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張濟滿頭疑惑，樊稠等人行禮離去。
    李儒走近，張濟堆笑相迎。李儒直指張濟身後的張繡“此位何人？”
    “此乃吾從子張繡，佑維，現任別部司馬。”張濟提及張繡，滿臉自豪。
    張繡上前行禮，李儒審視一番，心中暗讚真虎將也！麵上卻淡然問道“你似有言未盡，現賜你機。曹操來犯，你有何對策？”
    張繡不懼，侃侃而談“被動防守不如主動出擊。敵軍連勝，必生驕心。驕兵必敗，此時反擊最佳。”
    李儒聽後未表態，隻命張繡隨張濟接管呂布並州狼騎大營。張繡年輕氣盛，見計未被采納，心生不悅。張濟好言相勸，張繡終得平靜。
    並州狼騎營地，成廉、曹性聞呂布戰事不利，焦慮不已。聞李儒至，二人急迎。
    李儒依言接管營地，過程順利。張濟叔侄卻受成廉、曹性猜疑。
    “據敵速，料明晨彼至。”李儒坐呂布舊座，輕搖麈尾，“軍師有令，我等士氣高昂，誓敗曹賊！”曹性豪言。
    “曹操？哼！若僅曹操，我何須親至？小計可解！”李儒冷睨曹性一眼，“但需謹防敵軍中江琛。”
    江琛？此人又提？近日其名不絕於耳。成廉、曹性勉強一笑，礙於李儒，心中暗歎，不敢言。
    “軍師，江琛究竟有何非凡之處？”張繡滿心疑惑，出聲詢問。
    李儒掃視周遭，詳述呂布如何整夜受方悅侵擾，繼而被馬其頓方陣所困，最終隻能退入山道。
    相較於手握詳盡情報的李儒，眾人所知甚淺。此刻聞聽事情全貌，皆不禁倒吸冷氣。
    若李儒所言屬實，這位曹軍的智囊江琛，僅憑遙控方悅，便能讓勇猛無雙的呂布損失慘重，此人豈不是奇才？
    呂布敗勢迅猛，迫使李儒接手其營地，以抵擋曹操大軍。
    此時，退路被阻的呂布，帶著宋憲、郝萌攻占一小城作為棲身之所。清點人數後，呂布怒不可遏，此行萬騎出征，如今僅剩五千餘人，近半兵馬被方悅率三萬烏合之眾殲滅。
    “曹軍謀士，竟恐怖如斯！我呂布縱橫天下，今日卻讓那方姓小將聲名鵲起！”呂布怒拳擊桌，桌案應聲而碎。
    郝萌、宋憲麵露憂色，內心卻對方悅暗暗稱讚。這可是名震天下的虓虎呂布！關羽、張飛合力從其戟下逃生，已是榮耀無比！而方悅卻屢次讓呂布受挫……
    郝萌、宋憲心中暗讚，此役過後，曾被王匡誇讚的“河內名將”方悅，確是名副其實。
    方悅讓呂布陷入困境，究竟是其個人武藝超群，還是江大賢之策，已無從得知。
    郝萌與宋憲都明白，這些細節已不重要。
    呂布被李儒誇讚過度，親自率領萬餘並州狼騎，竟被江大賢遙控的方悅所敗，損失過半，對呂布而言，這是極大的恥辱。
    呂布怎會向人解釋，說是敗於方悅之手，而非一個未露麵的謀士？如此顏麵盡失之事，連他們這些次要武將也難以接受。
    正思索時，呂布冷聲道“若非顧及士兵安危，方悅豈能阻擋我？”
    郝萌順勢為呂布解圍，並向宋憲使眼色。
    宋憲正要違心附和，忽有傳令兵急報“魏續、侯成兩位將軍領兵來援，已在城外等候。”
    呂布聞魏續、侯成將至，怒道“此二人如此無能，竟還敢來見我？”
    郝萌、宋憲連忙勸阻，說現在正值用人之際，且歸路被曹操大軍截斷，不如讓其戴罪立功，還能補充兵力。
    呂布實則借機發泄，挽回敗績失去的威望，稍作姿態後，便命二人率軍進城，補充九千餘騎兵。
    呂布兵力重回一萬四千餘，臉色稍緩，召集四人商議奪回虎牢關之策。
    然而五人皆勇猛有餘，智謀不足，商議許久，未得良策，反而發現軍中糧食短缺。
