這些人感念賈府的恩情,幹活格外賣力。每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灑在大觀園時,便能看到他們忙碌的身影穿梭在各個角落。
    他們有的拿著鋤頭,在園圃裏細心地鬆土;有的提著水桶,為花草澆水,那水珠在陽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還有的拿著掃帚,認真地清掃著庭院,將每一片落葉都打掃得幹幹淨淨。園子裏也因此愈發顯得生機勃勃,仿佛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
    而王熙鳳經此一事,既得了賢名,又暗裏平息了風波。她雖對探春等人在這件事上的表現仍有些醋意,覺得自己的風頭被搶了幾分,但也不得不暗暗佩服她們的機敏和善良。心中暗自思忖,這幾個孩子,倒也有些能耐,往後怕是不能再小瞧了他們。
    此事過後,陽光透過瀟湘館的窗欞,灑在屋內的地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黛玉在瀟湘館對探春笑道:“三妹妹這一招,既救了人,又全了鳳姐姐的體麵,當真妙極。妹妹我著實佩服得緊。三妹妹心思縝密,考慮周全,若換作旁人,怕是難以想出這般兩全其美的法子。”
    探春望著滿園春色,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偌大的賈府,若人人都存些善念,又何愁不興旺?隻盼著往後這樣的善事,能多做一些才好。若能讓更多的窮苦人家擺脫困境,也算是為賈府積了些陰德。”寶玉在旁聽得癡了,隻喃喃道:“若能如此,該有多好……”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對美好未來的憧憬,仿佛看到了一個沒有苦難、人人善良的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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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王熙鳳雖在表麵上平息了賈府放貸逼人的風波,可心中對於探春等人在此事上的表現,著實是五味雜陳。一方麵,她不得不佩服探春、黛玉和寶玉三人的機敏與善良,能想出如此周全之策,化解了一場可能危及賈府聲譽的危機;另一方麵,她又難免心生醋意,畢竟自己一向是賈府中獨攬大權、風光無限的管家,此次竟被幾個小輩搶了風頭。但權衡利弊之後,她深知維係好與這幾位弟妹的關係,於自己和賈府都大有益處,思忖再三,她決定在屋裏設宴款待賈寶玉、林黛玉和探春。
    這日,天還未亮透,王熙鳳便起身精心打理。她身著一襲月白綾子的衣裳,上麵繡著精致的海棠花,領口袖口皆鑲著金絲邊,顯得既華麗又端莊。略施粉黛後,便趕忙吩咐下人。
    她神色嚴肅,有條不紊地安排著:“去告訴廚房,今兒個的宴席務必精心準備,每一道菜都要做得精細可口,切不可有絲毫懈怠。那清蒸鱸魚,須得選最新鮮的活魚,醬汁要調配得恰到好處,色澤紅亮不說,味道更得濃鬱鮮香。還有那翡翠丸子,務必做到顆顆圓潤飽滿,綠如翡翠,口感要爽滑彈牙。”
    又指著幾個小丫鬟說道:“你們幾個,把屋裏好好布置一番,花瓶裏插上剛折來的鮮花,要選那開得最盛、香氣最濃的,讓屋裏處處都透著雅致。”
    不多時,屋內便煥然一新。花瓶裏插著嬌豔欲滴的牡丹、清幽淡雅的茉莉,香氣交織在一起,彌漫在整個房間,令人心曠神怡。桌上擺滿了珍饈美饌,那清蒸鱸魚擺在雕花瓷盤中,魚身上淋著的醬汁色澤紅亮,在燭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散發著陣陣鮮香,光是聞著,便讓人垂涎欲滴。一旁的翡翠丸子,顆顆如同精心雕琢的綠寶石,整齊排列,一看便知廚藝精湛,凝聚著廚師的用心。
    賈寶玉、林黛玉和探春應邀而來。賈寶玉身著一襲淡藍色錦袍,腰間束著一條白玉帶,顯得俊逸非凡;林黛玉則穿著一身淡粉色的綾羅裙,外罩一件白色的薄紗披風,宛如仙子下凡;探春身著鵝黃色的衣衫,搭配著淺綠色的裙子,顯得清新活潑。賈璉和平兒也在一旁作陪,賈璉穿著藏青色的長袍,盡顯穩重;平兒則穿著一身藕荷色的衣裳,溫婉可人。
    眾人分賓主落座,王熙鳳臉上掛著難得的親切笑容,親自拿起酒壺,為眾人一一斟酒。她的笑容真誠而熱情,眼神中透著感激,說道:“今兒個請幾位弟妹過來,不為別的,就為了前些日子那事兒。你們幾個想出的法子,可幫了嫂嫂大忙。外頭那些流言蜚語,差點把咱們賈府攪得不得安寧,多虧了你們,既解了這燃眉之急,又給府裏添了可用之人,嫂嫂我心裏實在是感激不盡呐。”
