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們隻預料到慕容龍城會敗，並未料到他會死！
    更未曾想到，死得如此幹脆，連一個回合都撐不過去！
    僅一招！陳淩僅僅出手一次，便將剛突破至大宗師後期、被譽為江湖絕頂高手的慕容龍城打得粉身碎骨，徹底失去抵抗能力。
    此刻，他們心中也不禁浮現出同樣的疑問：為何大宗師後期與圓滿之間僅隔一線，差距卻猶如天塹，仿佛大宗師對上宗師一般？
    這真的是大宗師圓滿嗎？還是傳說中的天人境界？
    轟然一聲，慕容龍城的身軀瞬間化作無數碎屑，被陳淩拋入海中，真正意義上的死無葬身之地。
    做完這一切，他轉向王重陽和林朝英，微微點頭後便找個地方盤膝打坐，開始吞噬融合新得來的功力。
    盡管慕容龍城是大宗師後期，但剛突破不久，真氣總量並無變化。
    以陳淩的修為，消化這些力量不過片刻工夫。
    見到這一幕，林朝英驚愕道：“他在吸收慕容龍城的功力？”
    王重陽點頭回應：“沒錯，他修煉金剛不壞神功，天生具備吸功之能，這大概就是大宗師圓滿與大宗師後期實力懸殊的根本原因。”
    林朝英雖點頭表示理解，但依舊感到脊背發涼。
    另一邊，地宮之中。
    黃藥師久候第二次震動未果，眼露疑惑。
    他身為宗師中期，感知外界戰況實屬不易。
    等待片刻後，他將手從馮衡臉頰移開，輕撫她的麵容，柔聲說道：“阿衡，外麵不知狀況如何，但似乎戰鬥結束了。
    我要出去查看，若有機緣，希望能多陪陪你……”
    話音落下，他起身走向門外。
    剛出門，陳淩盤膝而坐的身影映入眼簾，他瞬間明悟，快步走向王重陽與林朝英："重陽兄，林大姐，你們怎麽了？"說著，他急忙取出一瓶九花玉露丸遞過去："快服下，恢複後再談別的。
    "
    林朝英毫不猶豫接過藥丸吞下，王重陽卻搖頭拒絕："不必了。
    我的身子我知道，本已病入膏肓，撐到現在已是萬幸。
    今日與慕容龍城一戰，五髒俱毀，無藥可救。
    "此言出口，黃藥師如遭雷擊，踉蹌後退，滿臉震驚與悲痛。
    林朝英愣了一下，隨即輕笑："老頑固，早該料到。
    既然這樣……"話未說完，她吐出藥丸，麵色陡然蒼白："活著守你的規矩，死了難道還要避我？"
    王重陽努力維持嚴肅："你胡鬧什麽？難道想讓我死後無人憑吊？好好活著，至少我能聽你說百年的世間事，特別是那小子的事，讓我在地府也能歡喜。
    聽話，我會在那邊等你，下輩子絕不負你，不然我也不要你了！"
    林朝英笑著抱住他："瞎說什麽呢？隨我安排，死後就讓小淩把我們葬在一起，看你往哪逃！"
    "黃泉路上逃，奈何橋邊跑，實在不成就找閻王訴苦……"
    "隨便你，反正我必定追隨，有事讓小淩告訴你……"
    "不行，他跟我沒關係，還是你來，聽話，好嗎？"
    "我……"
    陳淩早已離開，三人卻渾然不知。
    此刻，王重陽與林朝英終於解開多年心結，黃藥師遠遠望著他們，嘴角帶笑，或許想起了馮衡？
    不得不承認，相較於這幾人，陳淩無疑是渣男中的佼佼者。
    但即便如此，他對這些人依舊心存敬意。
    特別是王重陽與林朝英曾對他恩重如山，看到兩人麵臨生死別離的模樣，陳淩立刻站起，走向前去，隨意一揮，便從黃藥師手中取走了九花玉露丸。
    隨後，在林朝英和王重陽疑惑的眼神中，他將兩顆丹藥分別送入兩人嘴中。
    緊接著，他退至兩人身後，雙掌同時拍出，穩穩按在二人肩上。
    瞬息之間，大量精純的先天真氣湧入二人體內，迅速修複他們的傷勢，同時化解了九花玉露丸的藥力，助其更好吸收。
    “陳小子，你……”王重陽本想開口，卻猛然發現自身多年頑疾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愈，連走火入魔導致的真氣紊亂也被糾正過來。
    這一刻，王重陽心中滿是複雜情緒，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畢竟這先天功是他所授，而如今，僅憑陳淩對先天真氣的掌控，便能窺見他早已遠超自己。
    林朝英傷勢較輕，不足一刻鍾，便已全愈，甚至隱約有突破大宗師中期的趨勢。