    呂布戰前輕視曹操八萬大軍，並州狼騎輕裝上陣，每人僅帶一日糧草，即便攻下小縣補給，士兵飽食，那一萬四千餘匹戰馬又該如何維持？
    宋憲歎道“籌措糧草，非得李肅等謀士不可。”
    郝萌急忙踩起腳以示警告。
    呂布臉色陰沉“傳令全城征糧，不從者，抄家治罪。”
    宋憲驚愕，話到嘴邊又咽下，郝萌低聲告誡“宋兄，主公手段雷厲風行，豈會不知？”
    魏續與侯成為避呂布責罰，征糧時格外賣力。
    並州狼騎天性狠戾，即便受主將約束，仍時常騷擾洛陽周邊村落。
    今日，他們奉命征糧，加之魏續、侯成的放任，這座管轄數千人口的小城，瞬間變為人間地獄。
    富貴貧賤，無人能逃。
    並州騎兵闖入民宅，女眷受辱，男丁被殺，財物糧食被掠奪殆盡。
    “混賬東西！今日行此暴行，他日我們如何在中原立足？”
    宋憲目睹此景，怒不可遏，一拳捶向大樹。
    郝萌斜睨他一眼，漠然言道“宋兄，這些人非你太原宋氏族人，你多言若激怒主公，我可救不了你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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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憲無奈，倚樹而坐。他出身並州太原宋氏旁支，曾隨家族支持丁原，丁原死後，轉投呂布。對於呂布縱容士兵作惡，他心生不滿，卻無能為力。
    郝萌陪在宋憲身旁，未參與暴行。他雖勇猛，卻深得呂布信任，自知身份，甘為呂布身邊諂媚之人。軍中，他覺宋憲與自己處境相似，於是二人結伴以求自保，雖非摯友，卻被視為同夥。
    今日，見宋憲不願與魏續、侯成為伍，郝萌隻好留下陪伴。他認為，出身世家的宋憲，眼界開闊，此事他認為不可為，必有深意。
    一番掠奪後，魏續、侯成集齊大軍一日所需糧食。呂布無奈，決定采用擅長的硬碰硬戰術。埋鍋做飯，喂飽戰馬，率軍離開這座飽受蹂躪的小城，直指曹操大軍。
    與此同時，曹操軍中也在準備應對。
    方悅騎馬伴隨江琛馬車，車內江琛小憩，曹休執鞭駕車。
    方悅立下戰功，引得王匡、喬瑁、張楊、鮑信等人嫉妒，言辭酸楚。
    為安撫四人，曹操暫奪方悅兵權，命其率軍回歸，保護江琛。
    方悅擊退呂布，曹休心生敬意，駕車時詢問戰況。
    方悅難以推辭，從率三萬兵馬出征講起……
    言談間，時光飛逝，一個多時辰轉瞬即逝，直至曹操換上便裝現身多時，二人尚未察覺。
    “嘿，曹兄，方將軍，何時到此？”江琛被吵醒，懶腰未伸，已開口詢問。
    “主……”方悅欲行禮，被曹操嚴神製止。
    曹操扶江琛下車，笑道“江兄，曹某已在此多時。
    前方十裏便是虎牢關，我已向樂將軍求得便利。
    其營地位置極佳，既可觀戰，又保安全。江兄移至此地，我方安心。”
    聞曹操言，方悅、曹休連忙附和，力勸江琛前往樂進營地。
    “曹兄，你真是太夠朋友了！為了我這點小事去找樂進，沒少花心思吧？”
    江琛滿心以為，曹操為求見樂進這樣的重要將領，必定花費不菲。
    “花費？江兄有所不知，
    為了見你這位奇才，黃忠、夏侯惇等人都翹首以待。
    曹洪、夏侯淵、樂進、李通四人，甚至差點爭執起來。
    特別是樂進，竟當眾抱怨，
    說如果不讓我帶你到他營地，我就會背上排斥異己的惡名。
