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於他有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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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切地說,他對無崖子和李秋水都沒啥好印象,隻是無崖子於他有恩,這點他記得清楚。
    李秋水在陳淩眼中完全不同。
    既然李青蘿與王語嫣都不知曉她的存在,那麽對她而言,李秋水不如直接消失最好,免得日後生出不必要的麻煩。
    輕輕一點腳尖,陳淩倒退著在水麵上激起一道細紋,借由水麵浮力回到陸地,隨後轉身離開。
    ……
    與此同時,在大宋的雒陽城中。
    秦夢瑤緩緩睜開眼睛,轉頭看向臉色蒼白卻仍在為她療傷的師妃暄,目光不由自主地變得複雜。
    片刻後,她迅速穩定心神,全力調動體內真氣,配合師妃暄進行治療。
    然而,她還是小看了陳淩那一掌的威力。
    僅僅運轉三個周天,她便感到真氣猛然一滯,緊接著,一口鮮血不受控製地噴湧而出。
    見此情景,師妃暄眉間閃過一抹憂慮,急忙加強真氣輸出:“師姐,你怎麽樣?”
    秦夢瑤搖了搖頭:“好多了,剩下的我自行處理即可。”
    “不可!”師妃暄毫不猶豫地拒絕,“師姐狀況不佳,若無外援,至少需一年方能痊愈。
    師姐……”
    秦夢瑤微微一笑:“我真的沒事,你回大隋吧,把這裏的情況告訴師父和長老,讓他們商議後續計劃。
    況且,大隋那邊的天命之子還需你的協助,所以……回去吧!”
    師妃暄張了張嘴,許久才點頭道:“師姐,那接下來你……”
    “無妨,我……咳咳……”
    話音未落,她又吐出一大口鮮血,氣息虛弱至極。
    ……
    陳淩先去了杏子林,隨後順著喬峰與李莫愁的氣息,確認了三人的位置。
    當他踏入酒樓時,喬峰與段譽正舉杯暢飲,而李莫愁則雙目空洞地托著下巴,目光投向門口,宛如一尊雕像。
    李莫愁一眼看見陳淩,眼睛立刻亮起,迅速起身奔向他,一個飛撲投入懷中:“你回來了?”
    陳淩嘴角微微抽動,掃了一眼周圍投來的目光,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將她放下後無奈地點了點她的鼻子:“說過多少遍了?”
    李莫愁嘟囔著嘴:“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喬大哥說的。”
    喬峰聞言哈哈大笑:“陳兄弟,這話可是我說的。
    江湖中人,何必在意旁人眼光。
    弟妹這般開朗,是好事。”
    李莫愁昂首傲然,似在炫耀,逗得陳淩忍不住笑了。
    無視旁人目光,陳淩牽著李莫愁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上一碗酒:“剛才你們聊什麽?”
    話音未落,段譽搶先舉起手:“我們在說大哥的事呢。
    我跟喬大哥提起,大哥救過我兩次命,一次在吐蕃國師手中,一次在星宿老仙那兒。
    我正和喬大哥商量如何報答,可一直沒想好……”
    喬峰哭笑不得點頭:“確實如此。
    我跟二弟也說過,陳兄弟不重恩情回報,不用太放在心上。
    但好像沒啥效果。”
    段譽認真地說:“怎麽能因陳大哥不收,我就不管?他能不要,但我不能不盡。”
    段譽突然想到什麽,眼睛一亮:“陳大哥,聽說你喜歡武功秘籍,要不我把家傳的六脈神劍教給你?”
