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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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陳淩離去的背影,江玉燕的小腦袋頓時被疑問填滿。
    若非他是公子,她江玉燕定要惱了。
    即便如此,她仍忍不住輕哼一聲,嘟著嘴收拾起殘羹冷炙。
    當江玉燕滿心委屈無處訴說時,陳淩忽然回頭道:"燕子今日表現很好,我很滿意,繼續努力。
    "此言一出,本已板著臉的江玉燕瞬間眼睛發亮,隨後露出一個可愛的傻笑,歡欣鼓舞地整理起來。
    目睹這一幕,陳淩心中莫名觸動,怔在原地。
    他並非對江玉燕有何特別念頭,而是意識到自己的心境有所缺失,不是因為經曆太少,而是因見識過多,失去了最初的純真。
    確實,就是那份純真,或稱純粹……那些關於閱曆不足、曆練不夠的說法,不過是他自我安慰罷了。
    但以往他從未深究,直至今日,直至此刻,他看見了世間最純粹的笑容……
    阿青單純嗎?
    阿青單純得不像凡人,她宛如天上綻放的花朵,纖塵不染。
    逍遙子純粹嗎?
    逍遙子同樣純粹,他畢生追尋逍遙長生,為此甚至舍棄門派傳承,隻求長生逍遙。
    獨孤求敗純粹嗎?他亦如此,在他心中,劍是唯一的執念,除此之外,再無他物能動其心。
    沈浪更是如此,他心懷天下蒼生,為正義而活,從不猶豫,是非分明,即使那是他個人的判斷,也堅定不移。
    那位未見的天僧想必也是如此吧?
    唯有真心純淨,方可圓滿無瑕,纖塵不染。
    然而陳淩呢?前世不過一介凡人,步入職場後,經曆了諸多勾心鬥角。
    到了短視頻盛行的時代,他每日被各種雜亂信息包圍,這些紛擾逐漸侵蝕了他的內心。
    來到這個世界後,他先是莫名入獄,緊接著又陷入無休止的殺戮。
    他的靈魂早已被汙穢侵襲,潔淨二字似乎再與他無緣。
    坦白講,若非穿越賦予他逆天資質與悟性,即便拚盡全力,他或許連大宗師之境都難以企及。
    江玉燕整理完畢,見陳淩愁眉不展,心中微疑,便緩步上前輕聲問:“公子,您在想些什麽?”
    陳淩回過神來,笑著搖搖頭,順手揉了揉她的發頂:“無事,隻是胡思亂想。
    收拾完了嗎?”
    感受到頭頂溫柔的動作,江玉燕的臉頰泛起紅暈,滿意地點頭:“嗯,都好了。”
    望著眼前女孩,陳淩嘴角揚起笑意。
    江玉燕始終純淨,即使原劇情中她曾黑化,這份純真依舊未變。
    她的人生隻圍繞著花無缺展開,無論是登基稱帝還是勤修武藝,皆為博取他的關注與認可。
    可惜,原劇情裏的花無缺實屬愚鈍,致使身邊之人盡皆隕落,連累無辜者亦難逃厄運。
    若非片名作保,連主角恐怕也難逃一死。
    如今,在這個世界裏,陳淩已徹底取代花無缺的地位,成為江玉燕心中不可替代的存在。
    除他之外,無人能撼動她的信念。
    相較逍遙子等人,江玉燕的執著更為直接且強烈。
    片刻後,陳淩隨意將酒壺拋向江玉燕,自己則負手向前走去。
    江玉燕又一次手忙腳亂地接住酒壺,氣鼓鼓地跺腳說道:“公子,你怎麽每次都要這樣啊?要是我真的沒接到怎麽辦?”
    “不是早說過嗎?那就把你賠給我好了~”陳淩笑嘻嘻地揚手示意。
    江玉燕臉頰泛紅,輕輕咬著唇,攥著裙角快步追上:“可我現在已經是公子的了,怎麽賠啊?下次能不能在扔酒壺前先跟我說一聲?”
