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馬道長也有製魂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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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我現在還沒有多麽大的本事,但是藏人術好歹還用了兩次,還算是熟能生巧拿得出手。
    畢竟隻要把三魂七魄給藏起來,不光邪師找不到,就連地府的陰差都很難到找到人。
    “沒用的。”羊俊良臉色十分蒼白,幾乎沒了什麽人氣兒,他說起話來也沒什麽勁頭,我也隻是能勉強聽清楚。
    他說,“一旦顯露真身,覺醒記憶,靈魂就會被刻下烙印。不管我跑到任何地方都逃不了。”
    聽到他說這種話,我心裏頓時什麽心情都有了。
    一瞬間我甚至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難道這就是做好人的下場嗎?
    難道好人一定要是這種下場嗎?
    那憑什麽作惡多端的人卻能逍遙法外,肆意妄為?
    羊俊良朝著我跟馬道長,牽強的笑了笑,“我本來就是要打算跟他同歸於盡,現在我師父大仇得報,我也沒了遺憾。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我還是有些不死心,想問什麽,“那你……”
    可是我還沒有說完,馬道長就輕聲打斷了我的話,“小滿,我們先帶這位小兄弟回去吧,他現在需要休養生息。”
    命都要沒了,還休養哪門子的生息!
    我有些咬牙切齒的想,劉望那個該死的玩意兒害死了這麽多人,下十八層地獄當真是便宜他了。
    馬道長小心翼翼地把羊俊良背在背後,但此時的羊俊良就像是易碎的琉璃,稍微一動就好像要四分五裂。
    哪怕是吃了止血的藥丸,他還是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止都止不住。
    這種情況已經不能說是休養生息了,我感覺他每呼吸一秒都是煎熬。
    馬道長直接用甲馬之術開啟縮地千裏,將羊俊良帶去最近的醫院裏麵,醫療儀器檢查結果顯示沒有任何問題,隻能給他輸藥止血。
    隻要一想到我爺爺,賈大師還有羊俊良接二連三地出事,我心裏的無力就越來越大,那些事情壓的我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在這幾年裏,我隻明白了一個教訓:那就是好人沒好報。
    老天爺根本就不長眼,好人說死就死,那些最該死的壞人就算是被抓下地府還要講究一個人證物證!
    原來不管是人,就連天上地下都要恃強淩弱,都要欺軟怕硬!
    如果是這樣,那我就算是不講道理,不畏天規陰律,不走尋常路的人又如何?
    否則好人就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我要捅破天、踩碎地,誰想讓我死,我就讓他先死,就算是老天爺讓我死,地府製我魂,我也要讓他們不好過。
    羊俊良隻在醫院住了三天就出院了,他來的時候隻帶了一個小小的背包,走的時候也還是那麽個背包。
    他沒有讓我跟馬道長為他送行,隻說他要用最後二十多天的時光,去走賈大師曾經走過的路,做一個真正的修行之士。
    我的心真是憋屈的快要喘不過氣來,我不明白為什麽要這樣。
    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麽要這樣。
    砍柴的時候我砍的哢哢作響,真恨不得這是那些老登的腦袋,來一個我砍一個,我就是最新上任的劊子手!
    “小滿。”馬道長出屋叫我,“你過來。”
    “幹啥?”我揮起斧頭猛地往木樁子上狠狠一楔,斧頭便砍在木樁子上一動不動。
    等到我進了屋,馬道長就讓我對著清順道人的牌位上三柱香,“以後每日為你師公燒香上供,說不準以後你危難之際,他老人家會助你一臂之力。”
    聽到這話,我瞬間打起精神,不管心裏多麽的怨天尤人,聽到師公能保護我,我就十分誠心實意的上了幾炷香。
    但是想起我爺爺的時候,我又忍不住黯然傷神起來。
    還有賈大師那麽好的人都落的這樣的下場,甚至是羊俊良,他也隻能再活二十多天了。
    明明他來的時候還是意氣風發,精神飽滿。
    吳老三、劉望這種人真是千刀萬剮都不為過,都是便宜他們了。
    我知道我現在就是個憤青,但我還是問了出來,“師父,我不明白。”
    馬道長看著我,我繼續說,“我爺爺一輩子都在做好事,他幫人遷墳點穴看風水解決了多少問題?對於沒錢的人,他從來不收錢。他也教導我做人要堂堂正正,頂天立地,不走歪路不生害人心思。”
    “如果非要說私心,那就是他知道大限將至,所以為我謀求一線生機。難道這罪足以致死嗎?難道下場就是要被壞人殺害嗎?”
    “賈越山大師畢生都在修行,扶危濟困。他可以說是光明磊落,絕無半分私心。要說錯他又什麽地方錯了?難道規勸好友步入正途,就該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還有羊俊良簡直就更冤枉了,他不過是為了師父報仇顯露真身,就因為是誰的分靈分身,就要英年早逝活不過三十歲嗎?”