    陳淩一口酒差點噴出,喬峰更是直接把酒灑了一地,兩人震驚地看著段譽。
    李莫愁雖不知六脈神劍為何物,但從陳淩和喬峰的反應看出,這門功夫必定非同尋常,於段家也極為重要。
    片刻後,陳淩拍拍段譽肩頭:“我對武學興趣不大,何況這是段家不傳之秘,你還是留著吧。
    不然我怕你大伯和令尊責怪你辜負家學。”
    段譽嗤笑一聲:“不會的,我是他們唯一的男嗣,若我無後,他們連皇位繼承人都沒了。
    況且我爹深知陳大哥品行,陳大哥又是妹婿,傳給他不算外傳,就這麽定了。”
    李莫愁與喬峰在一旁聽得不明所以,陳淩隻得將王語嫣的事簡述一遍,改動不多,大致吻合事實。
    此事本無隱瞞必要,陳淩僅略作修飾,如提及慕容氏野心及慕容複身份。
    喬峰與段譽聽後恍然大悟,未覺陳淩有何不妥,甚至認為他過於優柔寡斷——既知慕容複居心叵測,便該除之,以免他繼續興風作浪。
    陳淩見二人神情,心下慶幸未提喬峰身世。
    即便慕容龍成為大宗師,喬峰性子剛烈,恐怕也會找他理論。
    但如今蕭遠山、慕容博均已辭世,葉二娘亦亡,當年恩怨就此消散。
    現下喬峰安好,陳淩不願他重蹈覆轍,變成原劇情中那類求而不得的悲劇人物。
    再說,喬峰實是他難得投契之人。
    誰料喬峰聽完講述,竟點頭沉吟:“二弟所言有理,六脈神劍若傳於你,也不算外傳。”
    陳淩愣住。
    段譽則興奮道:“我就說嘛,我的決定沒錯。
    六脈神劍在我手中時靈時不靈,不如交給你發揚光大。”
    李莫愁忽插話:“不對啊,陳大哥既是妹婿,你為何還稱他陳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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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
    這一聲直接讓三個男人險些噴出茶水,特別是段譽,滿臉困惑地喃喃自語:“對哦,你是我妹夫,我為啥還要叫你陳大哥?該喊陳淩?”
    陳淩額前青筋直跳,瞪了李莫愁一眼,換來的是她調皮地吐舌。
    接著他拍拍段譽肩頭:“別理她,以後咱們各論各的,不然大家都別扭……”
    稍作停頓後,他說:“恐怕你爹和你伯父也會覺得別扭。”
    陳淩並非亂講,在這江湖裏,除了皇家,地位全憑實力定高低。
    作為大宗師的他,能與段氏祖先段思平平起平坐。
    要是段正淳和段正明不懂事,不等陳淩開口,段思平就能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段譽歪頭思考片刻:“確實如此,就這麽定了。
    不過六脈神劍你別推辭,我心裏老放不下,我修為不高,萬一哪天……咳咳,總之就是這樣,所以如果你把我當朋友,就別拒絕。”
    陳淩沉吟片刻:“我建議你再仔細考慮下,六脈神劍可是段家秘技,即便我真和語嫣成婚,也隻是外人。
    或者你去問問你父親,我這兩天不會走,等你想清楚再說。”
    段譽皺眉趴在桌上:“好吧,但說好,要是我爹同意,你就不能反悔!”
    陳淩當然不會反悔,六脈神劍可是《天龍八部》中最頂尖的武功,連慕容家的鬥轉星移都要遜色幾分,誰會不喜歡?
    尤其對陳淩而言,盡管他已達無劍勝有劍、萬物皆可為劍的境界,若能更強,絕不可能拒絕。
    隻是段譽這樣的朋友,他不願辜負。
    事情談妥後,三人繼續飲酒近一小時,直至夜幕降臨,喬峰才告辭離去。
    四六三
    今日方知非大宋中人,他亟欲探悉自身過往,包括親生父母的訊息。
    段譽因需返小鏡湖,喬峰離去後,他也隨之離開。
    然陳淩未料及,段譽此番竟一去不歸,翌日下午,更以信鴿寄來秘籍予他。
    觀秘籍中關於六脈神劍的描述與修煉之法,陳淩無奈歎息。
    秘籍字跡淩亂,顯係匆忙撰寫,字跡顫抖,足見作者心緒紊亂。
    顯而易見,段正淳對段譽此舉甚為不滿,但他仍執意為之。
    以其過人悟性與資質,閱畢秘籍後,體內真氣已自行運轉三周天,六脈神劍之精髓盡融於劍術之中。
    這份情誼,實難推卻。
    不過,陳淩並非斤斤計較之人,習得便罷,無傷大雅。
    唯感遺憾者,此等絕學雖增其攻伐之技,卻未對劍道造詣有顯著助益。
    若欲更進一步,前路漫漫。
    武學境界與修為境界不可混為一談。
    更重要的是,他隱約覺察,自身劍道已達此世巔峰,若再求突破……或許真能如某書中所言,一劍裂蒼穹矣?
