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糖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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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童謠糖紙詩魂)
    那個走向老槐樹的小孩叫小宇,手裏的麥芽糖突然滲出槐蜜。糖紙自動展開,上麵的槐花紋路變成血字:"吞下舌頭的人,會在詩裏永眠。"陳默衝過去時,小宇已將糖塞進嘴裏,他的影子瞬間分裂成兩半——一半是正常小孩,另一半變成穿藍布衫的念念,正用舌尖在空氣中書寫童謠。
    老槐樹突然爆發出強光,所有槐花化作紙飛機盤旋,每架紙飛機都寫著不同的童謠。陳默接住最近的一架,發現是用失蹤小孩的作業紙折的,背麵用鮮血寫著:"王秀蘭的妹妹沒有死,她在糖紙裏等下一個舌頭。"此時小宇後頸浮現出銀鈴鐺胎記,他張開嘴,吐出的不是麥芽糖,而是無數張糖紙,每張糖紙都印著旗袍女人的臉。
    "槐蠶繭破了,我的詩該寫完了。"旗袍女人的聲音從糖紙裏傳來。陳默看見熬糖鍋的槐蜜在地上匯成詩行,每句詩的韻腳都對應著一個失蹤小孩的生辰八字。當小宇踩中最後一個韻腳時,所有糖紙突然燃燒,灰燼裏爬出的不是槐蠶,而是戴著銀鈴鐺的詩魂——它們鑽進老槐樹,在樹幹上刻出新的童謠:"舌頭作墨糖為紙,槐下寫詩無人知。"
    祖母的銀鈴鐺突然發出鍾聲,老槐樹的年輪裏滲出清澈的泉水。陳默這才看清,年輪紋路其實是無數首童謠的五線譜,而王秀蘭家族的詛咒,正是用兒童舌頭為墨、槐蠶繭為紙寫成的血詩。當泉水淹沒糖紙灰燼時,旗袍女人的魂魄從火中升起,她後頸的繭殼裂開,掉出半塊刻著詩句的麥芽糖:"詩成詛咒破,槐蠶化紙蝶。"
    小宇的影子恢複完整,他手裏的糖紙變成了普通包裝。老槐樹下的泥土裏,鑽出成片的銀鈴鐺花,每朵花芯都睡著一個詩魂。陳默後頸的胎記化作蝴蝶飛走,停在小宇肩頭,翅膀上寫著最後一句童謠:"從此槐下無童謠,隻有詩香隨風飄。"
    三年後,陳默在老城區開了家兒童書店,書架上擺滿了用槐花紙印刷的童謠集。某個雨天,小宇抱著本破書跑來,書裏夾著張泛黃的糖紙,上麵用鉛筆寫著:"媽媽說,會寫詩的小孩不會被埋在槐樹下。"而書店窗外,老槐樹正開出前所未有的潔白花朵,每片花瓣都像一張展開的糖紙。
    以詩魂破咒,詛咒轉化為守護的童謠。銀鈴鐺花在雨中搖曳,花瓣上的水珠折射出失蹤小孩的笑臉,老槐樹再也不會傳出夜半童謠,隻有詩香永遠留在巷弄裏。)
    書店的槐花紙童謠集總在雨天自動翻開,停在《槐樹根》那一頁。陳默發現書頁間夾著的不是書簽,而是小宇三年前撿到的糖紙,上麵多了行鉛筆字:"每首詩都是未說完的童謠。"某個雷暴夜,他整理書架時聽見兒童嬉笑聲,轉頭看見三個穿藍布衫的虛影在翻看《糖紙船》,她們的指尖劃過之處,槐花紙滲出淡淡的槐蜜。
    收銀台的銀鈴鐺擺件突然震動,鈴舌上浮現出王秀蘭妹妹的臉:"詩魂困在紙裏,和埋在槐樹下有什麽區別?"陳默這才注意到,童謠集的油墨味裏混著屍臭味,每首詩的韻腳都對應著槐蠶繭的位置。小宇抱著作業本衝進書店,他的後頸又出現了淡紅色印記——這次是銀鈴鐺花的形狀,而作業本上的造句題寫著:"如果我變成糖紙,就把媽媽的名字寫在上麵。"
    暴雨衝垮了老槐樹的樹洞,挖掘機挖出個鐵盒,裏麵裝滿用糖紙包裹的舌頭。每張糖紙上都寫著半句童謠,拚成完整的詩正是書店裏的《槐樹根》。當鐵盒被送到警局時,所有舌頭突然化作槐蠶,在證物袋上織出王秀蘭的日記:"妹妹用詩魂續咒,我的念念該醒了。"而書店裏的童謠集同時爆漿,槐花紙變成血水,書頁上的詩行化作尖叫的童魂。
    小宇後頸的花印突然裂開,飛出三隻紙蝶。它們撲向鐵盒,撞開的瞬間,陳默看見裏麵躺著的不是舌頭,而是三本用嬰兒皮膚裝訂的詩集,封麵上印著三個失蹤小孩的照片。此時書店的童謠集自動重組,新的詩句浮現:"詩是詛咒的糖衣,甜到深處是屍氣。"銀鈴鐺擺件突然炸開,碎片嵌進陳默掌心,組成最後的童謠:"槐花香裏藏舌頭,詩行底下埋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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