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你一個學醫的向薄總請教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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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支舞的旋律剛起,沈昭然便紳士地向蘇安晚伸出手,月光般的鋼琴聲裏,兩人在舞池中央旋轉,而舞池邊緣的薄子珩與林銳,正低頭說著什麽,側臉的輪廓在水晶燈下疊成一幅渾然天成的剪影。
“淺蘇的兩位倒像是來砸場子的。”
陸昭野的聲音從斜後方傳來,太搶新人風頭了。
江予寧正舉著手機拍蛋糕,聞言哼了一聲:“人家那是默契,不像某些人,拍個照都嫌我擋著他看別人。”
陸昭野捏了捏她的後頸,視線卻越過人群,落在蘇安晚握著刀的手上。
那雙手曾在深夜,替他彈過《安神曲》,如今正被另一個男人牢牢護在掌心。
隻有許柏年端著酒杯,望著薄子珩的方向,嘴角噙著一抹了然的笑。
他知道,藍羽不是沒來,她隻是選了最適合自己的方式,送朋友走完這最重要的一程。
裴硯琛緩步至薄子珩身前,眉眼含著笑意“薄總如何看待這對新人?”
薄子珩笑了笑“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眸光裏盡是欣羨。
他瞧著舞池裏那對新婚夫妻養眼極了。
林銳忽然輕碰薄子珩的手肘,遞過一小碟馬卡龍:“嚐嚐?”
薄子珩拈起一塊淡紫色的,入口時眉峰微揚 ,竟是栗子味,用的材料倒是應季。
“栗子味的馬卡龍為什麽是淡紫色的?”
林銳輕笑:“用紫甘藍汁調的色,配栗子餡,味道還可以吧?”
薄子珩點了點頭,看向裴硯琛:“裴總要嚐嚐嗎?”
她覺得裴硯琛一定會拒絕,因為從前她總是會在餐後端著一碟自己精心製作的甜點像獻寶似的呈到他麵前,期待地看著他的反應。
可每次他總是冷著臉,連個眼神都不願施舍,隨手將她推開。
轉身離開前,還會掏出濕巾,反複擦拭觸碰過她的皮膚,仿佛那是沾了髒東西的汙漬,滿臉嫌惡。
卻不曾想,裴硯琛竟抬手輕拈了一塊糕點:“好啊!”
說完,便咬了一小口慢慢地品嚐起來。
他吃東西的時候還是那麽好看,像藝術品一樣極具欣賞價值。
原來他隻是不屑於理會自己罷了。
就在薄子珩準備轉身時,沈知夏不知何時已來到了他的麵前。
她本來就生得我見猶憐,今天化了一個柔弱小白花的妝容,更顯嬌柔可人。
薄子珩疑惑地看著她,不明白對方做出這種姿態是何道理。
隻見沈知夏嬌嬌弱弱地凝著秋水一般動人的眸子,眉目含情地望著他,深情款款地問道:“薄總,不知我是否有幸能邀您共舞一曲?”
她至今仍記得,那個鎏金吊燈搖曳的晚宴上,薄子珩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矜貴氣質,像磁石般牢牢吸引住她的目光。
可當時她還沒想過放棄雲熠乾,不想在他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縱使心中百般悸動,也隻能眼睜睜看著薄子珩從她麵前一次次經過,未敢越雷池一步。
奈何雲熠乾就像塊淬了冰的玄鐵,任她使出渾身解數拋餌設局,對方連眼尾都不曾掀動半分。
今天她不想再錯過這難得的機會了,無論前路如何,她都要拚盡全力,為自己搏一個圓滿的未來。
若能得償所願,她將身披璀璨榮光,成為耀眼奪目的薄太太。
薄子珩是何許人也?
那可是能與裴硯琛平起平坐的風雲人物,跺跺腳 a 市商界都要顫三顫的存在。
她已經在憧憬未來的自己,像劉月那樣,所到之處皆引得眾人矚目追捧,周身散發著令人傾慕的華光。
“yue……”
差點給薄子珩幹吐了,他正要尋個由頭給拒絕了,這時,老遠就瞥見沈知夏那副矯揉造作模樣的李蓮盈踩著細高跟擠開人群:“喲!沈小姐不是熠乾哥的女伴嗎?怎麽跑來這裏邀請薄總跳舞?你這是……”
她眼睛上下打量著對方,眼尾挑起的弧度浸著三分冷意:“移情別戀了?”
李蓮盈一個普通三流院校畢業的本科生,仗著裴硯琛的勢,便將自己視作雲端之人。
她對著畢業於國外頂尖學府、手握醫學博士學位的沈知夏,眼神裏滿是輕蔑,話語間盡是嘲諷,毫不掩飾地將惡意傾瀉而出。
沈知夏眼眶瞬間漫上一層水霧,指尖捏著裙擺微微發顫,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哽咽:\"李小姐,我真的沒有...\"
她怎麽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承認更換目標?
一旦說出口,不就等於親手把 \"水性楊花、唯利是圖\" 的標簽貼在自己臉上,任人唾棄嗎?