    王重陽雖傷勢沉重，但在陳淩全力救治下，僅用一個時辰便恢複如初。
    隻是他的修為並無變化。
    畢竟當年因走火入魔受損嚴重，即便病根已除，真氣卻大幅減少。
    若非陳淩及時相助，恐怕大宗師之境都會受到影響。
    感受到體內狀況，王重陽沉默良久後起身說道：“小陳……大恩無需多言，日後若有需求，盡可前往終南山尋我。”
    陳淩聽聞此話，嘴角微揚，輕笑一聲：“前輩這話是否言過其實？此時你仍打算回終南山？莫不是還想繼續陪林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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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
    林朝英目光一亮，忽然靠近王重陽身旁，伸手捏住他的耳朵："你說得對，你這輩子別想回終南山了。
    "
    "先放手！"王重陽皺眉說道，不悅地道："我要是不回去終南山又能去哪裏？還有，這兒還有外人呢，能不能給我留點顏麵？"
    "放什麽顏麵！"林朝英啐了一口，冷聲道："告訴你，你永遠別想回終南山。
    偌大的天下，難道容不下我們兩個？別忘了，我們可是大宗師！"
    "那你倒是說說，去哪裏？"
    王重陽揚起下巴反問，語氣雖顯強硬，實則已緩和不少。
    經曆生死劫難後，他逐漸看淡許多事，此生無愧於國、於教派，唯獨虧欠眼前女子。
    林朝英聽出他話中的無奈，鬆開手指道："哪裏不可以？去大明，莫愁不就在京師？我是她師父的師父，她怎會拒絕？"
    "可那是你……我……罷了，隨你去大明京師便是。
    隻是總該有人告知終南山一聲吧？這般不辭而別，怕是他們會以為我們遭遇不測，引發麻煩。
    "
    "這還用提醒？我早備妥書信，讓小淩送過去就是。
    "
    看著這對看似爭執實則默契的兩人，陳淩嘴角微揚，隨後走到愁緒滿麵卻掩飾不住豔羨之情的黃藥師麵前，輕輕擺手："嶽丈大人，心向往之？"
    黃藥師神情恍惚片刻，隨即苦笑著點頭："怎會不羨慕？盡管重陽兄與林大姐曆經坎坷，終成眷屬，而我……"
    話未盡，他猛然停下，疑惑地盯著陳淩遞來的三顆怪異豆子，不解地望向對方："這是何物？"
    陳淩輕笑："天香豆蔻……"
    天香豆蔻？！
    黃藥師凝視著陳淩手中的三枚奇特果實，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連王重陽和林朝英也被吸引過來，感知到天香豆蔻內蘊的強大力量。
    陳淩將天香豆蔻遞到黃藥師手中，笑道：“正是傳聞中的天香豆蔻。
    隻要嶽母遺體完好，她應當能複生。
    隻是……”
    話未完，陳淩忽然笑出了聲：“嶽父尚健在，卻已年邁，而嶽母依舊風韻猶存，不知她是否還認得您這位老伴。”
    此言一出，王重陽與林朝英忍俊不禁。
    黃藥師嘴角微顫，瞪了陳淩一眼：“你這小子胡說什麽？我妻子怎會如此膚淺？即便你現在是天下第一，仍是我的女婿。
    滾開！”
    盡管嘴上不滿，黃藥師的笑意卻藏不住。
    說完便徑直前往地宮。
    見黃藥師急切模樣，陳淩與王重陽相視一笑，拱手道：“多謝二位前輩相助，若非你們，我嶽父母的遺體恐怕早已毀於一旦。”
    這並非誇張之詞。
    慕容家與陳淩的恩怨，慕容龍城絕不會善罷甘休，連馮衡之事也不會輕易放過。
    陳淩雖非善類，卻不願親人為仇人所辱。
    王重陽輕笑：“你何時變得如此客氣？若非你，我或許已入鬼門關，又怎能彌補過往？這份恩情，我也該報答。”
    陳淩愣了一下，後退兩步，請王重陽示下。
    王重陽疑惑：“？？？”
    林朝英搖頭輕歎，在王重陽肩上拍了一記，轉向陳淩：“事已成，我們也該告辭。
    莫愁可是留在你府上？”
    “確在。”陳淩點頭笑道，“我也有事需回府，不如同行如何？”
    當然，如今邪帝舍利在握，陳淩自然不會將其束之高閣，盡快提升婠婠等人的修為才是當務之急。
    林朝英聽後並未反對，點頭答應。
    至於王重陽？他的看法無足輕重……
    接下來的三天，黃藥師每日都會給馮衡喂一顆天香豆蔻，今日已是第三天，也是最後一顆。
