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世代為葉家引路..."林九的聲音在夜風中飄散，針灸銅人在他手中泛著詭異的青光。葉臨淵踉蹌著後退，鎖骨處的傷口滲出暗綠色液體，將白襯衫染成斑駁的苔蘚色。
    蘇清荷的ar眼鏡閃過血紅警報，手術鉗當啷掉在水泥地上。她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太素閣特製的銀針還插在葉臨淵的風門穴，針尾纏繞著絲絲黑氣。
    "現在你信了？"葉臨淵咳出一口帶著冰晶的血沫，"屍毒入髓時，現代醫學的血清..."
    電視塔的探照燈突然掃過天台，照亮蘇清荷蒼白的臉。三百米外的江城地標建築頂端，墨綠色的雲團正在凝聚，隱約可見黑袍人展開的青銅祭盤。
    林九的身影消失在消防樓梯口，銅人嗡鳴聲裏混著電子合成的古老咒語。葉臨淵突然抓住蘇清荷的手腕，她腕間的全息脈診儀投射出三維影像——十二經絡正在以違背解剖學的方式扭曲重組。
    "是《黃帝內經》裏記載的屍解仙術。"葉臨淵的瞳孔泛起淡金色，望氣術讓他看清雲團中翻滾的無數人臉，"黃泉會主要把百年積蓄的屍毒...咳咳...通過5g基站擴散..."
    蘇清荷猛地扯開他的衣領，ar眼鏡掃描著鎖骨下蠕動的陰影："陰符蠱在吞噬你的免疫係統，最多還有二十分鍾就會..."
    古琴的泛音突然刺破夜空。葉臨淵的針灸包裏，那卷從鬼市得來的《廣陵散》殘譜無風自動，泛黃的宣紙上朱砂符咒亮起微光。
    "九霄環佩！"蘇清荷從戰術腰包裏抽出一支玉笛，"太素閣的仿製品雖然隻有三成功效..."
    笛聲加入琴音的刹那，電視塔頂的雲團驟然收縮。葉臨淵感覺鎖骨下的蠱蟲安靜了一瞬，他趁機抽出三支毫針，針尖在月光下劃出淡藍軌跡。
    "逆運鬼門十三針。"他咬破舌尖將血抹在針尾，"祖父的手劄提過，這是把雙刃劍..."
    蘇清荷的ar眼鏡突然投射出立體陣圖，暗河屍蠟群中發現的玉簡影像與銅人血線交織成網。她倒吸一口冷氣："你要把全市的屍毒反灌進施術者體內？沒有銅人引導..."
    "醫道如弈，落子無悔。"葉臨淵將染血的針按進自己百會穴，瞳孔瞬間被金色吞沒。他看見電視塔頂的黑袍人轉過身來，青銅麵具下露出與自己七分相似的麵容。
    屍毒雲突然化作巨蟒撲向天台，蘇清荷的笛聲出現裂帛之音。葉臨淵剩下的十一支針懸浮在空中，針尾係著的紅線連接著她腕間的脈診儀。
    "用現代醫學的神經傳導模型..."葉臨淵每說一個字都有金粉從唇間飄落，"...來校準玄醫的經絡節點。"
    雲蟒撞上天台護欄的瞬間，十一支針同時刺入葉臨淵的奇經八脈。蘇清荷的ar眼鏡爆出無數數據流，她看見兩個重疊的江城——鋼筋水泥的現代都市之下，流淌著由金色經絡組成的古老城池。
    電視塔頂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黑袍人的青銅麵具裂開一道縫，蒼白的臉上浮現墨綠色血管。屍毒雲突然調轉方向，像被無形漏鬥吸回祭盤。
    "他吞下了自己釋放的瘟疫。"葉臨淵跪倒在地，金瞳漸漸黯淡，"但逆運針法撐不了..."
    黑袍人發出非人的尖嘯，電視塔的鋼化玻璃接連爆裂。蘇清荷撲過去抱住葉臨淵下墜的身體，玉笛摔成兩截。在墜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刻，他看見林九站在遠處的信號塔上，針灸銅人正對著月亮升起的方向。
    月光照亮銅人頭頂的暗格，那裏露出半頁寫滿猩紅小楷的宣紙——與葉老爺子失蹤前留下的筆跡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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