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惡人自有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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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山陰的惡人穀終年籠罩在紫黑色瘴氣裏,在趕往途中,沈逸之遇見攔路搶劫的土匪,奪下三匹駿馬,不分晝夜,披星趕月,終於行至惡人穀口。
連日狂奔之下,駿馬突然口吐白沫倒地,他輕點馬鞍飄然落地。
站在惡人穀口的白骨碑前,指尖輕撫碑上"入穀如登天,來人走不還"的血字。
穀中飄來的腐臭氣息裏夾雜著曼陀羅的甜香,他忽然並指如劍,在石碑背麵刻下新句:"鬼醫今至此,閻王讓三分"。
"古龍世界的毒藥果然霸道,這迷神瘴遠非金庸世界所能比,幸好蓮花樓世界讓我醫術大增,否則要解此毒倒是有些難度。"
沈逸之從袖中抖出無憂散,此散能讓人不懼世上九層九的毒藥,再加之沈逸之藥人蠱身,這方天下恐怕隻他一人稱的上一句百毒不侵。
"惡人穀的迎客禮當真別致。"沈逸之折扇輕揮,三枚金針釘入左側古槐。樹冠裏頓時摔下個滿臉毒瘡的侏儒,腰間鹿皮囊正往外滲著猩紅粉末。
侏儒驚駭欲絕地盯著沒入檀中穴的金針,頓覺全身毒功反噬,痛苦不堪。
彌留之際,忽見青衣公子袖中飛出一縷藥煙,穀口彌漫的毒瘴竟如活物般退開三尺。
沈逸之踏著滿地毒蟲施施然前行,所過之處蛇蠍避讓。
轉過一路彎道時,峭壁間突然射出三十六柄飛斧,每柄斧刃都泛著孔雀膽的幽藍。他輕笑一聲,指尖金針在斧陣中織就一張氣網,金屬相撞之聲宛如編鍾奏樂。
"不愧是惡人聚集,都挺有錢的,這些斧頭居然都是精鋼所鑄,沈某可代為保管。"
聲音穿過轟鳴傳進山洞——那三十六柄飛斧正整整齊齊碼在洞口,斧柄上金針拚出個"謝"字。
轉過九曲十八彎的毒藤小徑,眼前豁然出現三座吊腳樓。中間那座屋簷下掛著七盞人皮燈籠,火光透過薄如蟬翼的皮膚,映出皮下青紫色的血管紋路。
"咯咯咯,這般俊俏的郎君,莫不是走錯了路?"紅衣美婦斜倚欄杆,纖纖玉指捏著半截人指骨梳頭,正是不男不女屠嬌嬌。
她身後轉出個圓臉胖子,手中菜刀剁著血淋淋的肉塊:"新來的食材,我要那條右腿。"
沈逸之忽然甩袖,三點金芒破空而去。胖子慘叫一聲,菜刀當啷落地——他剁肉的右手竟被金針釘在案板上。
"剁肉時用內力震成肉沫,此番故弄玄虛"沈逸之施施然踏上木階,"也配叫"不吃人頭"李大嘴?"。
樓內驟然寂靜。陰影裏轉出個和尚打扮的男子,麵容憨態可掬,活似一尊彌勒佛,手中折扇嘩啦展開,露出"笑裏藏刀"四個血字:"閣下既能破惡人穀"萬劫不複"劇毒,又識得李大嘴,想必不是無名之輩。"
"在下沈逸之,也算無名之輩,但你們可稱我為鬼醫。"他忽然轉身,袖中飛出十二枚金針,釘在東南角的藥櫃上。櫃後頓時傳來悶哼,一個瘦長麵露苦澀的男子滾落在地,此人潛伏黑暗之中,無聲無息,竟然被沈逸之瞧破身形。
笑麵人哈哈兒瞳孔微縮——這十二針不僅破了"半人半鬼"陰九幽的偷襲,更封住了藥櫃中十三種機關暗器的出路。
眼前青年看似隨意站立,實則每一步都踏在他們進攻的方位,讓他們不好下手。
"我要見燕南天。"沈逸之忽然開口,目光如電射向屋頂橫梁。"血手"杜殺本藏於其身,此刻卻不得不站了出來。
沈逸之站在吊腳樓中央,袖中金針在燭火下流轉著琥珀色的光。李大嘴的慘叫還在梁柱間回蕩,藥櫃後陰九幽的陰影卻已悄然漫上房梁。
"哈哈,原來是燕大俠的朋友,好說好說!"哈哈兒笑臉相迎,突然折扇抖出七枚透骨釘。與此同時,杜殺的血手印從頭頂壓下,陰九幽的蛇形劍自地縫刺出,三麵殺招封死所有退路。
沈逸之輕笑,金針突然在掌心旋轉,竟發出龍吟清音。
"這是...以氣禦物?"杜殺暴退三步,鐵鑄的右手竟滲出鮮血。他這才發現,方才交手的瞬間,自己天池穴已被金針穿透。
陰九幽的劍尖突然轉向哈哈兒。原來交手之際,沈逸之使出乾坤大挪移,顛倒功勢。李大嘴的菜刀不受控地劈向藥櫃,十三種劇毒暗器全數射向杜殺。
"諸位可聽過借力打力?"沈逸之的聲音從屋頂傳來。眾人驚覺他不知何時已端坐橫梁。
不男不女屠嬌嬌驚道:"移花接玉..."
話音未落,整座吊腳樓突然劇烈震顫。屠嬌嬌擲出人皮燈籠,燈籠突然炸裂,飛濺的磷火中,哈哈兒使出暗器,化作萬千牛毛細針。這是他最後的殺招——唐門暴雨梨花針!
沈逸之銅鏡一甩,隻聽當啷聲不絕於耳,眾人兵器盡數落地。
"帶路或者死。"沈逸之冷道。
五大惡人麵麵相覷。他們此刻才驚覺,檀中穴已中金針,真氣阻塞,渾身難受。
當沈逸之找到燕南天時,這位天下第一劍正躺在萬春流的醫廬裏。
沈逸之指尖按在燕南天腕脈,臉色漸沉:"七絕化功散、九幽噬心蠱、三更斷腸露...你們倒是把壓箱底的毒物都用上了。"他忽然翻掌拍向劍神膻中穴,三枚金針刺入。
萬春流端著藥罐從裏間轉出,渾濁老眼突然精光暴漲:"金針探毒?好手段!"。
"萬神醫的九轉續命湯倒是吊住了他半縷生氣。"沈逸之輕撫燕南天青灰色的麵龐,指尖在喉結處稍頓,"燕大俠經脈盡斷,沒有十年八載難以康複,就算康複也成了廢人......" 當然了這是不練嫁衣神功的情形。
"孩子呢?"他突然轉身問道。
杜殺鐵手捏著個啼哭的繈褓從梁上躍下。"孩子沒事......"
屠嬌嬌突然嬌笑著貼上來:"好郎君,我們原想把這孩子養成天下最惡的魔頭....."
沈逸之笑道:"有趣有趣,讓這孩子繼承你們衣缽,去外麵攪個天翻地覆,倒是好個如意算盤。"
他突然屈指輕彈,五大惡人喉間同時浮現朱砂痣,"從今日起,你們每教這孩子一分本事,朱砂便淺一分,否則等紅透脖頸時,便是你們亡命之時,沈某鬼醫名號可不是胡謅的,不信可讓萬神醫替你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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