    慕容龍城先前的猛烈攻勢，摧毀了桃花島上所有建築，即便馮衡即將重生，也隻能在地宮內恢複，連陳淩與王重陽也隻能在外湊合。
    幸而三人實力強勁，否則在這冰天雪地中，以天地為被褥，難免會生病。
    此刻，陳淩、王重陽和林朝英佇立於地宮，凝視躺著的馮衡。
    傳聞天香豆蔻能令死者複生，但無人親眼見證，即便身為穿越者的陳淩也充滿好奇。
    黃藥師輕輕扶起馮衡，將最後一顆天香豆蔻放入她嘴中，隨後運功助其吞咽吸收。
    轟……轟轟……
    寂靜的地宮忽然響起急促的心跳聲，由弱漸強，漸漸趨於穩定。
    “嗯……哼……”一炷香後，地宮傳來一聲低吟。
    即便有所準備，陳淩三人依舊震驚，目光齊刷刷投向黃藥師懷中的馮衡。
    黃藥師早已熱淚盈眶，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情到深處難以自抑，他並非悲傷，而是激動至極。
    這力量無法抗拒，與修為深淺毫無關聯。
    自從十八年前馮衡難產去世，黃藥師便心灰意冷，一直盼著將黃蓉撫養成人後便隨妻子而去。
    十八年來，他對馮衡的思念、依賴和情感已積聚至深不可測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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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衡重生歸來，心中積壓的情感瞬間決堤，任誰也無法壓抑。
    身旁之人皆非外客，他亦無意克製。
    伴隨著情緒的釋放，馮衡周身的氣息陡然暴漲，修為迅疾攀升至宗師後期，直至宗師圓滿、半步大宗師，勢頭絲毫不減。
    察覺異狀，陳淩及時出手，在馮衡周身凝聚先天罡氣護罩，屏蔽黃藥師的氣息幹擾。
    半個時辰後，黃藥師的氣息穩定於半步大宗師後期，這便是真正的厚積薄發。
    自宗師中期巔峰跨越五境，成就天下頂尖高手。
    以黃藥師的資質，從十八年前達到宗師中期至今停滯不前，實屬反常。
    然而心結未解，修為停滯亦屬必然。
    即便如此，他目光始終未離馮衡麵龐，唯恐遺漏重要之事。
    片刻之後，馮衡眼皮微顫，手指輕動，呼吸漸趨平穩。
    林朝英驚喜呼喊，馮衡緩緩睜眼，眼前景象由模糊轉為清晰。
    卻見黃藥師身影，一時怔忡，又閉目再看，確信無疑。
    黃藥師激動難抑，欲伸手探馮衡麵容，卻在即將觸及之時，馮衡開口問道：“你是……藥師？”
    馮衡醒來，記憶仍停留在十八年前。
    彼時黃藥師正值壯年，可眼前的老人為何如此相似？這一發現讓她困惑不已。
    黃藥師的動作隨之停滯，整個人僵住，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衝擊。
    王重陽與林朝英相視一笑，拍拍陳淩的肩：“他們該獨處，咱們回避。”
    “廢話。”陳淩聳肩，點頭後離開地宮。
    外頭，狂風驟起，桃花島的平靜被打破。
    若是往日，此景定美如畫，可惜如今盡毀。
    陳淩歎息，未及目睹此島盛景便已遭破壞，心中遺憾難消。
    但慕容龍城已逝，他隻能期待未來重建。
    林朝英站在海邊，感歎緣分美好。
    陳淩倚石偷笑：“林前輩，是在說嶽父嶽母嗎？”
    “死小子！”林朝英回瞪，“你這是哪門子掃興！”
    陳淩咧嘴：“您現在可比以前更……直接了。”
    滿含憐憫地瞥了眼身旁陷入沉思的王重陽，可以料想，接下來的日子裏，這位全真教創始人恐怕要承受諸多磨難。
    ……
    黃藥師與馮衡獨處地宮至黃昏方出。
    此刻馮衡已全然康複，黃藥師眉宇間亦顯對未來之憧憬。
    見二人現身，陳淩並未即刻上前問候，非是他失禮，實則王重陽和林朝英已率先迎上。
    皆為同輩之人，雖王重陽、林朝英年長十餘歲，然舊情仍在，相較之下，陳淩作為女婿仍稍顯生疏。
    不過，王重陽與林朝英未與二人深談便離去。
    馮衡含笑走近，打量陳淩一番後莞爾：“陳淩……”
    “嶽母安好。”陳淩拱手微笑回禮。
    “一覺醒來，世間竟變如此。
