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未婚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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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歪著頭聽江予寧說話,發梢隨著動作輕掃過眉骨,笑起來眼角眉梢都帶著漫不經心的痞氣,活脫脫一副沒正形的模樣。
江予寧穿著黑色吊帶裙,裙擺被她踢得老高,嘴裏嘟囔著 “草莓不夠甜”,見陸昭野笑得敷衍,伸手就去揪他的領帶。
人群另一頭,阿岩臉上覆著半張啞光黑絲麵具,恰好遮住右臉,露出的左臉堪稱造物主的傑作 —— 眉骨弧度如刀削般利落,睫毛濃密得像兩把小扇子,鼻梁高挺筆直,唇峰銳利如鋒,連皮膚都細膩得看不見毛孔。
他身著墨色暗紋西裝,指尖捏著高腳杯的姿態如同藝術品,即便站在角落也自帶矜貴氣場,仿佛周遭的喧囂都與他無關。
身旁的 ena 穿著酒紅色絲絨長裙,金發被挽成優雅的發髻,混血兒特有的深邃眼窩襯得她笑起來時眼波流轉,既有歐洲女人的明豔,又帶著東方女子的柔媚,端著香檳與人寒暄的模樣,任誰看了都要讚一聲風華絕代。
司夜寒獨自坐在角落的卡座裏,指間夾著支未點燃的雪茄,深邃的眼眸讓人看不透情緒。
王翊坤和金景宸並肩站在落地窗邊舉杯交談,王翊坤穿著件淺灰色休閑襯衫,領口隨意地翻著,燈光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每一寸線條都透著俊朗,目光時不時投向裴硯琛身旁的劉月身上。
金景宸則是一身黑色暗紋西裝,身姿挺拔,五官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過,說話時微微揚著下巴,帶著股桀驁的帥氣,兩人聊得興起,時不時碰一下杯,他的目光不定時掠過場中每一位美豔女賓。
藍羽目光在人群中快速掃過,不動聲色地走向吧台,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目光卻若有似無地落在了阿岩和 ena 身上。
阿岩為什麽會和ena在一起?
大概是有商業往來吧。
許柏年指尖輕扣香檳杯身,琥珀色酒液隨著他穿過光影斑駁的宴會廳,最終在藍羽身側停駐。
兩人目光相撞,眼底同時泛起狡黠的笑意,默契地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薄總,平日裏日理萬機的大忙人,竟屈尊光臨這種場合,真是難得啊!\"
這話像顆投入湖麵的石子,瞬間攪亂了周遭的平靜。
陸昭野摟著江予寧最先晃過來,目光勾了勾藍羽的西裝領:“這位就是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薄總?早聞薄總在東歐的能源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今日一見……”
他故意拖長語調,目光在藍羽臉上轉了兩圈:“果然氣度不凡。”
江予寧抽出挽著陸昭野的手,雙手抱臂往藍羽麵前一站,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麵踩出清脆的聲響:“薄總倒是稀客,我爸前陣子還念叨呢,說淺蘇國際突然插手南非銅礦項目,手段未免太急了些。”
她眼神裏帶著毫不掩飾的敵意,卻沒失了分寸,隻是語氣裏的譏誚藏不住:“聽說薄總剛回國就攪動風雲,倒是讓我們這些本土企業開了眼界。”
陸昭野輕咳兩聲摟住她的腰,笑著打圓場:“家裏老爺子急著擴張產業,讓她跟著學些門道,說話直來直去的,薄總別介意。”
阿岩端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麵具下的目光落在藍羽身上,認真打量著麵前這個陌生的男人。
ena 適時走過來,酒紅色長裙掃過地麵,留下淡淡的鳶尾花香:“薄總看著麵生得很,是剛從國外回來?”
她的中文帶著點德語腔調,指尖看似無意地拂過藍羽的袖口。
藍羽抬手與她碰杯,杯沿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ena 小姐的美貌,在蘇黎世就有所耳聞。”
這話讓 ena 瞳孔驟縮,握著杯柄的手指瞬間收緊。
這位便是應她的”邀請“而來的淺蘇國際的高層嗎?