    ……
    七日後,大宋南陲邊城小鎮,陳淩與李莫愁共坐客棧用餐。
    越此邊城南行二十裏,即入大明疆域。
    李莫愁因即將麵見陳淩正妻,心中難免忐忑。
    自出終南山以來,她見聞頗廣,“小三”之事亦時有所聞,此時代此類人比比皆是。
    加之聽聞諸多“小三”被欺壓的悲慘遭遇,更令她不安。
    陳淩反複告訴她自己尚未婚配,即便將來成家,兩人地位也不會改變,但李莫愁總是胡思亂想。
    從南陽至此不過六百餘裏,他們卻走了整整七日,實屬離奇,畢竟以馬車之速,每日行進八十裏應非難事。
    陳淩見李莫愁神情焦慮,安撫道:“若你不願前去……”話未說完,李莫愁連忙接口:“我沒不想去,隻是有些緊張,回程時你要護著我。”陳淩笑著應允:“好,定保你周全,無人敢欺。”稍作停頓,“先吃飯吧,今晚入明境,爭取明日歸家,外宿終究不便。”
    李莫愁答應一聲,但進食緩慢,眉宇間仍顯憂慮。
    忽聞門外闖入二人,皆持長劍,環視四周後坐於桌旁。
    “掌櫃!二斤牛肉、一盤素菜、三斤酒,速上!”
    待掌櫃離去,其中一人感慨:“燕子塢毀了,可惜未能親眼目睹大宗師對決。”另一人嗤笑:“閉嘴!那等力量,靠近即亡,別說這些了,還是談正事吧。”
    陳淩對二人閑談不感興趣,轉而思索慕容龍城剛經曆惡戰,仍能與李秋水抗衡,不禁暗忖李秋水實力有限。
    早知今日,當初就該直接製服她。
    這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強行壓下。
    畢竟有個強力助手幫忙對付慕容龍城,豈不是比自己親自動手更有效?
    即便他真和李秋水交手並激化矛盾,最後多半也是她逃脫。
    擊殺一位大宗師太過艱難,這也是大宗師間極少發生衝突的原因。
    除非至少三名大宗師聯手圍攻一人,才有機會留下對方,一對一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也是為何上次與慕容龍城對決時,他未阻止對方離去。
    大宗師在各國皇室中地位超然,除大明、大宋皇室有大宗師保護外,其餘如大元雖與大宗師合作,但並未真正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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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小國皇室,甚至大隋,都無大宗師守護。
    否則,慈航靜齋憑什麽橫行天下?在大隋還未時就宣稱尋覓天命之子?難道真以為皇室大宗師會坐視不理?
    讓慈航靜齋到大明來找真命天子試試?老太監不滅了慈航靜齋,就算不得完事。
    至於大宋,若無黃裳庇護,慕容龍城豈會忍耐?不過是因為忌憚黃裳的實力,才不得不蟄伏。
    此次慕容複被廢,傳人斷絕,慕容龍城也難逃一死。
    加上慕容家希望破滅,黃裳便未對慕容龍城下手,因已無必要。
    隻要慕容龍城不在大宋境內製造事端,他也無意與其爭鬥。
    陳淩思緒萬千,直至李莫愁拉了拉他的衣袖,才將思緒拉回現實。
    “在想什麽?”李莫愁問。
    陳淩輕笑著搖頭:“沒事,吃完了嗎?吃完我們走吧。”李莫愁點點頭,有些不確定地跟著陳淩走出客棧:“家裏的姐姐真不會欺負我嗎?”陳淩糾正道:“該說家裏的姐妹,家裏有兩個比你小,你是姐姐!”
    陳淩的話讓李莫愁略感安心,盡管心底的忐忑依舊存在,卻已不像先前那般強烈。
    這一句話展現了陳淩的態度,其分量遠超之前對她的話語。
    此刻,她竟開始想象回家時的情景了。
    然而,在他們即將出門之際,陳淩忽然轉頭看向她:“你是從哪裏學會這種稱呼的?有人教你嗎?”
    李莫愁眨眨眼:“怎麽了?是段譽教我的。
    他說他大伯家都是這樣稱呼的。”
    陳淩沉默片刻。
    他決定重新審視對段譽的看法。
    這混小子真是添了不少麻煩。
    好在李莫愁涉世未深,還算單純,否則後果難以預料。
    “以後別輕信他人之言,有事直接找我,尤其是段譽的話,一句都不要聽……”
    伴隨著陳淩教導般的聲音,兩人漸漸遠去。
    傍晚時分。
    陳淩攜李莫愁越過宋明邊境,剛踏入明朝領土,四周本該寂靜的環境頓時被數十名身穿飛魚服、手持鋼刀的錦衣衛包圍。
    這些人身上的服飾足以表明他們的身份——錦衣衛!
    “屬下等拜見陳大宗師!”