    賈寶玉笑著擺擺手,神情灑脫,說道:“嫂嫂客氣了,我們不過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那日聽聞那些窮苦人家的慘狀,心中實在不忍,怎能坐視不管呢?況且,咱們本就是一家人,相互幫襯是應該的,嫂嫂不必如此掛懷。”
    林黛玉輕抿一口酒,那酒的醇香在口中散開。她微微頷首,眼神溫柔,柔聲道:“是啊,鳳姐姐管家不易,平日裏為了賈府上下大小事務,操碎了心。我們能幫上忙,也是應該的。隻盼著往後府裏能少些這樣的煩心事,多些太平日子,大家和和睦睦的,才是最好。”
    探春則笑語盈盈,眼睛明亮,說道:“嫂嫂平日裏為府裏操勞,我們都看在眼裏。這次能出份力,也是大家的心意。隻希望嫂嫂以後多多擔待我們,我們畢竟年輕,若有做得不妥之處,還望嫂嫂不吝賜教,多多指點才是。”
    王熙鳳聽了,心中歡喜不已,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笑道:“你們幾個弟妹,個個都是貼心的。有你們幫襯,嫂嫂我這心裏踏實多了。說起來,還是你們心思活絡,想出這麽個周全的法子,連嫂嫂我都不得不佩服。”
    酒過三巡,眾人的話匣子也漸漸打開。賈璉在一旁笑著說:“這次多虧了幾位弟妹,想出這等妙計。平日裏隻道你們在園子裏吟詩作畫,逍遙自在,沒想到辦起事來,也是有勇有謀,絲毫不遜色於府裏的爺們兒。”
    平兒也在一旁附和,笑容滿麵地說:“是啊,姑娘們和寶二爺心懷仁善,又聰慧過人,這府裏有你們,往後定會越來越好。我跟著奶奶這麽久,還從未見過如此巧妙的法子,既解決了外頭的麻煩,又讓府裏得了實惠,實在是高。”
    林黛玉微微紅了臉,如同春日裏綻放的桃花,輕聲道:“平兒姐姐過獎了,我們不過是一時情急,胡亂想出來的主意。若不是鳳姐姐應允,全力支持,事情又怎能如此順利辦成呢?說到底,還是鳳姐姐的功勞最大。”
    賈寶玉則興致勃勃地說道:“今日難得大家聚在一起,如此開懷,不如我們行個酒令,也為這宴席添些樂趣,大家意下如何?”眾人紛紛稱好。
    於是,賈寶玉提議以詩詞為引,每人說一句與“善”相關的詩詞,說不上來的便要罰酒一杯。探春率先說道:“善為至寶,一生用之不盡;心作良田,百世耕之有餘。”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如同珠落玉盤。眾人聽了,皆讚好,紛紛點頭表示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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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輪到林黛玉,她微微低頭,略一思索,輕啟朱唇:“積善之家,必有餘慶;不善之家,必有餘殃。”聲音婉轉悠揚,如同黃鶯出穀,那美妙的聲音在屋內回蕩。眾人不禁陶醉其中,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連連稱讚。
    王熙鳳平日裏對詩詞雖不太精通,但此刻也不願掃了大家的興。她眉頭緊皺,苦思冥想,額頭上甚至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好一會兒,才說道:“我雖不太懂這些文縐縐的詩詞,但我知道與人為善總是好的。就這句吧,若不好,我認罰便是。”說著,端起酒杯,一仰頭,一飲而盡。眾人見狀,紛紛鼓掌叫好,氣氛愈發融洽歡快,仿佛將之前的所有不愉快都拋諸腦後。
    宴至尾聲,王熙鳳看著眾人,眼神中透著真誠,說道:“今兒個這頓飯,吃得暢快。以後咱們一家人,就該多聚聚,有什麽事,大家一起商量著辦。眾人拾柴火焰高,隻要咱們齊心協力,這賈府定會越來越好。”眾人皆點頭稱是,眼神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許。
    待眾人散去,王熙鳳獨自坐在空蕩蕩的屋子裏,望著滿桌的杯盤狼藉,心中感慨萬千。燭火搖曳,光影在牆上晃動,仿佛在訴說著賈府的興衰榮辱。
    她深知,在這賈府錯綜複雜的環境中,人際關係猶如一張緊密的大網,稍有不慎便會陷入困境。而能有這樣幾位真心為府裏著想的弟妹,實屬難得。經過此次風波,她暗暗下定決心,往後行事,也要多存些善念,莫要辜負了大家的心意。同時,她也明白,賈府未來的路還很長,需要大家共同努力,才能維持這表麵的繁華與安穩。
    正是:
    閨閣奇謀解困局,巧言善計化危機。
    莫道女兒多柔弱,心懷仁善勝須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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