    聽到她的自稱,陳淩停下腳步,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你這丫頭,是跟誰學的這種話?”
    見他並無責怪之意,江玉燕調皮地吐吐舌頭:“是醉花樓的媽媽教的,但她非讓我學,我才不願意呢。”
    醉花樓……大概就是江玉燕曾經待過的青樓吧。
    有空可以去看看,不是為了尋歡作樂,而是她在那裏一定吃了不少苦。
    有些事,總是要做的,比如為這麽乖巧的姑娘討回公道?
    江玉燕忐忑地看著陳淩:“公子,是不是不喜歡這種稱呼?那我以後就不這麽叫了。”
    陳淩搖搖頭:“不,聽起來挺有趣的。”
    此言一出,江玉燕的臉更紅了,低頭小聲說:“那以後我就一直這麽叫了。”
    若非陳淩已至天人之境,幾乎聽不到江玉燕細微的聲音,可見她此刻心情多麽複雜,真是既膽怯又喜歡玩鬧!
    陳淩並不介意糾正,嗯,作為男人,有一點小癖好又何妨?於是,他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便笑嗬嗬地背著手向前走去。
    江玉燕摸了摸鼻尖,快步追上:“公子,等等我,我跟不上了!”
    ……
    寒風凜冽,大雪漫天。
    轉眼兩月已過,陳淩與江玉燕自大明踏入大隋境內。
    因天氣驟冷,大唐不得不暫時停戰,與大元休養生息,畢竟再戰下去,最好的結果也是兩敗俱傷。
    大唐雖焦急,因已遠遠落後於大明,卻深知冒進而致的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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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不願,也隻能待來年春天再作打算。
    現今的大明雖滅了大理與南宋,然關外仍有遼金虎視眈眈。
    平日裏或許可以不管,一旦兩方交戰,遼金必使明腹背受敵。
    故無論怎樣,決戰之前,遼金必除。
    整體而言,天下之勢漸趨明朗,不出意外,十年內天下或將重歸一統。
    近兩個月,陳淩竭力淨化內心的雜質,雖成效有限,卻也令其略顯純淨。
    最重要的是,他為自己設定了新的目標,或者說信仰。
    身為穿越者,陳淩深知信仰的力量。
    唯有純粹的信念,才能塑造純粹的個體。
    他的信仰看似飄渺,實則意義非凡。
    現在的陳淩雜念依舊不少,但較兩個月前,已純淨許多。
    正如他所料,心境純淨後,他的天人之境愈發穩定,雖有進步,卻不顯著。
    陳淩明白,在未臻完美之前,修為越高,未來越危險。
    所以他並不急躁。
    他知道,注定的對手石之軒與厲工,境況不會比他好到哪去。
    石之軒雖被強引入佛門,內心雜念依舊繁多:祝玉妍、碧秀心、石青璿……
    甚至二十年前的布局,都注定他難以真正純淨。
    相較之下,厲工的情況更為糟糕。
    他過往的殺業已是揮之不去的夢魘,更何況還有令東來那致命的一擊。
    當然可以。
    令東來為何將傳承交付給厲工?陳淩終於明白,那不過是令東來為徹底擊潰厲工的心誌,擾亂其心神,使其永遠停滯於大宗師之境。
    厲工後來想必也察覺了這一點,於是果斷將所有關於令東來的傳承全數轉交陳淩,意圖如令東來一般。
    然而,他未料到陳淩竟能融合天下武學,堪稱開掛。
    即便令東來及時抽身,其秘籍對厲工的影響依然難以消弭,過去如此,未來亦然。
    除非厲工能再次迎戰令東來並勝之。
    可惜,令東來已破空而去,世間再無蹤跡,厲工心中執念注定相伴終生。
    更甚者,他敗於陳淩之手後,心魔愈發深重,要在天人境達到完美境界幾乎是奢望,短期內毫無指望。
    令陳淩欣慰的是,江玉燕近兩月修為突飛猛進,已達半步大宗師,雖僅居中期,卻足以震懾江湖。
    ……
    嶺南,蓬船甲板上,陳淩含笑觀景。
    江南之地,卻似進入小冰河時代,風雪連綿,寒意逼人。
    鵝毛大雪紛揚落下,水麵隨之降溫,翌日清晨恐現冰封景象。
    江玉燕自船篷取出裘衣,輕柔披於陳淩肩上,細語:“公子,外頭寒冷,入艙飲茶如何?此乃奴家親手泡製。”陳淩莞爾頷首,隨她步入船篷,脫下裘衣置於身後,半倚而坐,品茗一口。
    江玉燕跪坐身後,為他推拿肩背,眼神清澈依舊,多添幾許柔情,而這柔情唯屬陳淩一人。
    大雪紛飛中,一道身影自天際疾馳而來,踏浪而行,輕盈落於船甲之上。
    他氣息雄渾,驅散周身雪花。
    "陳公子?!竟是您?"