許柏年垂眸轉動著高腳杯,抬眼時笑意已漫上眉梢:\"冒昧問一句,ena 小姐與 rocky 是戀人關係?\"
那夜混戰場麵極其混亂,ena根本沒注意看許柏年的臉。
ena 踮起腳尖湊近阿岩耳畔,指尖無意識纏繞著他垂落的發絲,眼波流轉間盡是蠱惑:\"忘了自我介紹 —— 他的未婚妻,ena。\"
“未婚妻” 三個字像淬了冰的針,猝不及防紮進藍羽耳中。
她握著威士忌杯的指節猛地收緊,杯壁上的水珠順著指縫滑落,滴在煙灰色羊絨衫上洇出深色圓點。
腦海裏瞬間閃過以往的畫麵 —— 阿岩沒戴麵具的側臉埋在她頸窩,呼吸燙得驚人,指尖碾過她腰線時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
可此刻他站在 ena 身邊,麵具遮擋的半張臉沉默得像尊雕塑,連睫毛都沒顫動一下。
“嗬。” 藍羽喉間溢出聲極輕的笑,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她仰頭飲盡杯中酒,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壓下心頭那陣荒謬的澀意。
再抬眼時,眼底已恢複一片清明,甚至還對著阿岩舉了舉杯,嘴角噙著恰到好處的笑意,仿佛隻是聽到了件無關緊要的社交趣聞。
阿岩麵具下的目光終於與她相撞,那雙眼漆黑深邃,像藏著不見底的寒潭。
藍羽指尖摩挲著杯壁,尾音拖著三分漫不經心:\"原來ena 小姐與 rocky的未婚夫妻啊!\"
ena 眼波流轉,媚態橫生:\"是啊,我們訂婚五年了,這次我特意來華國,就是準備跟 rocky完婚的。\"
“哦,原來如此。” 藍羽指尖摩挲著杯壁,尾音拖得極緩,故作淡然的神色裏似藏著三分苦澀。
裴硯琛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劉月挽著他的手臂,眼波在藍羽身上流連不去:“薄總既然來了,不如玩兩把?頂樓露台剛開了牌局。”
金景宸吹了聲口哨,胳膊肘撞了撞王翊坤:“我賭薄總今晚手氣爆棚。”
王翊坤扯了扯領帶,目光在藍羽和 ena 之間轉了個來回,忽然低笑出聲:“我倒覺得,今晚有更有趣的好戲要上演。”
藍羽感受著四麵八方投來的視線,臉上卻掛著無懈可擊的微笑,舉杯向眾人示意:“既然各位盛情,薄某自然奉陪到底。”
人群簇擁著往露台移動。
露台的玻璃門突然被推開,季晨陽化身傅淵,帶著一身寒氣走了進來。
他穿著深炭灰手工西裝,鼻梁上架著副金絲邊眼鏡,鏡片後的目光掃過人群,帶著種疏離的審視感。
被他半攬在懷裏的阮眠柚穿著鵝黃色吊帶裙,裙擺蓬鬆得像朵花苞,指尖勾著他的領帶晃了晃:“傅先生不是說不喜歡這種吵鬧場合嗎?”
聲音甜得發膩,眼尾卻偷偷掃視著全場。
她在找藍羽的身影,可惜今晚注定要讓她失望了。
季晨陽低頭替她攏了攏被風吹亂的碎發,指腹擦過她唇角的口紅印:“聽說淺蘇國際的薄總也在,總得過來打個招呼。”
劉月立刻鬆開裴硯琛的胳膊,端著香檳迎上去:“傅總可是稀客,上次在巴黎時裝周見您,還是幾個月前呢。”
季晨陽淡淡頷首,視線卻越過她肩頭,直直撞上藍羽的目光。
阮眠柚忽然捂著嘴笑起來:“這位就是薄總吧?傅先生在家總提起您,說您在東歐的手段真是……”
她故意拖長尾音,手指曖昧地劃過季晨陽的西裝紐扣:“…… 令人佩服。”
藍羽握著空酒杯的手輕輕一頓,指尖在杯沿上敲出輕響。
他痊愈了?
裴硯琛適時舉杯:“傅總剛回國?”
“剛落地。”
季晨陽替阮眠柚擋開擠過來的侍者,淡淡回應著。
露台的紅木牌桌旁很快圍滿了人。
水晶吊燈的光芒落在翡翠麻將牌上,折射出瑩潤的光澤。
藍羽落座,指尖在冰涼的牌麵輕輕一叩,骨節分明的手捏起骰子擲出,兩顆象牙色骰子在碗裏轉得飛快,最終穩穩停在 “六” 和 “三” 的點數上。
“薄總坐莊?” 裴硯琛挑眉,推倒麵前的牌牆。
藍羽沒說話,指尖翻飛間已將十三張牌碼齊。
第一圈摸牌,她指尖剛觸到那張 “九條”,指腹便敏銳地察覺到牌麵細微的凹凸 —— 是張被人做過記號的牌。
眼角餘光瞥見金景宸嘴角一閃而過的得意,她不動聲色地將 “九條” 按在牌牆邊緣。
“碰。” 藍羽輕叩桌麵,將兩張 “五萬” 推倒,順手摸起牌牆末端的牌。
牌麵剛掀起來,周圍便響起低低的抽氣聲 —— 竟是張 “紅中”。
她眼皮都沒抬,指尖一旋,那張 “紅中” 已混入手牌,反手打出張 “西風”。
季晨陽架著腿坐在對麵,金絲眼鏡後的目光始終鎖在她手上。
“杠。” 江予寧把四張 “發財” 拍在桌上,挑釁地看向藍羽:“薄總這牌運,怕是要陪我們到天亮了。”
藍羽抬眼時恰好摸到張 “白板”,她指尖在牌麵摩挲片刻,忽然輕笑出聲:“未必。”
話音未落,手腕輕揚,那張 “白板” 精準地落在牌桌中央,與之前打出的 “西風”“九條” 形成微妙的呼應。
第三圈剛過,藍羽突然推倒手牌:“清一色,自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