    陳淩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這些錦衣衛的現身令他意外,但他很快明白這是朱厚照的用意。
    根據他的了解,大明現有大宗師不過一人,即那位年邁的老太監。
    至於皇室中是否存在另一位大宗師,則是個未知數。
    即便有,也難保其真實身份。
    而那位老太監年事已高,即便大宗師壽命可達兩百年,他的時間恐怕也不多了。
    加之明朝雖為綜合實力最強的國家,但頂級大宗師的數量卻堪稱天下最少。
    這皆因開國皇帝朱元璋對江湖勢力的打壓過於嚴厲,直接斬殺了許多江湖高手,其中還包括三位大宗師。
    陳淩的崛起,讓朱厚照和老太監看到明朝新增大宗師的希望,這也是為何他們對陳淩如此優待,甚至不惜以皇帝身份為其撐腰。
    陳淩突破大宗師境界,擊敗慕容博和李秋水的消息迅速傳至朱厚照耳中。
    為拉攏陳淩,朱厚照親赴百裏外迎接,此舉雖令人意外,卻也合情合理。
    片刻思索後,陳淩微微頷首,與李莫愁繼續趕路。
    不出所料,沿途各處紛紛以最隆重禮儀相待。
    除軍方未動外,錦衣衛、東廠及地方官員皆傾力迎接。
    兩日後,京城百裏外的一處驛站,朱厚照負手而立,身後十餘名高手環伺。
    他淡然注視遠方官道,問身旁白須老者:“還有多遠?”
    “啟稟陛下,五日,陳大宗師即到。”
    這行人確是朱厚照,隨行有曹正淳、諸葛小花及郭巨俠等人。
    其中一位年輕身影修為非凡,似與朱厚照同齡,此刻正若有所思。
    朱厚照笑意盈盈:“五裏而已,盞茶工夫便至。
    去準備下,今日朕欲與陳兄於此煮酒論道。”
    話音剛落,人群嘩然。
    唯那年輕人領命離去。
    曹正淳輕哼一聲,未再多言。
    果如朱厚照所料,不多時,一騎疾馳而來,馬背上的陳淩輕扯韁繩,駿馬戛然而止。
    隨後,他翻身落地,懷中依舊抱著李莫愁,目光平靜地注視著朱厚照。
    陳淩清楚朱厚照親自前來迎接自己,甚至遠超常規的三十裏之外。
    通常來說,皇帝出城迎接已屬罕見,而朱厚照竟整整前進了百裏,這令他心中微動。
    即便他對這類排場並無奢求,卻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舉動確實令人感到溫暖如兄弟。
    朱厚照見到陳淩安然落地,便笑容滿麵地迎上前:“陳大宗師,終於等到您回來,等得我都快不耐煩了。
    來,我已備下酒菜,咱們先痛飲一番,待回京後再另設宴席。”
    曹正淳等人也立刻行禮:“見過大宗師。”
    陳淩對朱厚照未稱‘朕’的行為略感無奈,這位皇帝行事真是隨性至極。
    尤其那雙透著真摯的眼眸,讓陳淩不得不感慨,此人確能將事情做到人心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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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聞朱無視過世後,朱厚照重振東廠與錦衣衛,雖時日尚短,但官場風氣已見好轉。
    東廠與錦衣衛雖仍令人忌憚,卻不像從前那般令人畏懼,甚至有人開始適應其存在。
    陳淩將李莫愁放下,輕拍她手背後走向朱厚照:“皇上,您跑這麽遠來接我,膽子倒是不小。”
    朱厚照哈哈一笑:“有何不可?瞧瞧我身邊的人,僅宗師就有四位,誰敢生事?陳兄一路勞頓,是要先喝酒還是先休息?”
    說罷,他又瞥向李莫愁,眼神意味深長。
    李莫愁不明所以,剛欲行禮,卻被朱厚照製止:“這是弟妹吧?不必拘禮,說實話,連我都羨慕陳兄的福氣……”
    李莫愁不解朱厚照心思,陳淩怎會不懂?他朝那家夥遞了個眼色,便帶著李莫愁步入驛站:"陛下稍候片刻,我們進去洗漱,隨後陪你飲酒暢談。
    "
    ……
    半炷香轉瞬即逝。
    驛站會客廳中,陳淩與朱厚照對坐,四周已被清場,以防意外。
    雖在外頭信誓旦旦,朱厚照內心實無把握。
    這段時間為陳淩得罪之人眾多,不說慕容龍城,單是大元一國便讓他憂心忡忡。
    李莫愁留在內堂用餐,由朱厚照帶來的宮女伺候。
    朱厚照替陳淩斟滿一杯酒,低聲說道:"來,這第一杯敬你突破大宗師,從此天地廣闊任君遨遊,再無人能威脅於你……"
    陳淩未推辭,與朱厚照輕輕一碰,仰頭飲盡。
    朱厚照未停,又斟滿一杯,目光沉穩地注視著陳淩:"陳兄,這第二杯酒,我想邀你成為我大明皇室供奉,不知意下如何?"