    “我們的生死難道握在壞人手中,難道被天上地下掌控,不能喘息一口氣,不能留有一絲餘地嗎?”
    “師父。”我說著說著,眼淚就忍不住掉下來,“那我又該怎麽辦?我到底要做好人,還是壞人?”
    做好人,我活不久。
    我曾經對著祖宗牌位發過血誓,也答應我爺爺這輩子都要問心無愧。、
    做壞人,我也做不到。
    馬道長輕輕給我擦掉眼淚,“小滿,我不知如何回答你這個問題。因為我也曾跟你一樣迷茫過。”
    我不理解,“師父,你有師公愛護,是師公最喜歡的大徒弟,難道也迷茫嗎?”
    “師父他隻是看重我,但這不等於喜歡。”馬道長無奈的歎口氣,“師弟從小就能言善辯,會哄人開心,師父最喜歡的就是他,偏偏最傷師父心的人也是他。”
    “他總說師父偏心我,卻不知道師父從一開始就為他做好了打算。師父說他心性不定,難以分辨黑白,就在臨終之際還要讓我對他嚴加看管,多多照拂。”
    “師父留下的那些東西,除了天師寶印之外,留給他的那些法寶全都是用來保命的,就是為給他留一條後路,給他反省的機會。可他卻不知足,覺得師父多有偏心,害他不能羽化飛仙,還要將他老人家的屍骨煉屍。”
    “小滿,我給你看一眼東西。”
    馬道長說著就脫下自己的外套,露出兩條臂膀。
    我這才看清楚,他的肩膀至後背全都是密密麻麻青紫色的製魂符,比我的還要多上好幾倍,看起來比我這個製魂符還要厲害很多。
    怪不得但是馬道長隻看了一眼,就知道我胳膊上的是製魂符。
    怪不得他就連夏天也要穿長袖,從來不露出肩膀和手臂。
    原來我們倆倒黴蛋子湊到了一起,全都同病相憐。
    “師父,這……這是咋弄的?”雖然他這肯定是在地府鬧事被削了,但是我不能直接這麽問,多少得給馬道長一些麵子。
    “唉。”馬道長歎了口氣,“我從小就是孤兒,是師父撿到我從小養大。對我來說他就是我親爹,他去世之後,我憤恨不已。”
    我問,“憤恨?”
    “嗯。我恨天地不長眼,大罵他們不公平。憑什麽要讓我師父落得這樣的下場?他明明隻差一步就可以修成正道。他這麽好的人應該長命百歲才是。”
    這話咋聽著這麽耳熟呢?好像在哪裏說過。
    我還是忍不住疑惑,“你不是說他偏心眼子嗎?難道不埋怨他嗎?”
    “若說埋怨,年輕不懂事之時也曾心有不甘。但是小滿,人生在世活一輩子不容易,難道要讓那些七情六欲主宰自己的心嗎?我是曾怨過他為何這樣偏心,也曾嫉妒過師弟。”
    “明明我努力上進,聽話懂事,時刻謹記他的教誨堅守正道。明明師弟心術不正,步入邪路,花言巧語,總是要讓他收拾爛攤子。他卻還是更加喜愛師弟多一些呢?”
    “後來我想明白了,一雙手還有長有短,有薄有厚。師父雖然更喜愛他,卻也待我如親子。難道我要因為這些小小的不滿,而去惹他傷心嗎?我實在是做不到。”
    “更何況人死如燈滅,幾十年的恩情遠大於那些偏愛。”馬道長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眶有些濕潤。
    他背過身去不讓我看到他掉眼淚,平複了兩秒心情之後,仍舊開口說,“師父死後,我一怒之下下了地府。我想去他媽的陰律天條,隻要能把師父的魂魄給救回來,就算是讓我死也願意。”
    這劇情咋聽著越來越熟悉呢,咱甚至都能主動說出下麵的劇情了。
    我試探性地開口問,“讓我猜猜,師父你是不是被地府的那群陰差給猛克了一頓,不但沒有把師公的魂魄救回來,還被下了製魂符。”
    馬道長說,“沒那麽慘。”
    “……”那合著就屬我最慘唄,我說錯了,我這說的可全都是我自個兒的詞兒啊。
    “我直闖地府,想要為我師父討個公道。如果他是順其自然去世也就算了,偏偏是被劉望那個混賬給害死的。他趁師父飛升最重要的時候,一劍刺透了師父的心口,讓他老人家落個死不瞑目的結果。”
    “我不滿意這個結果,哪怕師父是鬥法之時不敵妖邪這個結果,我也都認了。憑什麽要殺人誅心,讓師父最疼愛的小徒弟害他至此。我要跟地府討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