    回想起眾將看到方悅在江兄的幫助下建功立業，都興奮不已。
    若非當時王匡、喬瑁等人在場，我真想按軍法嚴懲那些過於囂張的人，否則，何談大將威嚴？”
    “些許錢財，江兄不必掛心。
    曹休，快準備人馬，護送江兄前去。”曹操轉而吩咐曹休。
    曹休早已厭煩輜重營的日子，連忙召集人手，準備出發。
    方悅欲上前幫忙，卻被江琛拉住詢問戰事。
    方悅隻好再述一遍。
    曹操想起王匡、喬瑁等人的嫉妒模樣，心中大為舒暢。
    於是，他不斷插話，誇讚江琛智謀無雙，方悅憑借三萬雜牌軍就讓呂布屢戰屢敗。
    在曹操麵前，方悅豈敢自誇？
    不久，他便把話題交給曹操，任其發揮。
    江琛聽曹操越說越離譜，推開了他蓄滿胡須的臉“老曹，你吹得太過了。
    智謀堪比薑太公，計謀勝過張良？這話若傳到真正的曹操耳裏，我這江琛不被他這位軍事天才笑掉大牙才怪！”
    曹操聞言一愣，臉色變幻，差點鼓起勇氣坦白——江兄，你所說的軍事天才曹操正是我！
    然而，江琛根本不理他，轉而問方悅“這麽說，方將軍用我給的馬其頓方陣，成功將呂布擋在我軍後麵了？”
    方悅看了一眼曹操，忐忑答道“憑先生傳授的陣法，加上將士們的齊心協力。從昨晚到現在，我軍已殲滅呂布麾下五千並州狼騎，繳獲戰馬一千二百多匹，俘虜兩千多人。隻是呂布勇猛無匹，我不敢正麵迎戰。據斥候報告，他突圍後攻占了一座數十裏外的小城，我估計，呂布短時間內不會再來侵犯。”
    方悅一番謹慎陳述後，曹操想向江琛坦白的勇氣也煙消雲散。
    生怕再次惹惱江琛，曹操這次說話客觀了許多。
    “方將軍切勿妄自菲薄！江兄計謀雖妙，陣法雖強，若無你指揮有方，怎能取得如此佳績？至於呂布突圍……此人號稱虓虎，除我軍黃漢升外，誰是其敵？你能擊敗呂布五千並州狼騎，已是聯軍成立以來，僅次於斬殺華雄的大功！”
    曹操肯定了方悅的貢獻，不敢再把所有功勞歸於江琛。
    但方悅不敢接受此言，他剛入曹營便在江琛的幫助下立下大功，已讓軍中眾人眼紅不已。
    若曹操此言泄露，黃忠、李通、樂進、李典等異姓將領或許尚能應對，但曹洪與鎮守汜水關的曹仁則難以擺平。
    方悅謙遜道“此番能擊退呂布，我不過貢獻綿薄之力，關鍵在於江先生傳授的擾敵戰術、馬其頓方陣，以及先生對呂布軍動向的精準預判……”他連連擺手，不敢居功。
    曹操望著方悅，眼神中滿是讚許此人果然懂得進退，真是江兄讓我盡力保護的河內名將！江琛舉薦之人，無論是黃忠還是方悅，都比隻知爭功的曹氏宗親及夏侯兄弟更適合為將。就連那曾被忽略，後被江琛發掘的李通，據樂進所言，這位貌不驚人的荊州人在治軍練兵上有著非凡天賦。
    新設的投石車營，或許能在虎牢關下發揮關鍵作用！想到此，曹操含笑看向江琛，與他結交，無疑是近年來最明智的決定！
    “江兄，你看，這可是方將軍親口所述，並非我曹某誇大。”曹操親昵地拍了拍江琛的肩。
    然而，江琛卻以一雙冷漠的眼神回應。
    曹操的笑容僵住，他知道，接下來必將受到江琛的責備。
    果然，江琛冷冷地甩開曹操的手，臉色陰沉“你們竟還有心情玩笑！呂布的並州狼騎，機動性強，如今尾隨我軍，你們卻如此悠閑？方悅，我當初讓你找曹操，給你的密信，你可認真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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