李蓮盈嗤笑一聲,踩著高跟鞋往前逼近半步,猩紅的指甲幾乎要戳到沈知夏鼻尖:\"沒有?看你那緊張的樣子,是怕我拆穿你那點小心思吧?\"
周圍賓客的目光像聚光燈般打過來,沈知夏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眼淚終於滾了下來:\"我隻是... 隻是覺得薄總是前輩,想請教些行業問題...\"
\"請教問題需要用這種眼神?\"
李蓮盈微揚下巴示意她看向薄子珩:\"眼睛都快黏人家身上了,當我們瞎嗎?\"
薄子珩終於皺起眉,剛要開口,林銳卻搶先一步擋在他身前,笑意盈盈地對沈知夏說:\"沈小姐要是想聊工作,不如明天去淺蘇總部?薄總今天是來參加婚禮的,恐怕沒時間應付私事。\"
這話既給了台階,又明晃晃地劃清界限,更何況沒有預約,她根本進不了薄子珩的辦公室。
沈知夏的眼淚僵在臉頰上,進退兩難之際,忽然聽見身後傳來雲熠乾的聲音:\"聊什麽這麽熱鬧?\"
男人不知何時站在了幾人身後,目光掃過沈知夏通紅的眼睛時,沒有半分波瀾。
李蓮盈立刻收斂了鋒芒,閃著一雙星星眼湊到了心上人麵前:\"熠乾哥,沈小姐正跟薄總請教 " 行業問題 " 呢。\"
雲熠乾沒接話,隻看著沈知夏:\"你一個學醫的向薄總請教問題?\"
他當然知道這個女人打的什麽主意,七年前便已洞悉了她的居心叵測。
她這種人哪來真心?
相識伊始,他便看透她柔弱不能自理的假麵,虛情假意,裝乖扮慘,在世家公子間混得如魚得水。
奈何溫景和那個傻子就是看不透。
沈知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抽噎著解釋:\"我... 我隻是想過來打個招呼...\"
\"打招呼需要哭成這樣?\"
雲熠乾的聲音很淡,卻帶著無形的壓迫感:\"還是說,你讓我帶你來這裏,是讓你另攀高枝的?\"
若非她昨晚苦苦哀求,並一再保證絕不會做出出格的事,他又怎麽會讓她做自己的女伴。
她每次都這樣,當著雲初瑤的麵向他下跪,搞得像自己欺負了她一樣。
最後幾個字像冰錐砸在沈知夏心上,她踉蹌著後退半步,終於明白自己徹底弄砸了。
那些關於 \"薄太太\" 的幻想碎得徹底,連最後一點體麵都沒剩下。
江予寧望著不遠處的這一幕,露出一臉的不屑。
“切~~又是一個妄圖攀龍附鳳的拜金女。”
她最看不起這種底層女性了,比如……
江予寧朝蘇安晚的方向掃了一眼,竟然讓那個女人成功上位了。
這個女人搶走了哥哥江予白全部的愛。
她嫉妒得簡直要發狂。
聞言,陸昭野垂眸望向她的瞬間,正對上一張因嫉恨而扭曲的麵孔。
他順著她猙獰的目光望去,目標竟然是蘇安晚。
他知道,她又想到了江予白。
原來不管是清純無瑕的蘇安晚,抑或是陰險惡毒的江予寧,愛的都不是自己。
可那又怎麽樣?
他也不愛她們倆,他的腦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現出藍羽那張絕世傾城的容顏,大概是女媧造人的時候,格外偏愛於她吧。
段邵陽慢悠悠踱步至近前,調笑的語調裏藏著揶揄:“小雲子,你看看你,一直不答應沈小姐的求愛,天天讓她獨守空閨。人家沈小姐也是一個正常的女人,也會在深夜裏寂寞難耐……”
他話還沒說完,雲熠乾便狠狠瞪了他一眼,把他未盡的言語堵在了喉嚨裏,卡得他嗓子眼不上不下,難受極了。
劉月看著段邵陽一副吃了屎的表情,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少說話,旁觀即可。
顧燕南垂眸轉動著杯中褐色液體,目光掠過身旁正拿著手機快速回複客戶信息的洪晚意,不屑地笑了笑。
司夜寒甚至連眼尾都未掀起,這場掀起小小波瀾的桃色鬧劇,在他們眼底不過是落進深潭的枯葉,激不起半分漣漪。
薄子珩趁機拉著林銳往舞池走,經過雲熠乾身邊時,兩人交換了個眼神 —— 那是屬於上位者的默契,都對這場鬧劇懶得多看一眼。
林銳靠在他耳邊低笑:\"沈小姐這步棋,走得還不如馬卡龍有章法。\"
薄子珩捏了捏她的手心:\"至少馬卡龍甜得坦誠。\"
舞池中央,沈昭然正帶著蘇安晚旋轉,鋼琴聲恰好滑過一個溫柔的顫音。
許柏年端著酒杯站在角落,抬頭時恰好看見薄子珩與林銳步入舞池,原來最好的緣分,從不是刻意迎合,而是自然而然的合拍。
隻是兩個女的……
哎!
他搖了搖頭,如果藍羽是個男的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