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主臥的床是記憶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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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藍羽直起身,球杆在掌心轉了個漂亮的弧:“是嗎?不知道趙律有沒有這個本事呢?”
    趙新時忽然伸手按住她握杆的手,力道不重,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溫度:“姿勢錯了。”
    指腹貼著她的腕骨往上移:“小臂要穩,像這樣 ——”
    白球猛地竄出去,竟將那顆貼在庫邊的粉球撞得跳起來,在空中劃出銀亮的弧線,精準落進中袋。
    “看來趙律不僅懂法,還懂球。” 藍羽抽回手,指尖卻殘留著他掌心的溫度。
    趙新時笑了笑,將球杆靠在桌邊:“以前為了談案子,陪客戶泡了半年台球廳。”
    他拿起她的蘇打水,晃了晃瓶身:“現在,是不是該算我贏了?”
    藍羽望著空了大半的球台,忽然彎腰拾起一顆散落的彩球:“三局兩勝,趙律急什麽。”
    趙新時挑眉,重新架起球杆:“好啊,奉陪到底。”
    他俯身,襯衫後背拉出利落的線條,白球貼著台呢滑出,精準撞上紅球堆。
    彩球四散開來,兩顆橙球一前一後滾向底袋,卻在袋口齊齊停住,像故意逗弄般懸在邊緣。
    藍羽接過球杆,指尖在巧粉盒裏轉了半圈:“趙律這是留了後手?”
    她側身瞄準,臂彎形成標準的九十度,白球擦著庫邊彈出,恰好撞在懸停的橙球後方。
    “哢嗒” 兩聲脆響,兩顆球相繼落袋,台麵上揚起細小白色粉末。
    “看來藍小姐不吃欲擒故縱這套。”
    趙新時直起身,看著她將黑球定在中袋正前方:“這局要收黑了?”
    藍羽手腕輕壓,球杆穩穩送出去。
    黑球剛要入袋,卻被一顆歪打正著的綠球撞偏方向,貼著袋口滾向另一邊。
    “可惜。” 她嘖了聲,退到一旁。
    趙新時接過球杆:“該我了。”
    他俯身,呼吸拂過她耳尖:“其實剛才那杆,是故意讓你的。”
    白球如離弦之箭,精準頂開綠球,黑球順勢入袋。
    他直起身時,台麵上隻剩最後一顆粉球。
    “現在,平局。”
    藍羽看著他將粉球推向中袋,忽然伸手按住球杆尾端:“這局我來收。”
    她掌心覆在他手背上,兩人力道相抵間,粉球晃晃悠悠滾向袋口,最終卡在邊緣。
    “算誰贏?” 趙新時的聲音低沉下來,目光落在交疊的手上。
    藍羽抽回手,巧粉在指尖留下淺灰痕跡:“第三局定勝負。”
    趙新時重新擺好球陣,指腹叩了叩白球:“這次用美式八球規則,誰先清完自己的球,誰收黑。”
    藍羽挑眉,將巧粉按在杆頭:“正合我意。”
    開球權由趙新時先得,他俯身,白球如流星撞向彩球堆,三顆實球應聲落袋,留下一顆花球卡在中袋邊緣。
    “看來運氣站在我這邊。” 他直起身,杆尾輕敲地麵。
    藍羽繞到球台另一側,杆尖點向那顆懸停的花球:“運氣會轉場的。”
    她手腕輕旋,白球擦著台邊滑出,精準頂開花球。
    “哢嗒” 聲裏,花球落袋,白球卻順勢撞向另一顆實球,將對方的球路堵死在庫邊。
    趙新時低笑一聲,俯身解球。
    他精準將實球勾出,卻讓白球停在了藍羽的花球正前方。
    “承讓。” 藍羽架杆。
    花球接連入袋,隻剩最後一顆貼在頂庫的九號球。
    她踮腳瞄準,趙新時忽然伸手扶住她的腰:“重心偏了。”
    掌心的溫度透過毛衣滲進來,藍羽指尖微抖,白球擦過九號球邊緣,將其撞向反方向的底袋。
    “可惜。”
    趙新時收回手,指尖還殘留著織物的紋路:“該我收黑了。”
    他俯身時,藍羽故意往旁邊挪了半步,肩膀撞在他臂彎。
    白球應聲而出,黑球卻在袋口轉了三圈,穩穩停住。
    “看來運氣又回來了。”
    她拿起球杆,杆尖輕戳黑球:“這局,我贏。”
    黑球落袋,趙新時的手按在她握杆的手上,兩人同時看向對方。
    “我輸了,請你喝酒。”
    他定定凝著她,頓了頓,接著說道:“到我家喝。”
    藍羽將球杆靠在牆角,外套搭在臂彎裏:“趙律的酒櫃,該不會隻有蘇打水吧?”
    “要不要賭一把?”
