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辛中尉看著眼前這幅景象，心中一片死灰。
    他知道，抵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他緩緩地站起身，將手中的步槍扔在地上，也舉起了雙手。
    山坡上，郭文濤通過望遠鏡，平靜地看著山穀裏發生的一切。
    那挺唯一的班用機槍，在三個老兵的手裏，被玩出了花。
    他們一人負責射擊，一人負責觀察和裝彈，另一人則專門負責在射擊間隙，
    扛著機槍在幾個不同射擊位之間快速轉移，製造出多挺機槍的假象。
    兩側山脊上，第二、三小組的六名戰士，像敏捷的猴子，打一槍換一個地方，
    一顆手榴彈扔出去，人已經竄到了幾十米外。他們的任務不是殺傷，而是製造恐慌。
    而效果最好的，無疑是負責斷後的第四小組。
    炊事員老王一手拿著行軍鍋，一手拿著大鐵勺，敲得比過年還熱鬧。
    另外兩人則把所有能找到的鐵皮罐頭盒都串在了一起，像放鞭炮一樣製造噪音。
    整個“戰場”，從第一聲槍響，到最後一個白象國士兵放棄抵抗，總共用時不到二十分鍾。
    槍聲和噪音漸漸平息。山穀裏，隻剩下俘虜們的哭泣聲和呼嘯的風聲。
    郭文濤身邊的那個輕傷員，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結結巴巴地問“幹……幹事，這……這就打完了？”
    郭文濤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依舊平靜如水。他把望遠鏡掛回脖子上，拍了拍身上的雪，站起身。
    “走吧，該我們第五組上場了。”他語氣輕鬆，仿佛不是要去接收幾百個俘虜，而是去菜市場買菜。
    “去……去幹嘛？”
    “收繳戰利品，順便……清點一下人數。”
    郭文濤帶著兩個傷員，大搖大擺地從山坡上走了下去。
    其他四個小組的十二名戰士，也從各自的陣地上走了出來，匯合到了一起。
    十五個人，昂首挺胸地走進了山穀。
    當巴辛中尉和他的幾百名手下，看清楚前來受降的“龍國主力部隊”時，所有人都石化了。
    沒有想象中的坦克集群，沒有黑壓壓的步兵方陣。
    就隻有……十五個人。
    為首的是一個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家夥，手裏還拿著一本小冊子。
    他身後跟著十四個兵，其中兩個胳膊上還吊著繃帶，另一個胖子腰裏還別著一把菜刀。
    這……這他媽的是在開什麽國際玩笑？！
    一股巨大的、難以言喻的羞辱感，湧上了巴辛中尉的心頭。他感覺自己的臉被打得啪啪作響，火辣辣地疼。
    他們一個齊裝滿員的步兵營，竟然被這樣一支……一支由廚子、傷員和文書組成的“雜牌軍”給繳械了？
    有幾個俘虜似乎也反應了過來，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和凶狠，蠢蠢欲動。
    郭文濤仿佛沒有看到他們眼神的變化，他走到俘虜隊伍前，清了清嗓子，用不算流利，
    但足夠清晰的英語大聲說道“我代表龍國人民解放軍第三十三師，接受你們的投降！
    現在，所有人聽我命令，放下武器，雙手抱頭，原地坐下！”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
    那幾個蠢蠢欲動的士兵，被他冰冷的眼神一掃，頓時像被澆了一盆冷水，瞬間又老實了下去。
    他們不敢賭。誰知道周圍的山上，還藏著多少黑洞洞的槍口？
    剛才那場噩夢般的“火力網”，已經徹底摧毀了他們的膽氣。
    看到俘虜們都順從地坐下，郭文濤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轉過頭，對自己手下一個同樣目瞪口呆的戰士說“小李，愣著幹什麽？開始幹活。去，把他們的軍官都挑出來，單獨看押。
    老王，你帶兩個人，去把武器都收攏一下，分門別類碼好，待會兒我還要登記入冊。”
    他那副理所當然、從容不迫的樣子，仿佛他手下不是十幾個人，而是幾百個。
    炊事員老王愣了一下，隨即挺起胸膛，把菜刀往身後一插，大手一揮“好嘞！保證完成任務！”
    他趾高氣揚地走到俘虜堆裏，用腳踢了踢一個軍官模樣的人，
    “你，還有你，起來！把槍都給老子堆到那邊去！快點！”
    那兩個白象國軍官，竟然真的就乖乖地站起來，開始收繳自己士兵的武器。
    一場荒誕至極的受降儀式，就這麽開始了。
    郭文濤拿出了他的賬本和筆，開始了他最擅長的工作。
    他走到巴辛中尉麵前，扶了扶眼鏡，用一種探討學術問題的口吻問道“這位長官，請問，你們營……實到多少人？
    我需要一個準確的數字，方便登記造冊，也好安排你們的夥食。”
    巴辛中尉看著眼前這個斯文得近乎詭異的龍國軍官，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感覺自己不是被俘虜了，而是被……羞辱了。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類似的場景，在廣闊的西線戰場上，如同雨後春筍般，在各個角落裏上演著。
    一支負責運送彈藥的騾馬運輸隊，在山穀裏迷了路，誤打誤撞地闖進了一個白象國的旅級指揮部。
    當幾十匹馱著火箭彈的騾子，在衛兵驚愕的目光中，大搖大擺地走進指揮部大院時，正在開會的白象國旅長還以為是自己的後勤到了。
    等看清騾子後麵跟著的，是一群端著衝鋒槍、眼神不善的龍國士兵時，整個指揮部裏的人，
    連同旅長在內，連象征性的抵抗都沒有，就舉起了雙手。
    帶隊的運輸排長大字不識一籮筐，看著地圖上那個旅部的標識，還以為是個大點的村子，
    樂嗬嗬地用步話機向上級報告“報告團長！我們迷路了！不過占了個村子，
    還抓了百十來個俘虜，裏頭有個穿得挺闊氣的胖子，非說自己是這的村長！”
    而在另一處高地，一支龍國偵察小隊在完成任務後，發現回不去了。
    因為他們和主力部隊之間，橫著一個完整的白象國步兵團。
    就在小隊成員準備與陣地共存亡時，對麵的步兵團陣地上，突然響起了自己人的衝鋒號。
    小隊成員們麵麵相覷，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幾分鍾後，那個步兵團的陣地就亂成了一鍋粥，士兵們哭爹喊娘地向後方潰逃，仿佛身後有千軍萬馬在追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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