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石頭甚至能清楚地聽到，一個美國軍官正對著步話機，
    歇斯底裏地咆哮“陣地丟了？怎麽可能！讓金將軍的人頂上去！他們必須頂住！”
    就是現在！
    史石頭眼中寒光一閃，從腰間摘下四顆手榴彈，擰開蓋，朝著林子裏燈光最亮、人員最密集的地方，狠狠地甩了過去。
    他身後的戰士們，也同時將幾十顆手榴彈，如同冰雹一般，砸進了這個毫無防備的指揮部。
    “轟！轟轟轟！”
    一連串劇烈的爆炸，瞬間將美軍的指揮部炸成了一片火海。
    慘叫聲、爆炸聲、咒罵聲，混成一片。那些剛才還在焦急指揮的軍官們，頃刻間就被炸得人仰馬翻，血肉橫飛。
    “衝！”史石頭怒吼一聲，端著衝鋒槍，第一個衝進了樹林。
    “噠噠噠噠噠！”
    衝鋒槍噴吐著憤怒的火舌，將幾個試圖反抗的美國兵掃倒在地。
    整個指揮部，徹底亂了套。他們就像一個被捅了的馬蜂窩，到處都是沒頭蒼蠅一樣亂撞的士兵。
    “敵襲！敵襲！”
    “他們在我們後麵！”
    然而，他們的反擊，是徒勞的。
    就在他們試圖組織起有效抵抗的時候，左翼山包上，李二牛指揮的機槍，也發出了怒吼。
    那挺繳獲來的勃朗寧重機槍，像一把死神的鐮刀，封鎖了他們唯一的退路。
    一輛試圖衝出樹林的吉普車，被打得當場起火爆炸。
    緊接著，右翼，三班的戰士們，也呐喊著衝了上來，完成了最後的合圍。
    這場戰鬥，與其說是戰鬥，不如說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三排的三十幾名戰士，像一群衝進羊圈的猛虎，將這個幾百人的團指揮部，攪得天翻地覆。
    史石頭一腳踹開一個臨時搭建的作戰室木門。
    裏麵，一個佩戴著上校軍銜的美國軍官，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手裏還拿著一份地圖。
    史石頭懶得跟他廢話，槍口一抬。
    “別開槍！我投降！我投降！”那上校嚇得魂飛魄散，高高地舉起了雙手。
    史石頭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自己竟然能抓到這麽大一條魚。
    “把他給老子綁了！”史石頭對著身後的戰士喊道，然後一把搶過了那份地圖。
    他借著火光一看，心頭又是一陣狂喜。
    那地圖上，用紅藍鉛筆，詳細地標注著整個白馬山地區，
    美軍和南韓軍的兵力部署、火力配置，甚至還有幾條預備的撤退路線。
    這簡直就是一份從天而降的藏寶圖！
    “排長！發財了！快看這是什麽！”一個戰士從旁邊的卡車上，搬下來幾個木頭箱子。
    箱子打開，裏麵不是彈藥，而是一罐罐黃澄澄的……咖啡和餅幹。
    “他娘的，美國佬真會享受，逃命還不忘帶上這些玩意兒。”
    一個戰士撬開一罐咖啡，聞了聞，皺起了眉頭，“什麽味兒，跟中藥似的，苦不拉幾的。”
    戰士們的哄笑聲，衝淡了戰場的血腥。
    史石頭卻沒有笑。他看了一眼手表，從戰鬥打響到現在，隻過去了不到二十分鍾。
    他知道，他們不能在這裏久留。很快，敵人的援軍就會趕來。
    “打掃戰場！把能用的武器彈藥，還有這些吃的喝的，都帶上！
    傷員互相攙扶著！五分鍾後，我們撤！”史石頭下達了命令。
    他走到那個被五花大綁的上校麵前，用在後方集訓時學的、還算流利的英語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上校哆哆嗦嗦地回答“墨菲……約翰·墨菲……”
    “很好，墨菲上校。”史石頭拍了拍他的臉，然後指了指地圖上的一條小路，“現在，你要帶我們，去一個地方。”
    那條路，是地圖上標注的一條隻有少數高級軍官才知道的、通往後方的秘密小徑。
    墨菲上校的臉色，瞬間變得比死人還難看。
    史石頭咧開嘴，露出了一個森然的笑容。
    他知道，他們這把尖刀，接下來，將會在敵人的心髒裏，捅出更深的傷口。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東方。天邊，已經泛起了一絲魚肚白。新的一天，就要來了。而對於敵人來說，這漫長的黑夜，才剛剛開始。
    就在部隊即將撤離時，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擊中了史石頭。
    他猛地停下腳步，轉身又走回了那間被炸得半塌的指揮室。
    一部大功率的軍用步話機，竟然還完好無損地立在角落，指示燈幽幽地閃著。
    一個大膽到近乎瘋狂的計劃，在他腦子裏迅速成型。
    “猴子！把這玩意兒給我弄明白了！”史石頭指著步話機，對那個火箭筒手喊道。猴子不僅是火箭筒手，還是排裏最懂無線電的兵。
    “排長，這……這是美軍師一級指揮網絡的東西，咱們的頻率對不上啊。”
    猴子擺弄了一下，有些為難。
    “用他們的頻率！用他們的呼號！”史石頭把槍口頂在了墨菲上校的腦門上，
    “上校先生，現在，需要你配合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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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你的上級發報，告訴他們，你部遭遇小股敵人夜襲，損失輕微，
    主體已經按照預案，安全轉移到了‘預備撤退路線b’。聽明白了嗎？”
    墨菲上校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他顯然明白了史石頭想幹什麽。
    這是要讓他親手把自己的友軍送進地獄。他瘋狂地搖頭。
    史石頭也不生氣，他從一個戰士手裏拿過一罐午餐肉罐頭，用刺刀撬開，放到墨菲鼻子底下，
    然後慢悠悠地對李二牛說“二牛，你說，是咱們的刺刀快，還是美國佬的脖子硬？
    要不，咱們拿這位上校先生試試，看看能不能也像開罐頭一樣，給他開個瓢？”
    李二牛心領神會，嘿嘿一笑，抽出腰間的刺刀，在墨菲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冰冷的觸感讓墨菲渾身一顫，他聞著那誘人的肉香，看著那明晃晃的刺刀，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我說！我說！別殺我！求你了！”他哭喊著，把呼號、口令、加密方式，竹筒倒豆子一樣全說了出來。
    在猴子的操作和墨菲的“指導”下，一段磕磕巴巴，充滿了驚恐和喘息聲的求救信號，成功地發了出去。
    為了逼真，史石頭還在墨菲說話的時候，在旁邊用衝鋒槍對空放了兩槍。
    做完這一切，史石頭把目光投向了那份繳獲的地圖。
    他的手指，在那條“預備撤退路線b”上緩緩滑動，最終，停留在一個叫做“鷹嘴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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