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詩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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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童謠詩骨墨咒)
鐵盒裏的皮膚詩集突然自燃,灰燼中飄出三縷青煙,分別鑽進小宇、陳默和書店裏的虛影體內。陳默感覺掌心的銀鈴鐺碎片發燙,碎片縫隙滲出的不是血,而是用兒童指骨磨成的墨汁——詩集封麵上的照片滲出同樣的墨,漸漸變成王秀蘭妹妹的臉,她正用舌尖舔著皮膚書頁:"每首詩都要用人骨押韻,才不會被槐蠶吃掉。"
書店的槐花紙牆突然剝落,露出後麵堆砌的兒童骸骨。每具骸骨的舌骨都被刻成詩針,插在槐花紙裏固定韻腳。小宇後頸的銀鈴鐺花印裂開,掉出半塊帶齒痕的麥芽糖,糖塊裏裹著枚詩針,針尖刻著他的生辰八字。此時所有童謠集的書頁同時翻轉,露出用骨墨寫的終章:"詩魂作墨骨為紙,槐下永唱無終詩。"
王秀蘭妹妹的虛影從灰燼中站起,她的身體由無數糖紙組成,每張糖紙都印著被詛咒的詩行。她抓起小宇手中的麥芽糖塞進陳默嘴裏,詩針瞬間鑽進他喉嚨,在聲帶處織成槐蠶繭:"你祖母當年用銀鈴鐺封了我的舌頭,現在該用你的聲帶換念念複活了。"陳默掙紮著摸到書架上的《糖紙船》,發現書脊竟是用自己祖母的指骨做的。
骸骨堆突然震動,所有詩針飛向糖紙虛影,在她體內拚出完整的陰媒鼎圖案。陳默這才明白,王秀蘭家族世代用兒童詩魂鑄造鼎足,而老槐樹的童謠隻是引魂的序曲。當最後一根詩針嵌入鼎心時,糖紙虛影化作萬千詩頁,每一頁都寫著相同的句子:"詛咒即詩,詩即永恒。"
小宇突然抓起鐵盒裏的骨墨潑向詩頁,墨汁接觸到槐花紙的瞬間,所有骸骨發出悲鳴。陳默喉嚨裏的槐蠶繭破裂,咳出的不是血,而是無數首未完成的童謠。這些童謠化作銀鈴鐺,撞碎了陰媒鼎,鼎內湧出的不是黑血,是失蹤小孩們的笑聲。
當晨光穿透書店,骸骨堆變成了槐花詩牆,每首詩都用銀鈴鐺花裝訂。陳默和小宇的後頸印記消失了,掌心卻多了枚骨墨寫成的"安"字。窗外的老槐樹開出了黑色的花,每朵花芯都刻著一句完整的童謠——那是用詛咒煉成的守護詩,永遠回蕩在老城區的巷弄裏。
書店的骨墨詩牆每到月圓就會滲出新的詩句,那些用兒童指骨磨成的墨汁在牆麵上勾勒出失蹤孩子的笑臉。陳默發現,每當有後頸帶印記的孩子走進書店,詩牆上的銀鈴鐺花就會落下花瓣,花瓣觸碰到皮膚的瞬間,印記便會化作墨點滲入掌心——就像他和小宇現在手心裏的"安"字,正在逐漸變成完整的銀鈴鐺圖案。
某個深秋的傍晚,一個紮著雙麻花辮的小女孩推開書店門,她手腕上戴著半隻銀鈴鐺,鈴鐺縫隙裏卡著片槐樹葉。陳默接過樹葉,發現葉麵上用骨墨寫著:"媽媽說,會讀詩的小孩能看見槐樹下的糖紙船。"話音未落,詩牆突然劇烈震動,所有骸骨詩針同時指向女孩後頸——那裏有個淡紅色的船錨印記,正隨著童謠聲輕輕跳動。
小宇抱著新到的槐花紙課本跑出裏屋,課本翻開的那頁赫然印著女孩的照片,照片底下用鉛筆寫著:"她是念念的妹妹,三年前在槐樹下撿到了我的作業本。"此時書店的銀鈴鐺擺件突然懸浮起來,鈴舌上滲出的骨墨在空中寫成新童謠:"骨墨凝詩魂,鈴鐺引船針,槐下有新客,墨香續舊紋。"
女孩手腕的半隻鈴鐺與擺件發出共鳴,書店地下突然傳來鎖鏈拖地的聲響。陳默掀開地板,看見當年的鐵盒裏多出本嶄新的皮膚詩集,封麵印著女孩的名字,而詩集第一頁用血寫著:"王秀蘭的妹妹沒有死,她在墨香裏等著下一個韻腳。"詩牆裏的骸骨詩針集體振顫,針尖指向的位置,正是女孩後頸那枚船錨印記。
"每首詩都需要最後的韻腳。"女孩突然開口,聲音和當年的念念如出一轍。她舉起半隻鈴鐺砸向詩牆,銀鈴與骨墨碰撞的瞬間,所有失蹤孩子的虛影從詩中走出,他們手裏捧著糖紙折的船,船帆上寫著未完成的詩句。陳默這才看清,詩牆的縫隙裏還埋著無數骨墨詩針,每根針都刻著不同的生辰八字,而女孩的名字,正被刻在最後一根針上。
當暮色籠罩老城區,書店的詩牆發出幽幽青光,那些用骨墨寫成的詩句正在自動補全。陳默手心裏的"安"字突然裂開,飛出隻銀鈴鐺形狀的紙蝶,停在女孩的船錨印記上。此時巷口的老槐樹落下最後一片葉子,葉麵上寫著終章:"墨香作船渡詩魂,鈴響無終咒自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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