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三刻的月光像淬了毒的銀針，刺穿江城老居民區斑駁的外牆。葉臨淵指尖的金絲在夜風中輕顫，七十二根絲線另一端連接著不同樓層的窗框，每根都係著昏迷居民的腕脈。
    "你確定要同時診百人脈象？"蘇清荷的全息脈診儀懸浮在兩人之間，納米機器人組成的藍色光流沿著金絲蔓延，"屍毒變異速度超出太素閣數據庫記錄。"
    葉臨淵閉目感受金絲傳來的震顫，針灸銅人在他腰間發燙。那些絲線在他望氣術的視野裏化作七十二道灰黑氣柱，每道氣柱頂端都盤踞著相同的蜈蚣狀陰毒。
    "不是變異。"他突然睜眼，銅人自動彈出十三根金針，"有人在遠程操控毒素共振。"
    居民樓頂層的玻璃轟然炸裂，碎渣如蝗群撲向懸絲陣。蘇清荷的納米機器人瞬間織成光網，卻在接觸綠霧的刹那發出腐蝕的滋滋聲。葉臨淵旋身甩出銅人，十二經絡穴位在空中展開血色屏障。
    "湘西五毒降！"林九的聲音從下水道口飄上來，他肩頭蹲著的三隻屍傀突然撲向暗處，"黃泉會的探路先鋒。"
    金針與綠霧相撞爆出腥臭的火花，葉臨淵感到腰間銅人劇烈震動。某根懸絲突然傳來異常的滑脈——七樓東戶的老者心跳正在加速，卻不是向著健康的方向。
    "蘇首席！"他扯斷那根金絲甩向蘇清荷，"用你的量子共振儀逆轉生物磁場！"
    蘇清荷接住絲線的瞬間，全息投影突然顯示出血肉蠕動的3d模型。她瞳孔驟縮："這不是屍毒...是微型蠱蟲組成的擬態組織！"
    地麵開始滲出粘稠的黑液，林九的屍傀剛觸到就融化成白骨。葉臨淵的望氣術看到地底盤踞著巨蟒般的陰氣，七十二根懸絲突然同時繃直——所有患者開始同步痙攣。
    "醫道如弈。"他咬破食指在銅人眉心一抹，十二道金針化作流光刺入地麵，"落子無悔！"
    銅人發出龍吟般的嗡鳴，金針落地成陣。蘇清荷趁機將納米機器人注入懸絲，藍色光流順著金絲鑽入患者體內。在望氣術的視野裏，那些光流正將蠱蟲群逼向特定穴位。
    "葉大夫！"林九突然甩來一卷泛黃的絲帛，"《外台秘要》裏的懸絲封印術！"
    絲帛展開的刹那，七十二根金絲突然自行編織成八卦陣圖。葉臨淵感到銅人在引導自己的手指，當他將最後一道結打在坤位時，整棟樓的窗玻璃同時映出金色經絡圖。
    地底傳來非人的嘶吼，黑液如退潮般縮回下水道。蘇清荷的儀器發出尖銳警報："生物磁場正在重組！"
    "不是重組。"葉臨淵看著居民們陸續蘇醒，銅人自動收回的金針上沾著藍色光點，"你的納米機器人被蠱蟲同化了。"
    月光突然被烏雲吞噬，林九的屍傀對著虛空狂吠。蘇清荷突然抓住葉臨淵的手腕，她的全息儀顯示兩人皮膚下都有藍色光點流動。
    "看來..."葉臨淵輕輕抽回手，望向居民樓投下的巨大陰影，"我們成了新的培養基。"
    暗巷裏傳來瓷器碰撞的清脆聲響，紫檀藥櫃不知何時立在危牆之下。櫃門"吱呀"自動開啟，露出格子裏微微發光的朱雀湯藥材。
    林九的蓑衣在風中簌簌作響："鬼市的東西，可不會平白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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