    果然如此……
    陳淩輕扣桌麵,未立刻作答。
    盡管受朱厚照恩情,但他並不想將自身綁定於某一王朝。
    即便隻是閑時無事,危急時出手的供奉,他也從未考慮過。
    然而回想起一路經曆,加之朱厚照的誠意,他竟找不出拒絕的理由。
    片刻後,陳淩苦澀地端起酒杯:"說實話,現在我不太想喝了。
    "
    此言一出,朱厚照雙眸瞬間明亮,大笑著舉杯:"多謝陳兄!以後不必稱我陛下,叫我老朱或朱兄皆可,隨你高興,幹杯!"
    陳淩笑著飲盡杯中酒,方道:"朱兄?似乎不錯。
    歸途中遇慈航靜齋之人,可知為何?"
    朱厚照皺眉輕蔑道:"還能怎樣?如今大隋紛爭漸起,慈航靜齋扶持河北李家次子李世民為天選之主,意圖爭霸天下。
    加之楊公寶庫將現的傳聞甚囂塵上,他們那些偽善之徒便想著分散各大宗師的勢力,以削弱其他皇朝的力量。
    "
    稍作停頓,朱厚照帶著幾分異樣打量陳淩:"陳兄,既然他們都來找過你,你為何仍願成為我大明的供奉?難道不曾考慮過……"
    "住口!"陳淩打斷了他的話,為自己斟滿一杯酒,語氣平靜卻堅定,"我行事向來憑心而行。
    朱兄曾多次相助於我,甚至救我性命,我雖非善類,卻也絕非忘恩負義之人。
    這話你若再說,我們之間的情誼怕是要斷了!"
    朱厚照一時語塞,神情複雜。
    登基以來,還從未有人敢如此直言頂撞他。
    即便是宮中的大宗師,對他這位天子也多是畢恭畢敬。
    朱厚照心底渴望的並非權勢帶來的疏離感,他更希望擁有普通人的真摯友誼。
    此刻,陳淩的直率反而讓他感到莫名的親近。
    片刻沉默後,朱厚照大笑起來,笑聲爽朗直衝雲霄。
    許久才止住笑意,拭去眼角的淚痕,舉起酒杯對陳淩說道:"陳兄,從今往後,你不必視我為君,隻當我是個友人、兄弟就好。
    今日我便厚顏高攀一番!"
    陳淩嘴角微揚,亦露出笑容。
    盡管不知這份情誼能維持多久,但他此刻確實在享受這難得的坦誠之交。
    至於未來如何,無人知曉。
    當朱厚照具備足夠實力與之抗衡時,他的修為恐怕已觸及這個世界的頂峰,甚至可能突破極限,踏入那傳頌已久的天人之境。
    彼時,即便朱厚照想反目,也缺乏足夠的底氣。
    對此,陳淩對這段特殊的兄弟情並無排斥。
    當然,陳淩也承認自己有所私心。
    身為朱厚照的“兄弟”,他在大明可以無所顧忌。
    而他最為在意的,是京城中的趙敏等人。
    隻要朱厚照仍是他的“兄弟”,她們的安全便無需擔憂,縱使對方是大宗師亦不能侵犯。
    ……
    兩人在驛站中推杯換盞,足足飲了三個時辰,直至深夜將近子時時分,曹正淳才鼓起勇氣走進來,將已經醉意朦朧的朱厚照帶回房間。
    李莫愁隨後緩步走到陳淩身後,輕輕為他按揉太陽穴,說道:“你與大明皇帝的情誼真深厚。”
    陳淩略顯恍惚,隨即淡然一笑:“情誼?也許吧,不過如今肯定存在,但更多是互相利用。
    他需要我為皇室增添威望,避免其他王朝輕視,畢竟大明至今隻有一位現身的大宗師,整個江湖也難尋第二位。
    而我,則依賴他的庇護,守護京城裏的家人,包括你。
    說實話,連我自己都不確定這份特殊的‘情誼’能維持多久。”
    李莫愁笑著依偎進他懷中,環繞住他的脖頸:“那你努力成為最強者,這份情誼自然長久。
    是不是很聰明?”她調皮地揚起頭,引得陳淩心緒起伏。
    但這裏是皇家驛站,他隻能暫且隱忍,待回家後再讓這丫頭明白何為一家之主的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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