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你們兩個才是天生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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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可真不是故意看低阮眠柚的,藍羽以為她們兩個人以後大約是沒什麽機會再見麵了,所以雖然她以藍羽的身份見過她一次,以薄子珩的身份見了第二次,卻始終沒將這個女人的臉和名字刻進腦海裏。
    可恰恰是她這副不上心的樣子,徹底激怒了阮眠柚。
    她恨恨盯著藍羽,聲音從齒縫裏蹦出來:“藍小姐到底在高貴什麽?我打聽過了,你不過是在淺柏科技打工的一個技術員而已,毫無背景可言,這樣的你和我有什麽區別?你以為自己攀上了許總那樣的科技大佬就能在a市橫著走了?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淩辱我的人格,踐踏我的尊嚴嗎?”
    藍羽正要反駁,阮眠柚卻不給她機會,接著控訴:“藍小姐你到底有沒有心啊?你為什麽一定要插足我和傅總的感情?你知不知道做小三是可恥的?你不過是一個漂泊無依的孤女,憑什麽看不起我?論家世背景,你還不如我,又憑什麽在傅總心裏占有一席之地?他真正愛的人應該是我,你明白嗎?我勸藍小姐以後最好是離傅總遠一點,否則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哦,對了,今天你來曜界,是跟著我和傅總來的嗎?”
    藍羽這才有了插話的機會,她感覺自己百口莫辯:“我什麽時候侮辱你的人格,踩踏你的尊嚴了?我又什麽時候看不起你了?我做了你倆的第三者?我自己怎麽不知道?我跟蹤你們?拜托!不要什麽屎盆子都往我頭上扣,好嗎?”
    她可真是冤枉,自己什麽時候做這些事了?
    阮眠柚卻沒有接她的問題,換了個話題:“哦,對了,藍小姐,可能是我誤會你了。我覺得傅總對你也不是很死心塌地,昨晚我們的愛巢裏來了一位混血美女,叫ena。她啊,讓傅總為她做了一晚上的俯臥撐。原來,藍小姐在傅總心裏的地位,也並非牢不可破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也不知道是在笑藍羽,還是在笑自己。
    季晨陽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心,自己那麽愛他,他卻朝三暮四,不僅在外花天酒地,還總是帶不同的女人回來,雖然每次玩過之後都會賞給手下,直到對方死亡。
    而她是唯一沒有被這樣對待的他的女人,每思及此,阮眠柚又會覺得自己在季晨陽的心裏是特別的,不一樣的。
    於是她就會在心中滋生出無窮無盡的妄念,她想要得到主人更多的愛,想讓季晨陽的目光為她而停留,想讓對方為她而破例,想讓自己成為他心中特別的存在乃至於唯一的念想。
    有了欲望就會有煩惱,當欲望不能被滿足的時候,痛苦便如附骨之蛆日日夜夜縈繞在阮眠柚的心中,時時刻刻啃噬著她的身體,令她不堪重負。
    她看著藍羽,恨意在眼底翻湧。
    昨晚季晨陽和ena的對話她全都聽到了,藍羽這個惡心的女人早就被野男人玩爛了,說不定就是個不知檢點的婊子,可是她心愛的男人卻一直對她另眼相待。
    那個瞎子、傻子,他為什麽就是看不清,自己才是對他從一而終的那個人,她跟著他的時候,如一張白紙般幹淨,無瑕得讓人心疼。
    她將一顆真心奉上,他卻視而不見,甚至肆意碾碎扔在泥裏。
    藍羽望著她那張癲狂的臉,有點懵,就這麽愛嗎?
    比她從前愛裴硯琛還要瘋。
    說起這點,每次想到以前,她一開始對裴硯琛是沒有感情的,突然有一天,潛意識裏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她,她很愛裴硯琛。
    這很不對,人的感情怎麽可能在一夕之間就發生了改變?
    她懷疑是有人在她的飯菜裏動了手腳或是被注射了什麽針劑。
    隻是猜測未被印證,而且他們現在也離婚了,即便她想查探什麽,也無從追究了。
    正在她整理頭緒的時候,阮眠柚的背後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意料之中的那張臉果然就出現在了藍羽的視線裏。
    她還沒說什麽,阮眠柚先撲到了男人的懷裏,哭哭啼啼地喊道:“傅總。”
    媽呀,差點沒把藍羽的骨頭酥麻了。
    她這副做派,好像在藍羽這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聽著阮眠柚這嬌媚的啼哭,藍羽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
    如果季晨陽真要找她的麻煩,她倒也不怵,怕什麽?
    又不是沒交過手。
    季晨陽接著阮眠柚,垂眸時眼底閃過一絲不耐,卻還是問道:“怎麽回事?”
    阮眠柚立刻指著藍羽哭訴:“傅總,藍小姐說我不該插足她和你的感情,她說你們兩個才是天生一對。”
    藍羽剛要反駁,季晨陽卻先開了口,語調冷淡又疏離:“藍小姐,我女朋友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嗎?