    藍羽鬼使神差地答應了趙新時的邀約。
    與他一同來到了他家。
    趙新時鎖上門,指尖在玄關櫃上按了下,暖光從嵌入式酒櫃裏漫出來,整麵牆的威士忌在燈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光。
    藍羽凝眸環顧著周圍的環境,說實話,她還沒見識過所謂律師對自己住所的布置品味。
    趙新時的家就像他這個人一樣,是典型的現代極簡風,以冷調灰為基底,牆麵刷著啞光水泥漆,地板是魚骨拚花的淺橡木,光腳踩上去能觸到木紋的溫潤。
    客廳沒有主燈,天花板嵌著三排磁吸軌道燈,光線從磨砂燈罩裏漫出來,剛好在米白色布藝沙發上投下深淺不一的矩形光斑。
    整麵牆的落地窗被三層紗簾罩著,最裏層是深灰亞麻布,拉上時能濾掉 90 的霓虹,隻留一片柔和的暮色。
    沙發背後是頂天立地的黑胡桃木書架,沒有花哨的隔斷,法律典籍按年份碼得整整齊齊,間或插著幾本燙金封皮的國際法文獻,書脊在暗光裏泛著冷光。
    玄關處的嵌入式酒櫃是全屋最惹眼的設計,黑玻璃櫃門後藏著暖光燈帶,將威士忌瓶身的琥珀色襯得愈發剔透。
    櫃麵是整塊魚肚白大理石,邊緣打磨成微弧,恰好能放下兩隻水晶杯。
    餐廳與客廳用半麵磨砂玻璃牆隔開,玻璃上蝕刻著淺淡的幾何線條,像未完成的法律條文注釋。
    餐桌是整塊啞光黑岩板,配四把金屬框架餐椅,椅腿細得像鋼筆尖,卻穩當得能承受成年人的重量。
    臥室門是隱形設計,與牆麵齊平的淺灰烤漆板上,隻有一個細長的黃銅拉手,像句未說出口的注解。
    藍羽挑眉:“看來律師的副業是藏酒。”
    他從頂層取下兩隻水晶杯,冰球在杯壁撞出清脆的響:“打贏跨國案的獎金,總得找個地方放。”
    酒液注入杯中,藍羽忽然瞥見酒櫃底層的相框 —— 趙新時穿著法袍,身後是聯合國國徽。
    “沒想到趙律還去過海牙。” 她指尖點向相框。
    “處理過戰爭罪案件。”
    他遞過酒杯:“比起來,陪你打台球輕鬆多了。”
    冰塊在兩人杯中同時融化,藍羽望著窗外的霓虹:“你那套‘運氣會轉場’的理論,在法庭上也管用?”
    “律師信證據鏈。”
    他碰了下她的杯沿:“但剛才看你撞我臂彎時,倒像信運氣的人。”
    藍羽仰頭飲盡半杯,酒液滑過喉嚨帶著灼熱的甜:“我隻信贏的人有資格定規則。”
    她將空杯往吧台上一放,轉身走向客廳的落地鏡,鏡中映出兩人交疊的影子。
    “趙律家的鏡子,比台球廳的射燈還懂怎麽照出勝負欲。”
    她忽然轉身,指尖劃過他襯衫紐扣:“現在,該算誰贏?”
    趙新時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溫度比酒更燙:“自然是藍小姐贏。”
    藍羽的手腕被他攥著,掌心的熱度像藤蔓似的往上爬。
    她望著他近在咫尺的眉眼,燈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細碎的光影,忽然在心裏默念:這男人怕不是個男狐狸精。
    長得也太天怒人怨了。
    麵上卻揚著慣有的鋒芒,指尖往他襯衫第三顆紐扣上一點:“趙律倒是會說漂亮話。”
    趙新時低笑一聲,指腹摩挲著她腕間的薄肉:“在藍小姐麵前,說真話比漂亮話管用。”
    他忽然鬆了手,轉身往酒櫃添酒,白襯衫的後領繃出優美的線條。
    堅持常年健身的良好習慣,使得男人從肩背線條到腰腹輪廓,都藏著克製的力量感。
    藍羽望著他的背影,指尖還殘留著被他攥過的燙意,心裏那聲 “男狐狸精” 又冒了出來,帶著點連自己都沒察覺的嗔怪。
    “再喝一杯?” 他轉過身,酒杯在手裏晃出琥珀色的弧度。
    藍羽歪頭睨著他:“好啊!”
    她接過他遞來的杯子,指尖點了點杯壁:“不怕我喝醉了,賴上你家的沙發?”
    “沙發太硬。”
    他靠在酒櫃上,目光沉沉地望著她:“主臥的床是記憶棉的。”
    這句話像顆石子投進水裏,藍羽的心跳漏了半拍,嘴上卻不饒人:“趙律這是把談案子的話術,用在我身上了?”
    她望著他,一襲白襯衣,芝蘭玉樹,風采翩然,心突然就有些亂了。
    她現在突然就有些理解古代的帝王了,為什麽他們的後宮會有佳麗三千。
    不同風格的美人,或嬌柔或明豔,或嬌憨或嫵媚,或可愛或性感,各有各的風姿,每一個都是心頭好。
    原來女人也一樣,麵對不同風格的美男,心底那點隱秘的向往,也會瘋長。
    若有機會,女人們也想在自己的後宮養上各種各樣風格的麵首,把溫潤如玉的公子、桀驁不馴的少俠、可可愛愛的奶狗弟弟、放浪不羈的狼狗瘋批、成熟穩重的年上大叔,全收進眼中心裏,任這世間萬種風情,都為自己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