    昔日遺腹子，今已婚嫁，藥師提及你現為天下第一？”
    “江湖謬讚，此稱謂實不敢當……”
    語畢，陳淩聲中帶幾分自嘲，若不知天人之事，他倒也不介意此虛名，然知曉世間有天人後，總覺此舉似向天人挑釁。
    馮衡對陳淩言行甚是滿意，加之其相貌與氣質，堪稱理想女婿人選，唯憾其風流成性，傳聞身邊已有數佳人相伴。
    當晚，五人在桃花島縱酒高歌，盡興而歸。
    彼時，大宋江南。
    秦夢瑤與段天涯剿滅叛軍後抵達碼頭，借月色眺望粼粼海麵。
    “夫人，今晚暫歇，明日登島。”段天涯環顧四周確認安全後說道。
    秦夢瑤微微點頭：“情況均已探明？”
    慕容龍城突逝，叛軍失去首領，已遭官軍及江湖勢力重創，殘餘兵力困於滄浪山附近，預計數日內可徹底平定。
    段天涯略顯猶豫地問道：“助其平叛，是否妥當？”
    秦夢瑤明白他的顧慮，解釋道：“大明初戰需速勝，而慕容之亂實則助力。
    然當前北疆戰事吃緊，不容內亂，正如陳郎所言，自家爭鬥無妨，外敵入侵則不可縱容。”
    段天涯聽後羞愧低頭，默立於秦夢瑤身旁。
    次日晨，桃花島。
    “真要離去？”馮衡眉間微皺，雖有責備，更多卻是不舍。
    昨夜黃藥師等人細述陳淩經曆，令她心緒起伏。
    即便陳淩每每化險為夷，但她仍憂心忡忡。
    得知他即將遠行，雖有萬般留戀，卻知他肩負重任，無法挽留。
    陳淩含笑頷首："嶽母無需多禮，此次我隻是回鄉一趟。
    本想邀嶽父嶽母同往，順便探望蓉兒，隻是……"
    昨天陳淩已多次發出邀請，卻全被黃藥師婉拒。
    在他看來，桃花島現狀堪憂，怎能遠行？必須先把家事處理妥當。
    陳淩無奈，私下也與馮衡提及此事，但馮衡確實需要與黃藥師獨處。
    於是便成了這般局麵。
    "罷了罷了，這不是生死別離。
    待桃花島整頓完畢，我們再去瞧那小子和蓉兒。
    你，快回去吧。
    "
    "藥師，休得對淩兒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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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哈哈……"眼見老泰山受挫，陳淩心情暢快，向林朝英與王重陽示意後，身形一躍，穩穩落在不遠處的大船上……
    七日後。
    大明，京城北百裏官道上。
    陳淩攜秦夢瑤、段天涯策馬疾馳，王重陽與林朝英則先行離去，聲稱要享受二人世界，陳淩同行又有何意義？何況還有秦夢瑤和段天涯這兩個“外人”。
    忽見前方旌旗招展，漫山遍野，少說也有數萬大軍，且多為騎兵，領頭者竟是熟人。
    繼續前行一段後，陳淩驟然勒住韁繩，停下坐騎，目光掃向五十米外的曹正淳，眼中閃過一抹驚異："曹督主，怎會在此？莫非特意在此等候於我？"
    曹正淳仰天大笑，隨即下馬，從袖中取出聖旨："陳公子，聖上有旨，命老夫在此迎候公子，並奉上賀禮，恭賀陳公子榮膺天下第一之名！"
    話音剛落，秦夢瑤與段天涯已自馬上躍下，目光交織著好奇與震撼。
    上回陳淩晉升大宗師時，朱厚照親赴城外五十裏迎接，這是江湖人士在朝堂所能獲得的最高禮遇，堪稱空前絕後。
    然而這次，朱厚照更加直接，提前百裏宣讀聖旨。
    陳淩略顯沉思，隨即展顏輕笑："哦？那我是否該跪迎呢？"
    曹正淳眉角微顫，急忙說道："不必如此，陳公子難道還不明白聖意？此次必須以聖旨形式傳達，皆因口諭難表其重，否則陛下怎會這般禮待？"
    話畢，曹正淳生怕陳淩再有失言之嫌，未等回應便展開聖旨高聲誦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冗長的文辭之後，核心內容終於顯現——
    "今特封天下第一大宗師陳淩為逍遙王，位在諸侯王之上……"
    確實，朱厚照已正式封陳淩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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