    淺淺真的說了這樣的話嗎?
    啊啊啊啊啊……
    太好了,淺淺說我和她是天生一對,明天我們就去登記結婚。
    隻要她肯嫁給我,我以後再也不碰別的女人,為她守身如玉一輩子。
    淺淺,快說是真的,快說你愛我。
    隻要你肯承認,我立刻就把這個賤女人扔到海裏喂鯊魚。
    她敢在你麵前亂嚼舌根,我一定幫你報仇。
    誰敢讓你不痛快,就是打我季晨陽的臉,我定讓她十倍百倍地償還。
    別看他表現得多冷淡似的,其實心裏已經樂開了花。
    藍羽看著兩人,隻覺荒謬,她就那樣安靜站著,眼裏都是鄙夷和不解,所謂的愛情,真能讓一個人扭曲成這樣嗎?
    “沒有,我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藍羽的聲音很平靜,像在陳述一份無關緊要的報表。
    “我隻說過,別往我頭上扣屎盆子。” 她抬眼掃過季晨陽懷裏的阮眠柚,那女人正往他頸窩裏鑽,肩膀抖得像秋風裏的落葉。
    季晨陽的手指收緊,掐得阮眠柚低呼一聲。
    他盯著藍羽,眼底的光忽明忽暗,像被風吹動的燭火。
    “是嗎?”
    他慢悠悠地開口,指尖摩挲著阮眠柚的發絲:“我女朋友從不撒謊。”
    “那她今天破戒了。” 藍羽往旁邊挪了半步,避開他們之間膩歪的氣場。
    走廊的頂燈在她身後亮著,把影子投在季晨陽腳邊,像條隨時會攥緊他喉嚨的繩子。
    阮眠柚突然從季晨陽懷裏掙出來,看向藍羽抽噎著:“藍小姐,你為什麽要撒謊?你明明就說了那樣的話,為什麽不承認?我那麽愛傅總,你卻說那樣的話來傷害我。隻要你承認了,我一定向傅總求情,讓他對你下手輕一點。”
    傅總可是頂級富豪,手段狠辣無情,就不信你不害怕。
    “求情?下手?”
    哈!
    藍羽都被這個女人氣笑了,好啊,來啊,盡管對她下手吧。
    她倒要看看他們有什麽手段在等著她。
    “你誤會了。” 季晨陽突然出聲。
    他沒看阮眠柚,視線還粘在藍羽臉上。
    那點剛冒頭的歡喜被冷水澆透,隻剩下難堪的僵滯。
    是啊,他的淺淺從來都沒對他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愛意。
    他們的關係那樣僵,他一次次傷害她,她又怎麽可能喜歡一個差點殺了她的人呢?
    自己剛剛就是被喜悅衝昏了頭,阮眠柚的話一聽就是在撒謊。
    他鬆開手,任由阮眠柚晃了晃:“藍小姐請自便。”
    藍羽沒說話,欲越過兩人,往前走去,卻不想阮眠柚第四次擋住了她的去路。
    “傅總……”
    阮眠柚臉上淚痕未幹,再次哽咽:“難道藍小姐都不給我道歉的嗎?她不把我放在眼裏沒關係,可我是你的人,她看不起我,就是看不起你,就這樣讓藍小姐走了,傅總你的麵子該往哪裏放?”
    季晨陽沒動。
    他看著藍羽明顯不耐煩的神情,心中澀意蔓延。
    我的淺淺什麽時候把我放在過眼裏?
    又是什麽時候看得起他的。
    白淺蘇從來沒有把季晨陽放進眼裏,也從來看不起他。
    可那又怎樣?
    隻要他愛她,這就夠了。
    “讓開。” 季晨陽的聲音比剛才沉了些。
    阮眠柚愣了愣,卻依然沒有挪步:“傅總,你就不能站在我這邊一次?”
    藍羽終於回頭,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傅總要是管不好自己的人,我不介意代勞。” 她手腕一翻,阮眠柚的尖叫立刻刺破走廊。
    不是疼的,是嚇的 ,藍羽的指尖正抵在她虎口的麻筋上,稍一用力就能讓她整條胳膊癱軟。
    季晨陽的喉結滾了滾。
    他突然想起十一年前,朋友發給她的視頻,藍羽也是這樣,用兩根手指就卸了對家保鏢的關節,臉上還掛著得體的笑。
    “阿柚。”
    季晨陽抓住阮眠柚的後領,像拎小貓似的把她扯開:“別丟人現眼。”
    阮眠柚的眼淚掉得更凶,卻不敢再鬧,隻是死死盯著藍羽的背影。
    那背影挺得筆直,就像她的人一樣,自信從容,是她自己給的底氣。
    “傅總……” 阮眠柚怯怯地拉他的袖子。
    季晨陽猛地回神,甩開她的手。
    “滾。” 他說,聲音裏沒什麽情緒,卻讓阮眠柚瞬間噤聲。
    走廊裏隻剩下他一個人。
    頂燈的光落在地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像個被戳破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