    宋缺正於刀山中研習刀法時,突感異樣氣息,遂暫時停歇外出查看。
    見到陳淩,他滿臉驚愕。
    陳淩微笑示意對麵坐下:"宋閥主果然在此,江湖傳言您歸順後隱退,今日一見,方知傳言有誤。
    不妨一敘?"
    宋缺回應後入座,言辭間對陳淩半年前達至天人之境表示祝賀,又遺憾未能遠迎。
    目光觸及江玉燕,宋缺暗自歎息,心道陳淩身邊已有兩位半步大宗師。
    陳淩舒展身形,江玉燕遞上茶水,輕聲告退。
    宋缺猛然一震:"她……"
    陳淩舉杯:"途中所救之人,略有傳授,悟性尚佳……"
    此言一出,宋缺一口茶全噴出,顫抖指向江玉燕:"您的意思是……"
    陳淩笑容滿麵地點了點頭,隨即語氣突轉:“宋閥主,在下來此別無他意,隻求你能將天刀刀法傳予我的侍女。
    陳某亦非空手而來,自今日起,宋閥主欠我一個人情,不知意下如何?”
    話音剛落,宋缺陷入長久的沉默。
    沒錯,陳淩此次南下大隋、踏入嶺南,目標直指宋缺的天刀刀法。
    這一決定源於一次偶然。
    當浪翻雲將覆雨劍贈予江玉燕時,陳淩忽然意識到,以江玉燕的天賦,若僅習得一門武學,無疑是暴殄天物。
    於是,他不僅想讓江玉燕學得天刀刀法,更計劃讓她從張三豐處學習太極拳。
    待江玉燕融會三門武學後,再傳授她先天功。
    至於長生訣,雖然威力非凡,卻有終生無後的隱患。
    即便陳淩本人,也隻是借鑒其修煉之法,並未將其作為核心內功。
    他的根基是先天功與金剛不壞神功,兩者融合後的新內功心法,因出自戰神殿,他便命名為“戰神心經”。
    這門心法吸納了幾乎所有陳淩掌握的內功精華:先天功、金剛不壞神功、長生訣、九陰真經、九陽神功、北冥神功、小無相功,乃至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
    至於為何要保留江玉燕的子嗣可能……這或許是陳淩心中不願言明的秘密。
    宋缺聽完陳淩的話後,久久未能開口。
    他深知天刀刀法對宋閥的重要性,一旦失去,他和宋閥都將無所依憑。
    然而,陳淩開出的人情同樣讓他難以拒絕。
    在這個天下局勢逐漸明朗之際,宋閥選擇歸順李唐並非出於真心,而是因為內部無人能夠擔起重任。
    否則,以宋缺的能力,早就起事了,又怎會甘心固守嶺南?
    即便歸順後,宋缺內心的不甘依舊未減。
    歸順之時,他借口離開嶺南,讓二弟宋智帶領家族其餘成員完成歸降。
    如此一來,名義上宋閥歸順了李唐,但實際上這並非宋缺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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